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的操作失误造成的吧。”
薛云兰有些羞愧地看向了别的方向。
“其实我也没有用过多少次这个新能力,之前也是全凭感觉来进行操控的,所以刚才对那个金属球使用新能力的时候,我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一口气‘变质’了太多的能量,于是就爆炸了……”
对于异能者来说,尽管自己的异能都是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但实际使用起来该如何进行细节上的操作与调整,依然是一个只能靠经验积累来逐渐确定的过程。
就跟薛云兰自己说的一样,在刚刚启用新能力的时候,正是因为她还不习惯该怎么使用这个可以让能量发生变质的异能,所以才造成了刚才那样悲剧性的后果。
使用这个新能力的手感跟转移能量时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她就像是在按一个塞得非常紧的沐浴露的喷口一样,用力太小则没有反应,但当她提高自己的“出力”,加大了功率之后,虽然确实是成功地把喷口压了下去,让能力运作了起来,但是被按下去了的喷口却出乎她意料得润滑了许多,并没有再塞得跟之前一样紧了,导致依然像开始时那样用力地按着喷口的她没能及时刹住车,一口气按出了相当大量的“沐浴露”,从而让金属球发生了爆炸。
“‘变质’了太多能量?”
由于手头没有刚才爆炸时试验场系统捕捉到的数据,欧阳玲花稍微有些难以理解薛云兰到底是怎么因为用力过猛而让金属球发生了爆炸的。
虽然大多数影视作品中都喜欢让出现故障的电子仪器爆炸,但实际上而言,真的在故障之后会发生爆炸的机器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多。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爆炸的本质就是在短时间内释放出足够庞大的能量,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发生了一场爆炸。
但一般的常见机器里根本就不具备如此庞大的能量,就算有也很难在足够短的时间里把它们全都释放出来,所以哪怕它们真的被烧坏了,最多也就只会“碰!”地响几声,然后电路板上再冒出一点火花,并不会像颗炸弹一样直接炸开。
或者说,至少也不应该像刚刚的那颗金属球那样,发生一场威力完全不亚于烈性炸药的剧烈爆炸。
也就因此,它到底为什么会爆炸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不过这也只是对于欧阳玲花来说有些费解而已,在她们这三个正在员工休息室里休息女孩子们之中,有一个人其实是知道那个金属球在之前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的。
因为直到那个金属球“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都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把最后的数据传回了试验场的控制台上。
“应该是金属球的热能全都变成了动能,然后一口气释放出来了吧……”
正当薛云兰思考该怎么回答欧阳玲花的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痒痒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低头向自己的胸前看去,结果发现之前一直都在她的双〇之间闷着头的杨双叶不知何时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已经抬起了她的头,并且还看着自己。
不过也就因为这个稍显别扭的姿势的缘故,杨双叶的鼻息与说话时嘴唇的颤动也就全都传导到了她双〇之间最为敏感的那块肌肤上。
“双叶?”
虽然这种感觉很难说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但杨双叶没有继续在自己的胸前自闭还是让薛云兰稍微放心了一点。
“金属球的温度最后下降到了零下两百三十度左右……不过这应该不是最低温度,只是在这之后里面的温检仪器就失效了,所以控制台没能收到在那之后的数据……”
这一瞬间的时间确实十分短暂,以至于杨双叶自己都没能观察到金属球最后的温度读数到底是多少,不过就算它再快,试验场精密的中央控制系统也还是记录下了金属球“临终”前最后的读数,把它显示在杨双叶的眼前。
“光是单质钨的比热容就差不多有一百三十焦了,哪怕只是用这个数字来计算,那个金属球里蕴含的热量也跟一颗手雷爆炸时释放的能量差不多了,更不用说钨钢的比热容还要比这大得多……”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手雷爆炸时释放的能量总量是会随着内部装药量的不同发生极大的变化的,但如果是以比较常见的装药量五十克左右的手雷来计算的话,那么这两种能量最起码在数字上确实是十分接近的。
“就算物体的温度降低的时候它的比热容也会下降,但如果是比热容更大的钨钢的话,只要能把里面的热能完全转化成动能,想要引起一次刚才那样的爆炸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着,杨双叶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把薛云兰抱得更紧了。
“那……那…那个金属球为什么会直接碎成粉末了呢?不应该是被炸成一块块的碎片吗?”
休息室里的气氛依然十分僵硬,属于凝重到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甚至都不敢说话的程度,但既然杨双叶都已经主动开口了,那欧阳玲花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问题全都先追问清楚再说。
因为,待会万一要是杨双叶与薛云兰吵起来——更有可能的结果是薛云兰单方面地被杨双叶说教——了的话,这些问题恐怕就没人能告诉她答案了。
“是低温脆性……”
一个薛云兰有些熟悉的词语从杨双叶的口中说了出来。
“如果刚才那个金属球的温度被降低到了接近绝对零度的程度的话,那它的结构强度可就会变得连饼干都不如了,任何冲击力都可以让它直接碎成比沙粒还要小的尘埃……”
随着物体所蕴含的热能的流失,其内部分子与原子的活动性也会减弱,导致物质在微观层面的结合性下降,所以只要温度足够低,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物质,也会轻易地破碎成如同尘埃般的颗粒。
虽然没有上过太多学的薛云兰其实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科学原理,但已经使用降温的方式破开过许多障碍物的她还是十分清楚这一定律的存在的。
不过很遗憾的是,现在并不是什么适合科普趣味——其实也没有多趣味——小知识的场合。
“所!以!说!”
解说完毕的杨双叶突然从薛云兰的身上爬了起来,并且神情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闷与颓废,而是变得极为愤怒。
看样子,她是终于准备找这个让自己担心到差点死于心脏停跳的“姐姐”来好好算一算刚才的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