魔坤问龙汐要了手机号码,存入他的新手机中,标注是:陪我一起老的女孩。
龙汐也存了他的新号码,标注是:我的魔坤大人。
龙汐的家是旧城区弄堂里的一座旧楼,她们租的是302,两房一厅。
龙汐指着三楼的那个种满漂亮花草的阳台,说:“那就是我家。”
魔坤说:“看来外婆很会打理花草啊!那阳台栏杆上为什么绑着一条黄丝巾?”
龙汐说:“那表示外婆一直在等着我。以前我给外婆讲过一个外国传说,说是一个男人去打仗了,她的妻子一直等着他,怕他时隔多年,认不得自己的家门,就一直在门口系上一条黄丝巾。”
魔坤笑着说:“没想到老人家也有这种浪漫的情怀啊!”
龙汐和魔坤顺着破旧的楼梯,走到三楼的一扇铁门前。
龙汐拿出钥匙,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
外婆正坐在正对门口的一把藤椅上给龙汐织围巾,同时也是在等龙汐回来。
她一看到龙汐,多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大丽菊。
魔坤很有礼貌地跟外婆打招呼。
他其实很好奇,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老的活人。在他的星球,从没有人的寿命超过二十七岁,人均寿命是二十五岁。
外婆等了龙汐两天了,望眼欲穿,又没收到她的来电,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抱着龙汐,开心得眉飞色舞,满脸的弯弯曲曲的皱纹都在诉说着思念。
龙汐向外婆介绍魔坤,说:“这是魔坤,是我的科学老师,新来的。”
魔坤笑着说:“外婆,我无家可归啊,能到你家蹭饭吗?”
外婆慈爱地笑着说:“欢迎欢迎,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龙汐对魔坤眨眨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龙汐和魔他们都没吃早餐,特意留着肚子吃外婆亲手做的美味的香菇鲅鱼馄饨。
馄饨早已经包好了,龙汐把它们从冰箱里拿出来。
饱满的馄饨裹着半透明的薄如蝉翼的馄饨皮,隐约可见里头的粉红色的诱人的肉。
龙汐说:“外婆以前的摊子就是卖馄饨、油条、豆浆、煎饼这些早餐的。她卖的香菇鲅鱼馄饨是整条美食街里最受欢迎的。”
魔坤笑着对外婆说:“外婆,我现在终于知道龙汐的好厨艺是遗传谁的了。青出于蓝哪!”
外婆笑得只见牙,不见眼。龙汐是她大宝贝,是她的骄傲,魔坤的马屁还真是拍到她心里去了。
龙汐第一次发现,原来魔坤的嘴巴可以这么甜,把外婆哄得像是年轻了十岁。
龙汐麻利地用熬好的骨头汤下好馄饨,盛了三碗,端出来,还顺便拿了三对干净的筷子出来。
魔坤挠挠头,尴尬地低声说:“我不会用筷子。”
他从小就是吃营养片长大的,哪里用过筷子?
“啊?你难道是从外国回来的?身为Z国人,不会用筷子是可耻的!”龙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魔坤只好顺驴下坡,说:“其实,我是在外国的孤儿院长大的。”
外婆说:“可怜的孩子!汐汐,给他一个勺子。”
龙汐笑着说:“对,他就是个勺子。”
魔坤没听懂,问:“为什么我是个勺子?”
龙汐哈哈大笑,外婆也忍禁不禁。勺子是某一个地方的方言,意思是傻子。
龙汐去拿了个勺子给他。
魔坤虽然也没用过勺子,但是勺子的用法比筷子简单很多,他很快就学会了。
他吃了一口馄饨,轻轻咀嚼了一下,瞬间全身汗毛竖了起来。
他忍不住称赞外婆:“外婆的手艺真是绝了!我感觉馄饨在嘴里舞蹈,释放出鲜美的汁液,顺着食道充盈全身,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外婆慈爱地笑着说:“你喜欢的话,就常来我们家玩。”
吃完之后,龙汐主动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魔坤陪外婆聊天。
心地慈善的外婆自从在交谈中知道魔坤是个孤儿之后,格外怜悯他,此时对他说:“坤儿呀,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常回家看看。”
魔坤的心底的那根最柔软的弦被她的话拨动了一下,弹奏出一个美妙的音符。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外婆想哄他开心,就指着客厅的一角挂着的灯笼说:“这是汐汐用印着白猫图案的挂历纸和四条细长的木棍子制成的灯笼。汐汐喜欢猜灯谜,她每次回家,我都在灯笼下面挂了一个卡片,上面写着一个灯谜。要不,你猜一猜?猜中是哪种水果,就有得吃。猜不中,可就没得吃咯。”
魔坤走过去,看了看那张卡片,把上面写着的内容读了出来:叶子绿又绿,开花红又红,子儿数不清,结果像灯笼。?
魔坤对地球的水果压根就不熟悉,如何猜得出来?他在脑内搜索龙汐的记忆,却没有搜索到这个灯谜的谜底。
龙汐洗完碗,笑着走出厨房,说:“我知道是什么。”
外婆说:“我知道你知道,但是他不知道。”
魔坤笑着举手,说:“我投降。”
龙汐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盘石榴,笑着说:“就是这个,石榴。”
魔坤“哦”了一声。石榴是什么水果?BT星球好像并没有这种水果耶!
龙汐把两个石榴分别切成四瓣,笑着说:“吃吧,吃吧。外婆是开玩笑的,哪有不让客人吃水果的道理?”
外婆笑着说:“不,老规矩,没猜中,没得吃。”
魔坤看了看石榴的内部,笑问:“好像都是核,怎么吃啊?”
龙汐惊奇地问:“难道你从来没有吃过石榴?”
魔坤想了想,决定又卖惨,可怜兮兮地说:“我在孤儿院确实没有吃过石榴呀!”
正如他所料,龙汐果然同情心瞬间泛滥,把一瓣石榴塞到他手里,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瓣,示范如何吃石榴籽。
她把一把石榴籽咬破,把甘甜的石榴汁液全都吮吸到肚子里,然后把核儿全都吐出来。
魔坤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一把石榴籽,呀,酸酸甜甜的,果然是人间美味啊!
外婆的牙齿不太好,龙汐就用石榴籽榨汁,倒给外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