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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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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壹这种人,确实配得上“冷酷无情”,但是“心狠手辣”放在她的身上并不妥当。所谓“狠”,是明知是恶而故意为之。而壹从小在魔窟的杀手训练营里长大,她的善恶观早就被扭曲了,她根本不觉得杀人是恶。杀人,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跟小女孩儿过家家一个性质。从这个角度来说,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

壹很小的时候就家破人亡了,此后的她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黑暗环境中,要么你举枪把别人的脑袋打穿,要么你的脑袋就被别人举枪打穿——游戏规则就是这么简单。

她以杀人为业,她以杀人为生。她没有玩过洋娃娃和泰迪熊,从三岁起,枪就是她的玩具。她从小唯一学到的,就是杀人。家庭、友情、爱情、怜悯——这些词语在壹的脑海中统统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概念。

但是零却不同。她进入魔窟时已经十几岁,她知道家庭、亲情以及所有那些发着光、带着暖意的人间真情。但是那一切都被夺走了,为了带着妹妹生存下去,她被迫学会了各种置人于死地的招数,家破人亡的她干着也让别人家破人亡的勾当。她早就厌烦了这样的生活,她多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

当壹驾车回到那座海滨别墅的时候,眼前那一幕把她惊呆了。只见悬崖边上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尖尖的小山——那一伙佣兵显然已经被莫兰全部歼灭,莫兰面朝着大海,眼前是姐姐的尸体,他刚刚把自己的风衣铺在姐姐的身上。

这一幕完全是晴天霹雳,当时壹的感觉完全像是有一颗子弹结结实实地把自己也洞穿了。壹看到这一幕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泰斯派人做的。是她的鲁莽害死了姐姐。自责、心痛、悔恨,万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狠狠地撞击在壹的心上。壹惊慌地看着地上的姐姐,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大海潮汐的声音依旧喧嚣。地平线上有一抹血色的余晖,惨淡的落阳映照着姐妹二人的脸庞。一个满面泪光,一个容颜安详。风,吹拂着她们的发丝,激荡着壹撕心裂肺的呜咽。

事发太突然了,莫兰此次前来本为道别,没想到却成了永别。莫兰心中思忖,莫非这就是命中注定?莫非一定要让他了无牵挂地奔赴宿命?他看着眼前零的尸体,又看了看远方平静温和的大海。白色的羽翼从他宽厚的蝴蝶骨上宛如植物的新芽一样抽离出来,他向着地平线振翅远去了。

这一世,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公主,我在来世等着你……

几天后,壹安葬了姐姐的遗体,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她坐在汽车上打开了自己的DV机。面前呈现出一个投影屏幕,上面是姐姐的画面。

姐姐踌躇着说道:“壹,我知道你最近不太开心,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强迫你去上学。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再杀人了。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你去一个全新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说到这里,零明显迟疑了一下,她低下眼眉,看了看自己交叠的双手,随后继续说道:“不管在外面过了多久,一定要记得回家,我会在家里等你。”

姐姐说完这些话,视频就结束了。

壹把DV机收进背包里,然后戴上墨镜,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两行眼泪从墨镜下淌下来,在风中很快就干了。

云海之上,苍穹之颠,一架猎虎-11飞机正在急速前行。

飞机舱内的装潢设计富丽堂皇,有高档的沙发和案几,咖啡机正在沸腾。隔音材料把飞机发动机的轰鸣挡在外面,这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舷窗外是高空苍白的阳光和翻腾的云海。

一个身材挺拔,须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沙发上。他身穿高档的英国产黑色Anderson-Sheppard订制西装,手上是百达翡丽奢侈腕表,戴着浅蓝色领带。从面容上能大概看出他是欧洲血统,虽然年岁不小,但是举止绅士得体,透露着一股贵族气质。他正在抽着一只雪茄。

“给他注射吧。”他向手下下令。

同样身穿西装的手下拉开了身边的一只银色的尸体容纳袋。里面仰躺着一个黄色皮肤的男子。那就是白朗。手下拿出一只小型注射器,将红色的液体药物推进了白朗的胳膊中。

药物很快就生效了。白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朗感到头痛剧烈,四肢麻木。但是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十几秒钟,他的视野很快变得清晰了。白朗坐起来环顾四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试着站起来吧。想来点咖啡吗?”

老头走到咖啡机前,从容不迫地接了两杯咖啡。

白朗看着这个男人,感到不可思议。这个人,白朗认识。他叫Cesar·Alfred,是现任国安联秘书长。白朗在部队时经常在新闻中见他,但是从没见过他本人。

“这是怎么回事?”白朗问。

“哦,年轻人,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一点麻烦。你不必着急。别坐地上。嘿,伯伦特,把这见鬼的尸袋丢掉。来吧,年轻人,坐下吧。”

白朗按照凯撒的示意坐在了沙发上,凯撒把一杯咖啡推到了白朗的面前,自己则端起另外一杯品尝。白朗很奇怪他一副欧洲人的样子,竟然能把中文说得这么好。

“如果你经常看电视的话,应该认识我,所以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吧?”

“不必了,我认识你,秘书长先生。”

“很好。出于职务所需,我精通国安联的六种工作语言,但愿我的中文可以与你自如地交流。”凯撒继续说,“那么,你现在一定很惊讶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吧?”

“我更想知道我为什么死。”

“哈哈,”凯撒笑了,“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我们在你的部队全军覆没以后就迅速将你锁定为我们的目标了。是我们伪造了你叛国的证据,包括你被执行死刑,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你看一下这个。”

凯撒把一粒子弹放在了桌上。这子弹是巧克力色的,与其说是一颗子弹,倒更像一枚造型别致的糖果。

“这种子弹是用一种稀有医疗材料制造的,它会在受到高压时迅速气化,并且产生极强的麻醉效果,强到使你的心跳和呼吸停止,但是不会造成脑死亡。当时枪毙你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子弹。

当然,是我们暗中将子弹掉了包,外人并不知情。他们只看到枪一响,你就倒下,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我们只是在十个小时之内找到了你,为你做了简单的医疗复苏,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你得谢谢伯伦特他们,要不是他们办事迅速,超过这十个小时,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天在边检站攻击我们的人,也是你们派来的吗?”

“不,那只是一个巧合。那些人是越南的一个黑社会组织的人,他们控制着东南亚近一半的地下贸易。他们总是装神弄鬼,尊崇一个叫‘神女’的人。而至于这个神女是不是真实存在,警方还不得而知。他们是冲着那个女孩来的。但是他们劫掠了那个女孩后,他们的老大很快就神秘失踪了。这是警察该管的,与我们没关。”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小雅的身上发生过什么。白朗心想。

凯撒打了一个响指,飞机内的全息屏幕开始播放一段新闻。“看一下这个。”新闻上播放的,正是“叛国罪罪犯白朗被公开处决”的新闻。画面上还有警察将白朗瘫软的“尸体”拖上车的景象。

“你们为什么要我死,却还要救我?”

凯撒前半身向前凑了一凑,极认真地看着白朗的眼睛,用英语说:“We need you.That is all.”

说完,凯撒手指一挥,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画面。画面上是一个个黑色的机器人,屏幕上燃烧起熊熊烈火。白朗认出来了,这就是袭击他所在的部队的机器人。

“这些家伙在短短几周内就消灭了全球无数个军事基地。国安联彻查过,结论是,它们并不是人类科技的产物。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是未知的敌人。这股敌人的力量,足以对全人类造成威胁。”

这怎么可能?!白朗心想,这应该只是科幻电影的剧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中。但是,那些机器人的力量,白朗是领教过的。确实是让人毛骨悚然。

“几天前,国安联总部的计算机系统被黑掉了。你看。”

屏幕上又出现新的画面,这是一个黑色的面孔,甚至不能称之为面孔,只是隐约能看到一对绿色的眼睛在是闪动。画面极不稳定,那张面孔好像在念什么咒语,声音沙哑而憋闷。

“我们组织了数百位全球顶尖的语言学家对这段话进行解析,最后得出最接近原意的翻译是‘艾美拉众王终将苏醒在这片大地,彼时冻结的承诺也将化作丰碑’。”

“艾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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