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迷迷糊糊之中,龙月琴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意识。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总是不断地指挥她去做一些事情,而她也在毫无怨言的情况之下一直都服从了这个声音的每一项命令。
只不过,那段时间的她与其说是服从,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完全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的操控者十分随意地摆弄着,她自己根本就不具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服从这些命令的能力。
然而,当自我意识终于久违地回到了龙月琴的脑海中之后,她却一点都激动不起来。
虽然热量已经退去,但是总有一种好像被人丢进沸水池大火烹煮了好几分钟,整个人都已经被煮熟了的炎热感一直都环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十分难受。
更为关键的是,此时的她真的能感觉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好像特别奇怪,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头,还有每一片肌肉都软绵绵的,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没办法让它们行动起来。
简直就好像她已经没有身体了一样。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两侧的脸颊都紧贴着什么又软又大,而且还很温暖的东西,就好像她被两只小动物给夹在了中间一样。
而在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之后,她总算是十分艰难地取回了位于自己头部的一小部分肌肉的控制权,很不容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猜错。
“……嗯?”
映入她眼帘的,是即将破晓的天空,殡仪馆围墙外的杂草丛,警车与救护车上闪烁的红蓝光辉,各种正在殡仪馆里忙上忙下的工作人员,以及……
“嗯?!……嗯?!”
两团她也曾拥有过,不过尺寸并没有如此夸张的丰满肉团。
至于为什么是曾经拥有过,则是因为当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就跟她刚才的感觉一样,她真的已经没有身体了。
“嗯?!?!”
现在的她,真的就只剩了一个头而已。
而她的这颗头颅还正好长在了另一名女性的胸前,简直就像是正在冒充第三团软软的肉肉一样。
并且更为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女性仅仅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像是从哪扇窗户上扯下来的窗帘一样的东西,其余什么都没有穿。
于是,突然就发现自己只剩下了颗头,而且还长在了一名痴〇胸前的龙月琴理所当然的因为恐惧而发出了尖叫。
“咿啊!……唔!唔!”
只不过,才刚刚叫出了一声,她的嘴就被人用手给捂了起来,并且一种极为困倦的感觉顷刻间就传遍了她的全身。
虽然她的全身,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颗头就是了。
……
…
“冷静下来了?”
“呃…嗯,差不多吧……”
片刻之后。
抑制神经激动的多种生物激素被薛云兰送入了此时正与她直接相连的龙月琴体内,而被强行稳定住了情绪的龙月琴,也总算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现状。
“那个…请问你是……谁啊?”
虽说是冷静了下来,但是目前的情况也显然没有正常到足以让龙月琴坦然接受的程度。
毕竟,自己只剩了一颗头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只用一句话就能带过去的小事。
“我是……”
而在另一方面,薛云兰刚想开口回答龙月琴的问题,她就突然想起来如今这种状态下的自己似乎身份稍微有点特殊,想要一句话讲清楚好像有些困难。
不过正当她为此而稍显苦恼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代替她给出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答案。
“我们是小铃花姐姐,因为她的电话专门赶过来救你们啦~目前袭击你们的那个坏蛋已经被消灭了哦?所以就放心吧~”
之前一直都在警戒四周,防止有什么无关人士从远处接近这里的杨双叶也加入了对话,并且知道现在无论她们说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杨双叶,几乎是瞬间就编出了一个龙月琴没办法提出质疑的谎言,随口把她的问题给搪塞了过去。
“姐姐?”
龙月琴确实是知道欧阳铃花也是那位亿万富豪的其中一名儿女,并且她也应该确实是拥有不少兄弟姐妹才对。
不过并不是这些亲属中的一员的龙月琴,当然不知道欧阳铃花具体有几个哥哥姐姐,亦或是多少弟弟妹妹,毕竟谁没事会去关心这种事情呢?最多也就是知道在她经常联系的那几个人当中,欧阳铃花至少也应该有两名哥哥以及一个姐姐。
并且身为玉龙集团名义上的实习雇员,龙月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与她们的老总杨达枢有关的事情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杨双叶的她,也就没有再继续怀疑这句谎言了,最多也就是有些奇怪,当初欧阳铃花打电话过去求救的人应该是她的那位哥哥才对,怎么赶过来救援的会是这两位姐姐?
而在薛云兰看来,这种十分简要,而且也不完全是在说谎的说法显然可以帮她们节省很多时间,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用沉默肯定了杨双叶的说法。
但是,她们二人的身份是一方面,龙月琴到底能不能冷静下来就是另一个方面上的事情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用再担心被那些奇怪的男人追杀,也知道了自己身边——严格来说,只有其中一个人能算是站在身“边”——的这两名大姐姐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但是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直到现在也没能被解决。
那就是……
“呃…姐姐们好……不过,我现在的身体……我……我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我……”
无论再怎么说,一觉醒来自己就只剩下了一颗头,这种事情肯定是无法被任何人所接受的。
对于这种说不定死了的话还会更痛快一点的状态,越是思考,龙月琴就越是感到害怕。
她为什么会长在这位姐姐的身上?以及她难道就要以这种状态度过自己的余生了吗?
不知为何,龙月琴联想起了一些科幻电影中的那些被装在了某种容器里,不过却依然可以活动的头颅,她总感觉只要再给如今的她加上一个合适的底座,她就可以在半空中悬浮起来,像是个话痨一样跟电影故事的主角喋喋不休地聊个痛快。
只不过,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我……!”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慌,只剩了一颗头的自己还能做什么?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难道她今生的价值,就只剩下了像是个挂件一样长在这位大姐姐的胸前,被迫与她同生共死吗?
眼看着龙月琴的情绪又要崩溃,薛云兰赶紧又把另一批用于稳定情绪的激素注入了这颗长在了她胸前的头颅里。
当然,她也知道总是这么做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想要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就必须让她彻底冷静下来,而不是只能靠激素去维持她的稳定情绪。
于是,在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杨双叶,确认有人可以为接下来的事情兜底之后,薛云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对于如今这副姿态下的她来说相当稀奇的耐心语气安慰起了只剩下了一颗头的龙月琴。
“不用担心,龙小姐,你看。”
伸出右手,然后让一颗小小的肉芽从自己的掌心处冒了出来。
紧接着,这颗肉芽就在众人的面前变成了一支婴儿的手臂。
“我的异能是可以操纵血肉,之所以现在的你没有给那些家伙们陪葬,而是长在我身上幸存了下来,全都是凭借着这项异能的效果。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就会通过我的异能为你重新构筑出一副躯体,所以现在可以请你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而在亲眼见识了这位大姐姐的强大异能之后,龙月琴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还会继续慌乱下去了。
于是,就这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双叶无法读取这位龙小姐的记忆,导致她们不得不尝试唤醒这位只剩了颗头的青春期少女,但是在经过了一小阵的慌乱之后,这位龙小姐也终于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可以跟她们好好讲讲在薛云兰赶到之前,殡仪馆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