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〇〇的,居然敢吧大炮他……”
又一名同伴被这位少女打倒在地,这一事实彻底激怒了鬼手。
他完全解放了自己的力量,从自己的掌心中对着金发的少女释放出了一大团散发出地狱般高热的火焰。
但是随即,他又收回了自己释放的这些火焰,并且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
这不是他想做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脱离了他的控制,在违背自身意志的情况下收回了自己的火焰,然后就完全不能动弹了。
不过与之前同伴们被害的时候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不同,这一回,他确实看见了一些……
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存在】。
一些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但直到刚才为止,他都没能看见的【存在】。
“鬼…鬼手哥,你…你咋了?”
烟子结结巴巴地询问着鬼手的情况,从始至终目睹了所有变故的他此时又发现,就连最后一个还能行动的同伴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光是收回了自己释放出去的火焰,还一直保持着举起右手的姿势,就这么站在了那里。
一直到金发的少女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身前,鬼手都没有改变他的姿势。
不仅如此,他身上唯一还能动的部分——眼球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斜上方的某个位置。
可那里应该只是某栋大楼三层的窗台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烟子已经彻底慌了神,缩到了墙角的位置。
“嗯……”
金发的少女一点都没有在意墙角的烟子,显然是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至少现在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看着动弹不得的鬼手,稍微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某些问题。
良久之后,她从鬼手依然燃烧着火焰的右手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高尚的品质。”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金发的少女突然说起了一句听起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诚然,为自己的同伴复仇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某种高尚的品质吧,对于他们这些酒肉朋友来说,至少鬼手他没有丢下自己的同伴逃跑,那就已经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了。
“你还有被救赎的价值,所以我决定减轻你的刑罚,我将让你亲自动手惩罚自己,而不是由我来负责处刑。”
仿佛她就是某位兼任处刑人的大法官一样,这个看上去最多也就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继续用十分平淡的语气宣告了鬼手接下来的命运。
“定罪——秽言、威吓。”
就在她完成了对鬼手罪责的宣判之后,之前一直动弹不得的鬼手突然又动了起来。
不过动起来的,只有他燃烧着火焰的右手而已。
他的手臂向上弯曲,接着又伸向了自己的头部,很快,翻腾着的火舌就触碰到了鬼手的鼻尖。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不再继续盯着斜上方的某物了,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正在逐渐靠近自己的右手。
但很可惜的是,除了自己的眼球以外,其余的部分都依然不受他的控制。
于是,他只能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之中,看着自己缠绕着火焰的右手逐渐覆盖在了自己的整张脸上。
没有叫喊,没有哀嚎。
但油脂爆响的崩裂声与肉类被烧焦时散发出的恶臭却从鬼手所在的位置扩散开来。
既然他可以控制燃烧的火焰不去灼伤自己的身体,那么故意用自己的火焰焚毁自己的身体也一样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行为并没有持续很久。
但在烟子的眼中,直到鬼手倒下为止,时间都仿佛是被异能停滞了一样,变得无比漫长。
当鬼手身上的火焰全都消失以后,他毫发无损的面容又重新出现在了烟子的眼中。
又一次,明明肉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都能证明鬼手刚刚肯定经历了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啊…啊!”
缩在墙角的烟子转身逃跑了。
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他丢下自己的同伴,迈开步伐,向着街道的方向逃跑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既然大炮与鬼手这两个异能者都不是这个小女孩的对手,那手无寸铁的他当然不可能有胜算。
所以,他立刻就转身逃跑了。
说到底,他与这些恶棍们虽然经常互相称兄道弟,但也不是真的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只是因为他知道一些能够搞到毒〇的渠道,而这些人又经常会来找他花钱“来上一口”,所以他才会选择跟这些人一起行动而已。
这样的话,不仅自己能够更加方便地与这些人进行交易,而且在其他人来找自己买毒〇的时候,这些拥有强大异能的家伙也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防止有人打算在购买毒〇的同时偷他的货物,或者不付毒资,用各种理由赖账。
可是,既然他与这些人之间的联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那么在自己的利益面临风险之时,他会选择抛下这些异能者恶棍逃跑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而在另一边,刚刚“处刑”完了鬼手的金发少女并没有去追逃跑的烟子,仅仅只是用自己的视线目送他消失在了巷道对面另一个拐角的后方。
很难说烟子没有选择跑向虎哥的方向算不算是一个决策失误。
不过对于金发的少女来说,不管他往哪里逃跑都没有任何区别。
“定罪——背弃。”
烟子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但就算自己对他宣判的罪名根本不可能被他听见,少女还是一如既往地执行了这个流程。
而在离之前拐角的位置已经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逃亡之中的烟子突然很不自然地摔倒在了地上。
又一次,空气中响起了鲜血飞溅的声音,但却什么液体都没有看到,烟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但是他所穿的这条长裤膝盖以下的位置,却被血液染成了无比鲜艳的赤红色。
就好像他的双腿突然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从膝盖的位置切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