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嗯？”
“那些免税店里的货物都是存在哪里的？我来这里好几趟了都好像没看见嘛？”
一边按照清单上的内容把一条条的香烟与一箱箱的啤酒摆到运货的小推车上，王源灵一边跟着那名负责管理仓库的水手走向了仓库的更深处。
袋装的油炸膨化食品，使用玻璃罐真空包装的腌制蜜饯。
装在花花绿绿的塑料瓶里的各色汽水，以及许许多多其他会出现在各种小卖铺里的商品。
这些东西在这间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仓库里如同一座座小小的山丘一样堆积着，就算说它是应有尽有恐怕也不为过吧。
但就跟王源灵所说的一样，还是有一些东西没有出现在这间仓库之中。
那就是本次旅程之中不会对外开放的那些免税店里的商品。
到今天为止，他也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了，看见过不少仓库中他所进不去，同时也没必要——因为需要他搬给游客们的货物全都在仓库的最外层区域——进去的地方。而且根据连接那些区域的大门上的表示，里面应该是这件仓库的冷库区，专门用来存放供应给厨房的食物，以及其他的一些容易腐败的东西。
所以，如果说是新鲜的肉类、水果，以及蔬菜的话，他没能看见倒还算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没能看到免税店里的商品可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无论是珠宝、化妆品，还是一些名牌服装，都不像是需要被冷藏在冰库中的东西，但就算它们的确不太适合和零食什么的放在一起，王源灵也没有发现专门用来储藏它们的仓库区域。
当然，他之所会在意这些东西的去向，也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反正他的工作合同上也没有要求他去保护那些免税店的安全，就算真的失窃了也不关他的事，所以那些免税店里的东西到底存放在哪里其实真的很无所谓。
至少对他来说很无所谓。
而那名负责管理仓库的水手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多嘴几句关于王源灵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而是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哦，你说那些啊。在那些免税店的后面各自有一间专门的仓库，店里的东西都是堆在那里的，不会往这边放。”
出于安全性的考虑，那些昂贵到足以被放进免税店里的商品在储藏的时候自然是需要一间安全性更高的仓库的，而且这些东西在每次航程中的消耗量也不会像其他的商品那么大，因此也完全没有必要特意替它们准备一个专门用来进行统一储藏的贵重品仓库。
所以，相比于人多手杂、经常都会有各种工作人员出入，并且补货的时候还得跑一大段路的食品仓库，肯定还是专门为它们准备一个距离店面更近的仓储区域才更为保险。
而得知了这个其实没什么所谓的小知识的王源灵也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和那名水手继续向仓库的更深处前进了。
直到他听到了一阵有些奇怪的声响为止。
“我说……这里面放的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里面唱歌？”
虽然王源灵并不是什么上神教的信徒，但是在各种影视作品之中，以及偶尔路过上神教的教堂的时候，他也有听过一些带有浓厚宗教风格的乐曲。
不过想也明白，这种声音肯定是只有在一些比较神圣的场合才会出现的，而且也不太可能有人会在一间冰库里举行祭拜神灵的仪式，所以当王源灵听到某扇连通冷库的仓库大门后方居然传出了一阵阵的悠扬歌声的时候，他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难道有偷渡者躲在了【鸿鸣号】的冰库里，结果被冷气冻疯了，此时正在里面唱歌？
虽然在下一瞬间，王源灵就意识到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似乎有一点蠢，但这间仓库里出了些问题也肯定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然而，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负责给他在仓库中带路的那名水手似乎并没有感觉非常惊讶，反倒是露出了某种类似于“原来你也一样”的表情。
至于原因……
“这么说的话，看样子王队长你也听见那间冰库里有人在唱歌了？”
“话是没有错，我确实是听见了，不过听你这个意思……？”
“对，王队长，也有不少水手跟你一样，都在路过这边的时候听见有人在仓库里唱歌。”
就好像是在听说王源灵也能听见那些歌声之后突然就来了兴致一样，那名负责带路的水手停下脚步，随手敲了敲那扇后面依然在传出歌声的仓库大门，显然是想跟王源灵多聊几句有关这个歌声的事情。
“说起来也挺邪门的，这些歌声虽然一直都响个不停，但有些人却从始至终都听不到它的声音，而且就算是我们这些听得到的人也只是‘人’听得到而已，手机根本录不到这些歌声。”
似乎是打算亲自证明一下有关手机无法录音的说法，这名水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录音功能随便录了几秒钟的音频，然后就把它凑到王源灵的耳边，开始播放了起来。
“你听，什么都没有对吧？“
就跟他所说的一样，除了仓库的通风口所发出嗡嗡声之外，王源灵什么都没有听见。
哪怕在那名水手录音的时候，王源灵非常确信那段歌声一直都没有停下也一样是如此。
“你们有调查过这个声音的来源吗？“
“有，而且基本上也不用调查了，还记得之前船长说过的那个军方要求他送到罗刹之国去的集装箱吗？它就在这个仓库里，而且也正好就是在它周围的时候听到的歌声最响。“
意料之外的货物，而现在又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也自然是一件相当合理的事情。
不过既然水手们都已经调查出了问题的所在，那王源灵就不得不再多追问一句了。
“你们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船长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报告过，当然报告过了，不过船长他让我们别管，而且那个集装箱也确实一直都没有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们也就只好把它丢在那里了。“
说着，这名水手耸了耸肩，显然是不太满意船长的处理方案，但又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毕竟这可是军方的货物，总不能因为它在发出声音就把它给丢下船吧？
而且说起军方的货物，似乎里面就算真的装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也算不上有多么奇怪。
尽管这句话说起来好像有些矛盾，但是在听完水手的话之后，王源灵确实是这么想的。
既然那位船长敢让这个集装箱上船，并且还告诉手下的水手们说不用管这个东西，那也就说明他肯定有自信里面装的不会是什么会导致他们沉船的东西吧？
于是，如此这般地思考着的王源灵也只好跟那名水手一样耸了耸肩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