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倾泻,微风轻拂,浓密的竹林竹影婆娑摇曳。
昭韷寨寨中烛光摇曳,灯火通明,那酒席上的人还没散场,还在高歌饮酒。
付霁之被邴安平灌了好几碗酒,刚开始还没什么,现在过了半个时辰,酒精开始发挥,有点儿上头了。
现在出来在这外面吹着凉风,本是有些昏胀的脑袋终于开始有了几分舒缓。
“咔吱——”树枝踩断的声音。
付霁之身体一僵,转过身有些惊恐的看着身后,再等他看清来人时,微微惊讶。
他道:“四当家?”
站在付霁之面前的阮言航虽然面色依旧红润,微带醺意,但那双大眼睛却十分的清醒。
阮言航微点头,“嗯。”
“四当家怎么没有和大家一起喝酒?”
这是付霁之第三次与阮言航单独的见面,第一次是他偶然路过时不小心被阮言航抓来问话,第二次就是那次醉酒……
再次见到阮言航,付霁之说不尴尬是假的,毕竟那日他似乎是丢了自己的初吻,不过身为男子这点事付霁之还是放得下的。
但……总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尴尬……
一时之间付霁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难不成四当家记起了那晚的事,来找他算账的?
不会吧,距离那晚已经过了四五天了,要是知道应该早就找他了吧?
相比付霁之的神色紧张,阮言航就相对冷静的多。
黑眸静静地看着付霁之,他淡淡地说:“脑袋有点晕,就过来吹吹风,清醒清醒。”
被阮言航盯着,付霁之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头皮发麻,那种心虚感让付霁之心里没底。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今晚上的四当家有些奇怪,跟平时或者那晚喝醉酒的样子完全不像,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付霁之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小声结巴的说:“那那……那四当家……您……您在这吹……吹风……小……小的先走了……”
结结巴巴的话断断续续的讲完,付霁之转身慌乱逃走。
皎洁月光倾泻照在参差高耸的竹子上,竹影斑驳摇曳。
黑夜中穿着明蓝色衣衫的少年,那漆黑的眸子平淡的看着那清瘦较小的背影慌乱离开。
直到那小黑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阮言航才垂下眼睑。
黑影打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看不出神情。
……
事实证明,昨晚上珺妤真的很惨。
清晨太阳都晒屁股了,珺妤才醒来,一睁开眼五感恢复,酸胀的腰肢让她无法动弹,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
珺妤冷吸一口气,暗骂少年这个禽兽。
摸摸旁边的被子,早已冰凉,看来少年已经起床了。
像是提前算好珺妤何时起床一样,一身青衣的子书亓推门而入。
看在瘫在床上,只是眨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珺妤,少年轻笑一声。
他走回来,坐在珺妤的旁边,纤细的手指伸进被子揉捏着珺妤的腰肢。
“还疼吗?”
珺妤眉眼一抬,轻哼一声,“你觉得呢?”
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
珺妤又暗地里挑了一下眉,她回味着昨晚,emm……似乎那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子书亓抱起珺妤,被子从她身上滑下来,暧昧的痕迹斑驳,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子书亓黑眸一暗,忍住心中的悸动,他目光直视前方,“我刚刚命下人为你准备了热水,就等你醒来了。”
浑身黏糊糊的珺妤也不舒服,的确是想泡个澡放松放松筋骨。
可惜澡泡到一半,还没开始享受泡澡给她带了的愉悦,珺妤就被少年搂着回到了床上。
“我肚子饿!”
经过昨夜的消耗,珺妤早已没了那个体力。
少年低头吻着她,话语低沉诱惑,“没事,很快。”
珺妤皱起眉,又说:“我不吃饭,浑身没劲。”
少年已经褪去了她的衣裳,含着珺妤的唇,漫不经心的嘶舔,“阿妤躺着就好!”
语毕,不等珺妤继续开口,子书亓已以吻封缄,只留下一抹春光。
……
新婚头几日珺妤是除了子书亓之外,连个人影都没见过了。
每次醒来珺妤是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少年太狠了。
福叔他们是乐的连眼睛都没了,哈哈哈哈哈!今年抱孙子有指望了!
终于几日后少年良心发现。终于放过了珺妤,他抵着珺妤,“嗯?阿妤,子书近几日表现如何?”
她就知道!当初就不该出言挑衅少年,活受罪啊!
卑微小妤在线哭泣。
这日下午,珺妤总算是能够独自一人用餐了,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真的很奶思!
如临大赦,不用再躺在床上被翻来覆去折腾的珺妤看什么都觉得美妙了好多,她觉着庭院里的花从未开的如此鲜艳过,那树枝上鸟儿叽叽喳喳真好听啊!
心情大好的珺妤想来自己来这个位面这么久了,似乎从来没有下过山。
啧,好歹也是个山大王,总得有时也要了解了解民情吧!
这样想着,珺妤就带着子书亓还有几个小山贼下了山。
下山的路途子书亓紧紧牵着珺妤,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特别舒服,也不会让人觉得很热。
“平日里你们下山是做些什么?”珺妤问旁边的一个山贼。
那山贼回答,“平日里下山一般都是劫几个过路人,但大多时候是去山里打几头山羊带回山寨。”
闻言珺妤了然的点点头,等到她们下山之后,发现山脚那里已经搭好有一个小帐篷,而且帐篷下面放了两把椅子,旁边备好了茶水点心。
珺妤眉梢一挑,扭头眼神询问几个山贼。
其中一个山贼被珺妤看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二当家听说寨主要下山察看,就提前吩咐人在这里准备了帐篷和椅子茶水。”
怎么弄的她是来玩儿似的?
这屁股刚在椅子上,还没坐热乎,小路幽静的前方就匆匆来了十来个人。
路旁边种着很多的苍天大树,树木茂密,微风拂过,很有夏天的味道。
此时路的前边正匆匆的走来十几个人,每一个人脸上冒着密汗,背着行李,气喘吁吁。
走在前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抬头一看就看见了珺妤身边几个土匪装扮的土匪,一惊,“前面有土匪,大家小心啊!”
这中年男子话音一落,身后跟着的十几人脚步开始慌乱,想往回跑,但是似乎又在恐惧着什么不敢往回跑。
看着乱成无头苍蝇的十几人,珺妤让其中一个山贼过去了,“ 去解释解释。”
那山贼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安抚惊慌的十几人,然后跟他们解释清楚。
听完山贼的解释,那中年男子释然,昭韷寨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虽是个土匪窝,但是却不做坏事。
得知自己是安全的消息后,那十几人松了口气,之后山贼指了指坐着的珺妤和子书亓,“那是我们山寨的寨主和寨主夫人。”
闻言,那十几人寻着山贼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见过去只见两个风光霁月的人坐在那里,气质清冷,一眼就是那种富贵家的人。
众人惊诧,这两人土匪?
看着坐在那神情淡漠,清冷的子书亓,众人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般风华无双的少年是一个土匪头子。
山贼带着他们走到珺妤的面前,珺妤淡淡上下瞥了一眼这十几人,“看你们这样应该是逃难的难民吧?”
为首的中年男子点点头,“是的,寨主夫人。”
这般年轻美貌的姑娘的确是和这位少年很是相配。
中年男子的话一落,山贼就赶紧纠正,“这位不是寨主夫人,是我们昭韷寨的寨主。”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才是真正的土匪头子?怎么可能!
众人不信,但是却又见这几个山贼对珺妤很是恭敬,一时之间疑惑了。
珺妤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妨。”
她站起来平视着这些人,好奇的问,“你们是哪里的难民?”
“我们是临岐小镇的镇民。”中年男子回答,“我们临岐小镇位于沿海地区,镇上的镇民一般都是靠上海捕鱼为生。可是一个月前我们临岐小镇突然水势大涨,是百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么大的水势谁也阻止的不了。”
说起这个,他们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沉痛,“因为阻挡不了水势,洪涝灾害严重,我们的房屋全都被海水给淹了,而且……而且好多镇民都溺死了……”
一旁淡漠的少年蹙眉开口,“临岐小镇的县官呢?没有上报朝廷吗?”
临岐小镇虽然是个小镇,但是因为靠近沿海,开始常年捕猎淡水鱼,并且上贡朝廷。按理说朝廷那么重视临岐小镇,不可能会不加紧派人过来治理水患。
那中年男子闻言恨铁不成钢,眼神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那没用的县令早就在洪涝不可阻挡的时候,带着银子和妻妾全跑了!”
子书亓抿着唇,柔和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临岐小镇就只剩下你们这十几个人吗?”
中年男子摇着头,“并无,我们这只是一小队,其他大多人还是留在了临岐小镇里,守护着自己的家。”
后面有一个人插嘴,“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干留在小镇没办法,所以我们几个人就出来想要去京城寻求帮助。”
“可惜……临岐小镇距离京城太远了,我们又没有马匹,双脚赶路程实在是慢了些。”中年男子惋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