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轻松许多。
本应该是淹没在题海中,日夜与习题和课本打交道,两天一门课地刷着往年的卷子。
但今年的学生们仍是如此懒散悠闲,似乎考试和大家无关一样。
安城都不知道这天会不会到来。
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一件事。
新来的叫群青的学生,除了物理课来一趟外,其他时间都不在教室上出现。
他本来不会注意这些,毕竟他也连自己的同学有哪些人都不知道。但安城格外关注她。因为江硕见到她的时候也有些吃惊,私下告诉他,她就是自己曾在地铁上议论过的顾客。
她的父母都在国外不是吗?她为什么要说谎。
或者说,她对无名屋说谎了?
安城不清楚。就像他不清楚大学物理课有什么可听的一样。
一上课,安城就会条件反射的打起瞌睡。考试基本靠突击,他连每一门课老师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弄的清性别就是极限了。
不过他对物理老师有点印象。
一个姑且算是年轻的教授。他的头发浅如木色,不易打理的自然卷像没梳好似的。厚厚的四六分刘海下,深咖色的眼睛目光涣散。
他的视力很差,黑树脂框上的镜片像是两片厚实的玻璃杯底。
解怀尘,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不太肯定。
实际上,群青确实只出席这一门科目。其余的时间,她不是泡在图书阅览室,就是呆在校史馆。
这几天来,她一直在调查一些东西。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大胆,但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人与她一样做着不符合常理的事。
群青忘记最开始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回想起来,这位同学也和她一样,频繁地出入这两处沉淀着知识与历史的地方。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这天晚上有一个天文观测实践活动,群青没有参加。她只身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师办公室,趁着四下无人,明目张胆地翻阅着各类档案。
她翻到一本花名册,大致浏览了一下,是学生的。但她需要教师的信息,于是将它放在一边继续低头翻找着。
起身的时候,她看到一只手放在花名册上。
说没有吓到是不可能的,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手的主人是一位同班同学的,在刚刚的花名册的照片上,她有印象。
这位同学有一头微微枯黄的长发,末端束着缎带,刘海懒散地趴在额上。一双黯淡的深灰色眼睛有点微妙的茫然。
“月婉戈?”她轻声问,“你没有和大家去户外吗。”
至少她迷茫的并不是群青的存在。对于群青的出现她好像并不是很惊讶,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花名册,向更久远前的内容翻去。
“你不想问问我在做什么吗?”
群青沉着地露出一个微笑,月婉戈只是微微瞟了她一眼。
“和我一样,在找人。”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呢。”
“嗯。”
“我们班的女生很少,你这样逃课,很容易被发现的。这样没关系吗?”
“不会有事的。”
月婉戈将花名册放到原来的地方。
很奇怪,群青觉得她不像是未曾谋面的同学,反而像是认识很久的故人。她仔细打量着她,月婉戈毫不在意,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这个学校……”
短暂的沉默后,月婉戈开口了。
“这个学校,找不到我们要的东西”。
群青不清楚她们说的是否是同一件事,但至少方向上是一致的。她有这个感觉。
“你知道公用电脑的密码吗?或许那上面有更久远更详细的资料。”
“没用的。可以被记载的东西,都不行。”
果然。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