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她治伤啊。”
拳王赛就在典狱长冰鹤如此回答之后的尴尬氛围里结束了。
倒是希尔因为过激的反应被戴上了一个羞耻的外号。
第二天早上,茜拉整整一夜没有回来,希尔只能一个人在整张空桌上吃着早饭。
与往常不同的是,路过的囚犯们不再是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反而都纷纷叫着希尔的那个外号笑着和他打招呼。
“早啊,小情圣。”
杜兰准备好了饭菜得空从厨房出来,学着囚犯们的样子和希尔打招呼然后坐到了希尔的对面。
希尔颇感无语不情愿地抬头看了看她,“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他多少能理解茜拉被叫做打火机的心情了,说的话也和茜拉越来越像。
杜兰巧夺天工的眉眼像是终于找到机会报复希尔一样透露着笑意,品尝着希尔各种不乐意的脸接着开口:“现在小希儿你和茜拉可是‘坟墓’里公认的情侣了,大家可都微笑地注视着你们呢。别板着张脸如何?”
情圣、好男人、护妻狂魔,希尔当然知道现在“坟墓”里的人都怎么谈论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聚集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八卦。希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咬着手上的面包。
杜兰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真的是无中生有吗?就算在我看来你们之间也挺那个的,是不是早就有了进展了?”
怎么连杜兰都这么来劲。希尔皱了皱眉头开口回她:“我们只是一间牢房的好伙伴好室友罢了。”
同时茜拉也是希尔越狱计划中重要的成员。仅此而已,他是这么想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杜兰抬手撩了一下刘海,头上戴着希尔送她的发卡牢牢固定着头发,这只是她不知何时养成的小动作。
希尔抬头看了眼杜兰,[你这话什么意思]用眼神传达着疑问。
杜兰读出了他心里的话接着开口:“[看仔细,德兰塔就要犯规了]在那场决赛最后你不是和我说了这句话吗?”
希尔点了点头。可那又怎么了?
这就是他最后想出的反败为胜的计策。希尔在回忆一切有关德兰塔的细节时,脑海中的画面最终停留在了第一次和她碰面她露出的兽瞳上。
那应该是能增强她的洞察力,让她的反应更加迅捷、敏锐的能力。与012的能力有些相似,但单单只是在视觉上特化的能力。
那个时候德兰塔明明没有必要发动能力却还是变成了兽瞳,希尔以此推测德兰塔应该是在情绪不稳定时会不自觉就使用这个能力来让自己安心。
只是单纯想要恐吓对手让对方畏惧。希尔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是因为这种理由才自己发动了能力,但如果是那样她在抓住希尔领子时就该使用了。而不是等到茜拉拦住她之后。
以此为基础,希尔让茜拉配合他来故弄玄虚,打出了最有气势的一拳。逼得德兰塔弄不清他们在搞什么鬼最后发动了兽瞳能力来躲过那一拳。
在面对绝对危机的时候,比起混乱不清的思考本能会先一步做出反应。
茜拉那一拳就是有着这样的威势。
“就算你不提醒我,只要德兰塔犯规最后获胜的依旧会是茜拉,不是吗?”杜兰用别用深意的语气接着说。
希尔眨了眨眼睛咀嚼着她的言外之意,“我说或者不说,这有什么很大的差别吗?”
看着希尔不明白的表情杜兰轻笑了一下,“当然有差别。你是担心德兰塔使用能力躲过茜拉的攻击之后还继续对她还击吧?”
你这份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意就是差别。杜兰没有说出这个定论,希尔是聪明人想必不说出来也能体会到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我做了多余的事?”希尔不这么认为,茜拉能少受点伤对他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多余倒不多余,但不说也行不是吗。”
杜兰打量着希尔困惑的表情,她并不是想从希尔口中确认什么。只是想拿这件事捉弄他、想要看他这幅表情罢了。也算是报复他上次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胸部还能感觉到希尔那只手的触感。
希尔光顾着想杜兰说的话完全没注意到她那个找乐子的表情,接着继续开口:“确实那个时候比赛的结局我已经无法干预,但只要动动嘴皮子说不定就能让朋友少挨上两拳。我还没懒到那个地步。”
他这幅给自己辩解的样子也蛮有意思。杜兰如此想着深吸口气觉得差不多该结束这个话题了:“希尔,有些事是不能用冰冷的逻辑去思量的。反正你也肯定不懂吧?”
希尔扬了扬眉头没有回话。如果这件事中真的有什么他不能理解的,那说什么也没用。
杜兰接着开口:“你也别摆着张寂寞的脸了。”
那像是新婚妻子突然要出差一样的脸,让谁看见不是都想叫声“情圣”捉弄?
“冰鹤不是说只是带茜拉去治疗么。那家伙为人还算正直,茜拉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我看起来很寂寞吗。希尔皱了皱眉头奇怪地想着,但这儿又没有镜子他也懒得去自察。但冰鹤带走了茜拉确实是希尔在担心的事。
“这话可就难说了。”
典狱长的为人希尔不想多做评判,一个人的作风是不能单方面进行概括的。更多的是要看到她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况。
冰鹤两次拉拢希尔不成,而希尔和茜拉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走得很近。她带走茜拉说是要治疗伤势,但事实又是如何此刻无人得知。
希尔害怕冰鹤会对茜拉做出什么事情来,比如严刑拷打之类的。或者想办法凭她来威胁希尔就范。
想虽是这样想,但希尔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在心里忌惮着做着可能情况的打算。也许是这种心情体现在了脸上。
等等,难道我是在心里给自己开脱吗?希尔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杜兰的话还是对他的思考产生了影响。难不成他真的对茜拉有了什么不能用逻辑判断的感情?
杜兰看着希尔那察觉到什么的困扰表情,他就像是吃了个酸倒牙的杨梅一样。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你就自己在这尽情的苦恼吧。杜兰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座位。
另一头,茜拉躺在“坟墓”医务室的白色床铺上。她的右手被夹板和绷带紧紧包扎着,手指几乎完全动不了。
“你们两个开始交往了?”
冰鹤靠在另一张床床尾的栏杆上开口问她。
茜拉皱了皱眉随即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我为什么非得和姐姐你说这件事不可。”
冰鹤用控冰能力随手做了两个正方体的冰块放进了苹果汁里,事出突然没有水果就用果汁代替了。
大概是因为体温比常人高很多,茜拉从小就爱喝凉的东西。冰鹤把杯子递给她接着开口:“那当然是因为你还叫我姐姐。”
茜拉偷偷瞥了一眼冰鹤,身体很诚实地用左手接过了冰果汁。在“坟墓”里可喝不到这种东西,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典狱长冰鹤就是茜拉那个有着[控冰]能力很能干的姐姐。
在茜拉被送去福利院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福利院在做着贩卖收养的孩子的黑心生意。茜拉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没人会买她这个有超能力的小孩。
她也想成为像姐姐一样能干的人,于是一把火烧了整个福利院带着孩子们逃出了火场。然而那些孩子在知道是茜拉纵火之后全都出言责备她。
因为,即使是被卖了至少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流落街头等着他们的就只有乞讨和死亡。
茜拉炙热的心彻底冷却了下来,在那之后她一个人离开了那座已经“死”掉的城市。她开始当起了在巷尾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恶棍。
就这么混迹了不知道多久。茜拉有一次打完架没来得及逃走被人抓住,然后查出了纵火的案底。最后就被关进了这座“坟墓”。
冰鹤在茜拉消失之后一直在寻找着她,但势单力薄的她根本无从找起。得知茜拉离开城市的消息之后冰鹤也离开了那座城市,她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往上爬,替国家卖命干着普通人不愿意干的“脏活”。
等冰鹤终于打探到妹妹茜拉踪迹的时候,那却是她被关进了能力者监狱的消息。
冰鹤没有办法将茜拉从“坟墓”中救出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了这间超能力者监狱的典狱长。以这种方式守护着自己的妹妹。
“所以呢,交往了?还是没交往?”
那些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旧事,冰鹤现在更加关心妹妹和希尔的关系。于是开口追问茜拉。
茜拉把杯子放在嘴边感受着上面冰冰凉凉的气息,她斜了一眼还在说那种话的姐姐接着没好气地开口:“没有。”
“真的?”冰鹤不太相信地扬了下眉头,“我可是看见他把你抱在怀里来着。”
唔。经她一说茜拉立马就回忆起了被希尔捧在手上的那种感觉,这让她不禁抿起了嘴唇。
轻咳一声之后茜拉皱起了眉头,“姐姐你好烦啊。都说没有了吧,我们只是一间牢房的室友,只是伙伴。”
“伙伴?什么的伙伴?”冰鹤尽力掩饰着自己警惕的意思,但她的语气还是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茜拉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接着开口:“就是朋友的意思。”
冰鹤眉头一展露出了颇显高兴的表情,“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朋友这个词。终于找到你小时候说的那个什么心灵之友了?”
听到姐姐拿她小时候的糗事捉弄她茜拉立马摆出一张不愿意的脸,“啊是是是,我找到啦。”
所谓[心灵之友]其实是茜拉编造出来应付姐姐[你有没有朋友]这种问话的空气朋友。
在茜拉和姐姐错开视线的同时,冰鹤恢复了平常的冰冷视线注视着她的脸。
作为姐姐的她当然看得出茜拉隐瞒着什么。
不过,那到底是茜拉对希尔的感情,还是希尔在计划着什么?冰鹤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