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炫目的光線消失後,聖玥痕腳下堅硬粗糙的水泥地已轉為濕潤泥土。此處為國境最北邊[禁聲密林],此地原應是一片充滿生命氣息的大地,如今卻變成人間地獄,鮮血沿著殘破的樹葉葉緣緩慢滴落,樹枝上懸掛的腸子已分不清是人或是動物的,散貨在地上的四肢,早已成為咀蟲的大餐,看那上千隻蠕動的身體,令人食慾全消,更別說是散佈在樹林中濃濃的腐敗與血腥味了。一般人根本連靠近都不敢靠近,在這麼令人的地區卻有三個人等候聖玥痕。
「人都到了,該說明了。」
「別急,邊走邊說吧。」
聖玥痕朝密林深處走去,聖奏的兩人隨後跟上,赦無生則殿後戒備。
「兩位知道[禁聲密林]的詳情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疑問,締孤輪發出低沉的疑惑聲,同時散發出兇惡的殺氣,瑟蕾娜見狀連忙回答問題,阻止締孤輪衝動行事。
「[禁聲密林]乃我國最北邊的土地,同時也是地支支配者奈克提托祭壇的所在位置,此處不知為何,越靠近祭壇土地越是豐沃,可說是種甚麼就長甚麼。另外,此處的魔物不知為何能與人友好相處並共存,而且人一旦住在那裏久了便梅沒有離開密林的想法,也因此我們稱這些人為[密林之民],除了這些奇事外,密林可說是安全之地。」
「呵,那麼你們對我們暗夜有何看法?」
聽到來自前方之人的輕蔑笑聲,瑟蕾娜輕皺了下眉頭,但還是將自身情緒壓下,繼續回答問題。
「暗夜騎士團,原為國家機密暗殺機構「我不是要這種官方的說法,而是[你們]的看法。」
聽到聖玥痕強調的字眼,聖奏兩人同時緊戒起來,首個自身向空間倉庫哩,準備與先下手為強。
「兩位如果太無聊,陪你們對練是無所謂,但我們不太會控制力量,這樣一來還要打嗎?」
聖玥痕回頭告誡,從他的眼神中瑟蕾娜知道對方是認真的,要真開戰的話,依照先前戰鬥的實力來看,不是兩敗俱傷便是自己慘死在此。考慮到自己的目的,瑟蕾娜只能道出自己的想法。
「就我的認知,先不論你們以前多麼神秘,在三年前那次成員名單曝光後,所有成員便被誅殺殆盡,就算有殘黨,其實力也根本不可能發動恐怖攻擊。」
聖玥痕輕笑了笑,舉起右手,叫出電子螢幕,在上面寫下一連串的文字。
「你的回答半對半錯,我們暗夜確實沒有發動過恐攻,但不是沒能力而是沒必要。再者,禁聲密林並非安全之地,相反的,那裏是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聽到這句話,瑟蕾娜愣了一下。看到意料中的舉動,聖玥痕將剛剛寫的東西滑向瑟蕾娜身前。
「上面寫的是正確答案以及詳情。」
「不可能!如果支配者真被封印在祭壇裡,那為何至今無人知曉!再說了,如果人類真背叛了支配者,那為何這次祭壇被毀後,除了你們學院那起事件之外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面對激動的瑟蕾娜,聖玥痕以冷笑回應,那笑聲彷彿在鄙視著無知之人般,這舉動惹怒了締孤輪,抽出[裁罰者],讓她緩緩發出聖光。於此同時,壓隊的赦無生也亮出槍斧,讓雷電在武器上疾走,警告著他人不許輕舉妄動。
「大家冷靜一下將武器放下吧,目的地已經到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此地隱藏的真相。」
就在戰事即將一觸即發之刻,聖玥痕像是算準了時機,停下了腳步,將身子轉為側面面對他人,好讓聖奏的兩人看到祭壇的慘狀。
祭壇受到強大的衝擊整個崩塌的不成原型,祭壇周遭的屍體的表情有些是恐懼扭曲,有些則是露出瘋狂的邪笑,而他們的身軀四散,腸子散落一地,血液被用來繪成一個又一個魔陣,這些魔陣互相連結一路延伸到祭壇,一看就知道此地舉辦過瘋狂的儀式。瑟蕾娜下意識地將頭撇了過去,雖然過去透過照片看過,但親眼目睹的衝擊與噁心感仍讓自己無法承受。
「各位應該知道密林遭受此事件造成密林之名全數死亡,但並不知道原因與主\者對吧!那麼,我就為你們一一解明吧。」
聖玥痕往前走去,在聖祭壇的建築物前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舉起了手,讓魔力凝聚在手上,準備將祭壇的殘骸殲滅。
「你!你做甚麼!那可是眾人的信仰之地,支配者的祭壇,國家的財產啊!」
「在這裡發生這件事時,那些頭銜便不存在了![魔之暗夜?噬源掌]」
隨著黑暗的魔力包覆在手掌的密度越來越高,締孤輪當機立斷,拔劍直朝聖玥痕手臂砍去,卻被赦無生一槍擋下,只能眼睜睜的看這祭祀的祭壇遭到摧毀。
「不!」
伴隨著嘶吼聲,厲掌一擊將殘骸殲滅的灰飛煙滅。
塵煙消散後,赫然在祭壇的原處出現了一個殘破的階梯,它直通往地下的密室,這讓原本激動的聖聖奏成員全都傻住了。他們在心中問道,在他們的記憶與手頭上的資料,有這個密室嗎?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其中一件事。」
語畢,聖玥痕一躍而下進入密室,其他人也隨後跟上。一進入,眼前盡是一片漆黑。突然,一個個鬼火在眾人身邊冒出,這讓締孤輪再度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別緊張,這是我的魔法[魔之暗夜?幽婪鬼火]罷了,照明用沒什麼殺傷力。」
聖玥痕輕鬆的操縱的鬼火,讓它們照亮密室。
「請看看四周吧。」
伴隨著密室逐漸明亮,內部的構造也一一顯現出來。牆上有這無數恐怖的爪痕與血跡,地上則散落著報銷的拘束模具、符咒,以及沾滿了血跡的管子,
大量的儀器不斷冒著火花,彷彿隨時要爆炸似的,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是……甚麼……。」
「訝異嗎,這些正是用來拘束原本在此之物,不過現在如你所見,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看這些物品與爪痕,瑟蕾娜陷入了沉思,而締孤輪則撫摸著那些爪痕,思索著有那些魔物的爪子與此相符。」
「久遠前,不知甚麼原因,人類將支配者封進了祭壇裡,但他們又怕失去了支配者的力量,大地會失去生命,於是\用了各種方法與技術讓支配者的血不停的流出,澆養這片土地使其豐沃。這就是密林土地肥沃的真相。」
面對眼前的場景,再怎麼否定聖玥痕觀點的瑟蕾娜也只能乖乖的認清事實,低著頭不發一語。
「不,錯了。」
一個否定的聲音打斷了沈默,締孤輪以堅定的眼神看著聖玥痕並開口說道。
「神話內述說的奈克提托是一名高大、纖瘦、黝黑的男生,這些痕跡不可能是他做的。」
「喔~正確答案,你們聖奏也有精明之人呢。」
聖玥痕彈了下手指,電子螢幕隨即展開在聖奏兩人面前,上面寫的正是奈克提托的事和他的眷屬奈塔克的詳情。
「被封在此的確實不是奈克提托而是他的奈塔克,當年奈克提托對他的眷屬使用了幻術,讓他人誤解,而封印錯誤。」
「那為何大地能肥沃,而我們依然無事?」
「誰說沒事了?只是你們沒察覺到罷了。這次事件正與近期在此地盛行的伏貌教有關。」
「你說,伏貌教!?」
瑟蕾娜發出驚訝的叫聲,在她的印象中,伏貌教是一個受到政府認同且溫和的宗教組織,在禁聲密林這裡十分盛行,其宗教的教旨為,讓身心靈與自然合而為一,與這座密林確實相符,但她實在無法想像這宗教竟與密林的慘案有關。
「伏貌教的教主正是奈克提托,他一直使用自己的力量使這裡保持豐沃,讓他人以為他被封印在祭壇裡,就這樣一直到現在。」
「但伏貌教的教主代代都長得不一樣,每代也沒有締孤輪所說的那些特徵啊!」
面對這項反駁,聖玥痕不語,但臉上流露出的笑容卻是再度顯現了自己是有奪瞧不起眼前這位無知之人。
此時一道寫有文字符紙降緩緩飄落在瑟蕾娜面前。
『奈克提托又叫作百貌之神,可以隨意變換自己的姿態以欺騙他人的耳目。』
看著符紙上寫的字瑟蕾娜有些不敢置信,但更令她在意的是寫那張符紙的人。
「你很在意赦無生的符紙嗎?」
查覺到對方的視線,聖玥痕抓住符紙問道。
「啊……抱歉,在談話中如此分神。」
「哈,不會,在意的地方就要加以了解,才不會造成像這次的事件不是嗎?」
「你!」
「孤輪,別這樣,我們確實知道的太少了。」
瑟蕾娜制止孤輪的發言,聖玥痕像是對她的舉動感到認同的點了點頭,而此時又有二三張符咒飄落下來。
『我因為身體緣故無法說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與他人對話。如有不敬,請多見諒。』
「啊……不會的。」
「既然滿足了你的好奇心,那就讓我們繼續被打斷的話題吧。」
聖玥痕說著彈了下手指,無數的電子螢幕在他的身邊顯現,螢幕上有著無數的人臉,每個人的眼神、髮型、臉型、……等,都不一樣,硬要說有甚麼共通點的話,那就是這些人是觀看者感到不適。僅僅只是注視著就感覺自己被照片吸入似的,這使的的聖奏的兩人忍不住得倒退了兩步,好讓自身遠離這些不詳的照片。
「這是部分伏貌教教主的照片,雖然沒什麼證據可以說明他們是同一人。如同神話記載一般,奈克提托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換自身的面貌與形體,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那令人感到恐懼的魔力與氣息,你們也從這些照片感覺到了吧。」
「你的意思是奈克提托利用伏貌教教主與自己的能力欺騙了眾人,製造了自己被封印的假象?」
「也可以這麼說。」
「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何要親手毀了自己一手精心佈了好幾百年的騙局?」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句簡單的沒有必要,卻能感到這句話參雜著許多的情緒在裡面,像是經歷許多失敗最後死心認命似的那樣不甘。
「起因是在三年前的叛亂事件,那起事件幾乎將所有知道這些秘密的人殺死了,連同守護封印的人一起葬送掉了。你覺得當初被背叛的支配者不會覺得這正是反擊的好機會嗎?忘了說,我們猜測支配者現在的目標正是喚醒自己的同伴以此摧毀現在的人類。」
「等等,你說甚麼!」
察覺不對勁的瑟蕾娜訝異的叫道,締孤輪也睜大了雙眼,彷彿不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不必如此訝異,造成這局面的不正是你們嗎?知道這間密室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們暗夜與原本守護這祭壇的天羽一族剩下的就只有政府的高層,然而三年的事件,你們將我們人幾乎屠殺殆盡,天羽一族更是慘遭滅族。政府的高層也因為這件事換了一批新的,你覺得有這麼巧的事嗎?」
聖玥痕說著將一連串的資料傳給聖奏兩人,資料之多在兩人面前築了一道螢幕牆,看到這眼花撩亂的訊息,瑟蕾娜目瞪口呆,雖然自己接到斬殺命令時確實感到不對勁但從沒想過後果如此嚴重。她在心裡想著,這下子……一切都完了。
「我們暗夜原本正是為了守護這秘密而存在的,只要有人知道這件事,我們便會採取行動,將此人抹殺,為的就是不讓這和平的國家再度陷入恐慌,而天羽一族則是監控著祭壇的封印,以免支配者掙脫,但這一切全被你們所毀了。」
聖玥痕不理會臉色逐漸難看的瑟蕾娜,越說越見激動,絲毫沒有停下的感覺。就在瑟蕾娜要崩潰時,一個金屬的敲擊聲打斷了說話聲。
「夠了吧!」
締孤輪將裁罰者狠狠插入了地面,岩石打造的地板沿著劍的尖端向外龜裂可見力道之大。聖玥痕冷冷地看著滿腔怒火的締孤輪,緩緩地將右手舉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同伴做出此舉動,赦無聲也將槍斧提起進入備戰狀態。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說話時打斷我。」
噬源掌一掌轟出,締孤輪看準攻擊軌道朝右側急閃,在他站的原處隨即傳來淒厲的慘叫聲,一個臉部只有嘴巴全身長滿藤蔓的人形醜陋魔物的胸口遭道貫穿,它揮舞著他那如利爪般的細長手臂,倒在地面上為自己的死亡舞蹈著。
「嘖!被發現了!無生,到第二撤退點,動作快!締孤輪,帶上你那陷入混亂的夥伴,我們要撤了!」
還來不及釐清狀況的締孤輪,下意識地照著聖玥痕的話做。此時聖玥痕周圍再度捲起暗紅狂風,風像是遵從著聖玥痕的指示,一口氣往上突破,讓密室重見天日。
然而放眼望去,周遭全是與剛才被解決掉同類型的魔物,而且對眼前的這四名人類全懷抱著敵意。這讓締孤輪震驚了,照理說此地的魔物應該十分溫和才對啊!
「尖吼者是嗎?就看是你的吼叫聲快,還是我的劍快![芬里爾]!」
聖玥痕右手高舉向天,狂風在他手的周圍聚集,尖吼者們像是察覺到危機一樣個個騷動起來,直朝聖玥痕殺去,對方卻是快了一步,手臂向前揮砍,無情的劍刃風暴將眼前所有的障礙物全數清除,一個逃生的道路瞬間出現。
「快走!這裡我來擋著。」
「這麼多魔物,你不可能「我說了,快走!」…...保重。」
締孤輪、瑟蕾娜、赦無生三人先行撤退,魔物尖吼者意欲攔住卻被聖玥痕一劍斬首。尖吼者的體液從身體的缺口中猛然噴出,如同噴泉似的撒在自己周圍,聖玥痕卻是絲毫沒沾上一滴體液,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護著他似的。聖玥痕將劍指向魔物大軍,以冷淡但令人發寒的聲音警告著他們。
「我應該只說過讓我的同伴逃走吧?還是你們覺得你們能打敗我並殺死他們嗎?如果真有這種想法,你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一字一句隱含著濃厚的殺意層層交疊,壓得眾魔物大軍不得喘息心生畏懼,慢慢的撤退了。卻見聖玥痕魔力在聚,不祥的氣息再度匯聚在劍上,獄火不停地芬里爾上在竄騰,正是劍之暗夜?獄冥斬!
「我也沒說過你們可以逃走吧?你們今天的去向只能魂歸西天!」
密林裡,三人急速的奔走,赦無生舞動著被雷電纏身的槍斧開閉逃脫路線,每一揮,致命的雷擊將眼前襲來的藤蔓焚燼,締孤輪連續施展著散華沖,耀眼的光之劍束將追上來的植物系魔物燒成兩半,瑟蕾娜操縱者鎖鏈將樹人雙腳捆綁使其失去平衡倒下藉此形成路障拖延敵人追擊時間,三人各顯展自身所長開闢生路,但面對接近無限數量的植物魔物三人依舊無法從它們的人海戰術中逃出生天。
「為何會有這麼多的魔物攻擊我們!照理來說這座密林的魔物應該不會攻擊人啊!」
瑟蕾娜大聲地吼道,並將一條前端帶有鋒利魔石的鎖鏈一舉貫穿數十名血盆大口的食人花怪。
『這裡的怪物本就歸奈克提托所掌握,既然你們知道了部分真相,而暗夜騎士團的成員也出現在此,你認為他叫這些魔物殺人滅口嗎?』
「這!唉,早知道就不要知道這些事了!」
恍然大悟發現自己被拖下水的瑟蕾娜,顯得有些惱怒,她用力地一掌拍向地面,自身周圍隨即出現數十個魔陣,每個魔陣的中央都有三個突起物散發著極為強大的光芒,照的具有視力的魔物暫時失去了行動。
「[鎖之聖奏?天雨流星]!」
高聲一喊,鎖鍊破陣而出,急速攀升,與此同時,締孤輪攻勢轉為守勢,守護這眼前施招之人,不讓魔物動她一根寒毛。
「死來!」
不到十秒,攀升的鎖鍊一鎖定目標一一墜落,將敵人一個個無情的貫穿,遭到攻擊的魔物身軀瞬間碎裂。一瞬間追擊的大軍被殲滅了大半。
「呼!呼!魔力消耗太多了,不過這樣應該可以爭取不少時間。」
「不對。」
察覺不對的締孤輪欲舉起裁罰者防禦時,地面突然出現如手臂般租狀的藤蔓綑住了自己的武器與腿部,而此時從遠處射出一棵棵長滿尖刺的植物子彈,直朝聖奏兩人的頭部過來。而魔力耗盡的瑟蕾娜早已無力迴避,只能眼睜睜看著子彈殺向自己。
『兩位請不要亂動。』
兩人眼前各飄落一張寫下此句的符咒,隨即槍斧自天空中墜落降臨到兩人身前,紫雷四濺,形成一張密集的電網,將襲來的子彈一一擋下。
「赦無生的武器!那他現在用甚麼戰鬥!」
察覺隊友魯莽的將武器扔出拯救自己的瑟蕾娜回頭望去,卻發現對方雙手握著無數的符咒操縱的三頭雷獸,將眼球阻擋生路的魔物全數清除乾淨。
『對方是植物行的魔物,要注意地面。』
命令雷獸繼續往前開闢生路後,赦無生跑向聖奏兩人,取回自己的武器,並助締孤輪脫困。
「你是……操獸使?」
『算是,也不算是。這些事以後再說,先逃離這裡吧,距離目的地不到三分鐘就到了。』
面對瑟蕾娜的疑問,赦無生一瞬間露出複雜的表情,但這一瞬間卻讓瑟蕾娜逮個正著,這讓她更加好奇這群暗夜之人的身分了,知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同時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連自己與締孤輪無法招架的敵人數目,他卻可以游刃有餘的殲滅敵人還順道保護我們,還不見任何疲憊之姿。照這樣來說,如果那個叫做聖玥痕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有能力報仇,但為何不做?有甚麼苦衷?真正的目的為何?
太多的謎團要解,使的瑟蕾娜心煩意亂,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在身後已經再度聽到魔物的嘶吼聲。強硬地讓自己站起身,用剩餘的力氣跟在赦無生身後朝逃生點跑去。
過了二分鐘,三人來到一座破舊的古井邊,放眼望去,這裡除了一台造型奇特的漆黑重機以外甚麼都沒有。
看到這樣的狀況讓瑟蕾娜不經緊張起來,而締孤輪則再度握緊了劍柄,彷彿隨時要與暗夜的成員一戰似的。
『請兩位冷靜,傳送陣就在古井裡,你們跳進去之後會到達南邊邊境,那邊會有我們的成員接應。』
「還真是……準備萬全呢……那你呢?」
『我將騎上重機離開此地,不必擔心。』
看這赦無生用槍斧前端指著重機,瑟蕾娜點了點頭,而締孤輪則走到了古井前示意著對方開啟傳送陣。
『那麼請兩位在古井散發出光芒時立刻跳進去,這傳送陣是有時間限制的。』
「我知道了,那麼我們之後要怎麼聯絡你們?」
『請不要做出如此不智之舉,你們已經被盯上了,立場岌岌可危,主動與我們接觸只會遭來死劫。我們如有需要會通知你們。』
「啊……好的……。」
查覺到自己的失策瑟蕾娜尷尬地低下頭,以掩飾自己的羞愧,並快步走向以散發出微弱光的古井邊。
在傳送陣開啟兩人跳入古井的同時,赦無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將一道符咒射向瑟蕾娜。
『最後提醒各位,請不要將今天在此的所見所聞說出去,性命會不保。畢竟你們那邊早已被滲透。』
「甚麼!」
看到關鍵的警告,瑟蕾娜想要求赦無生說明清楚,但視線已開始扭曲模糊,看不清周圍的場景,等到視線回復,自己與締孤輪以身處在一家無人營業海之家旁。
「你將人送走了嗎?」
『嗯,你呢?』
「包括我們的足跡,魔力殘留與氣息,我全都不留痕跡的抹消掉了,要說遺留的就只剩這裡了。」
聖玥痕將芬里爾一劍插進被赦無生破壞的古井,纏在劍上的獄火蔓延到殘骸上,地獄之火一路沿伸到古井深處,不到幾秒,井已被火焰吞噬。
『你那把劍的能力還是一樣誇張。』
「不誇張怎能成為我的配件呢?」
『確實,如果不是芬里爾,你現在應該已經魂歸西天了。』
「不過,這也是治標不治本,我遲早會因為控制不了自己而走上破壞這條路。」
聖玥痕看著那把不詳的劍,冷冷笑著,眼神像是看破世間一樣,令人感覺脆弱的一碰就碎似的。
『總有辦法的,更何況也不是只有你有問題,不要再把自己演得很可憐了,一點都不像。』
看到吐嘈的符紙,聖玥痕露出像是惡作劇的少年被抓包一樣的邪笑。看到這副光景,赦無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心裡嘆息著,看來眼前這為同仁已經被瓊冥淥那傢伙感染了。說實在自己實在不太會跟那種人相處,時常露出笑容,說話總讓人感覺很輕浮,完全無法知道他哪時認真哪時隨便,這讓不擅長表達情緒的自己,難以跟他處事。其他的成員因為有各自的任務很少有相處的時間,自己是機動人員,是專門輔助隊友的人物,現今需要幫忙的只有聖玥痕這組。一開始依照以前的映象自己以為聖玥痕很合,但現在這認知錯了。但為何會這樣呢?以前的他不會這樣的,自己也不相信瓊冥淥能有改變他的能力,他的固執可不是普通人能敵的,這可是暗夜騎士團的所有人認同的。
「好了,這樣應該差不多了,接下來交給你了,無生。」
聽到自己夥伴的呼叫,赦無生中斷思考,從口袋取出魔石,將它丟入被獄火吞噬殆盡的井坑中,隨著魔石因接觸到地面碎裂的剎那,大量的泥土從裂縫中竄出,將這大坑給填平了。
「呼,這樣應該就沒事了,芬里爾果然在湮滅證據方面好用到了極點。」
『……它會抗議喔……。』
「我當然知道,不過他最擅長的事就是將一切接觸之物全數吞噬殆盡呢,這樣想來不正是犯罪的最佳夥伴嗎?」
芬里爾像是附和般的冒出了一小撮的獄火,赦無生再度無奈地搖了搖頭,能夠把使用者吸取魔力致死且能將萬物吞噬殆盡的武器當作夥伴的人這世上應該只有聖玥痕了吧。
「那麼,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吞噬的魔石你需要補充嗎?」
『請讓我拒絕那種危險到會讓使用者喪命的東西。』
魔石這種東西是一種將魔法封進特殊的石頭,才需要時將石頭破壞便可讓被封印的魔法解放並使用它,是一次性的魔法道具,不過這種東西通常只能使用最低階的魔法而已,高階的魔法會使魔石無法承受而變成灰燼,不過這道理到不適用於暗夜騎士團這裡。
「不會吧,這魔石我覺得很好用的,能夠一舉扭轉戰況,不用跟我客氣,只要我的芬里爾跟瓊冥淥在,你要多少都可以。」
『問題不再那裡……算了,我需要時會跟你講,你先回去吧,不盡早回去的話你的麻煩會越多吧。』
「也是,那摩托車我先借走了。」
『隨你,之後要還我就是了。』
聖玥痕笑了笑便跨上重機,催動油門揚長而去,獨留赦無生一人在原地思考著剛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