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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篇:指向神明的复仇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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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普斯的儿子真是厉害,完全不像他。年纪轻轻就领悟了一身高级剑术,成为了骑士团的一名骑士先不说,而且样貌帅气,深受城里姑娘们的欢心,不仅如此……这样完美的人居然还得到了神明的赐福,拿到了神之眼!真的是神明的偏爱啊。”

“迪卢克,你就是父亲我的骄傲啊!你未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保护蒙德的守护骑士!”

听着自己曾最敬爱的父亲的赞叹,少年没有露出任何欢喜的表情,相反,他的脸阴沉地冷若寒冰。

父亲,我还会继续努力的……我会带着您的期待,您的夙愿一同,加入骑士团,成为守护蒙德的一份子!

可是……您为何……

……

昏暗且寒冷的山洞中,迪卢克支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身边的篝火早已在不知何时熄灭了,洞窟外的刺骨寒风伴随着雪与冰块呼啸着摧残着洞口的一切,并将寒冷带入这片几乎与世隔绝之处。

唯一的暖源早已熄灭,洞穴内一些地方甚至以及凝结起了冰霜。

叹了口气,他取过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大衣穿上。

啃着几乎硬如钢铁一般的干粮,迪卢克的眼神几乎为死人一般,空洞,但又带着些许愤怒的烈火。

从自己离开蒙德,向着真相追寻开始,已经有足足三年了……本以为这连续三年的磨砺已经将自己的内心打造得坚韧不拔了……没想到,今天又梦见了那三年前的景象……

那个自己想忘却,却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景象。

将脸上凝聚成冰块的两道长痕抹去,迪卢克取过长剑,将眼神投射在自己的剑上。

无论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了。

「邪眼」,上古魔神的残渣,可以通过支付生命力来换取强大战斗力的仿神之眼产物,迪卢克在这三年间一直在追寻着它的踪迹。

半年前,他在根据已有的线索闯入了一座愚人众的邪眼制造工厂,在大闹了一番后,他得到了更多的情报。

他不知道愚人众制作这种邪恶的东西意欲何为,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他要为父亲报仇,追寻那令人战栗的真相。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过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愚人众大本营的至冬国无疑是自杀行为……不过,这就足够了。

信仰被摧残,家人死于非命,守护蒙德的骑士甚至被打上反叛者的名号,迪卢克早就是孤身一人了,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苟活于世上。

今天就能结束了。

无论是自己被愚人众杀死,亦或者是自己摧毁掉愚人众……无论如何,今天之后,自己都会自杀,去见那或许早就应该相见之人……

……

十一席执行官矗立在冰雪神殿上,静候着追寻真相之人。不过,在那一天,即便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名少年,拖着因为常年的殊死战斗而遭受的残破之躯,冲破了他们成千上百的愚人众邪眼部队的阻拦,推开了严寒封锁之门,站在了他们的冰雪殿堂上,对着他们的女皇殿下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即使是孤身一人,即使身躯依然伤痕累累,即使脸庞仍稍许稚嫩……

但他挺直得如同钢板一样得脊梁,空洞且充斥着高昂怒火的眼瞳,稍有颤抖,却又坚定不移指向神明的长剑……还是令在场的所有人对其的经历示意了足够的敬意。

但也仅仅如此。

孤傲的武者,深寒的魔女,雷霆的人偶站了出来……

能同时被三名愚人众执行官同时围攻,已经足以表达他们对少年的敬意了,但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已经站在了这个冰雪殿堂上,对他们的女皇挥起了剑,即代表了双方将要不死不休……为了女皇殿下的尊严,他们必须全力将这名渎神者杀死。

尽管迪卢克曾经舍弃了神之眼,但,在这三年的无数次殊死战斗重中所训练出来的杀人剑技,以及其不畏死亡,不断舍生攻击的精神,甚至一度压制着三名执行官无法反击。

可惜,凡人终究只是凡人……更何况这名凡人早已经伤痕累累,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仅仅依靠着那一口气与精神强行支撑着。

在折断了最后一只手臂,迪卢克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他手中也紧握着剑,他抬起头将充斥着恨意的目光投向神明……就算他想尽一切办法试图靠近那名坐在冰雪王殿上,那名被呼啸的风雪掩盖住面容的冰雪女皇……

然神与人终究遥不可及,即便他付出了自己一切的努力,甚至在手脚骨头断裂后趴在地上丑陋地爬动,直到力竭……他都没法靠近到令那名殿下垂头看向自己的距离。

也好……答案其实已经非常明了了……不是嘛……

愚人众为何要生产这种邪恶的东西,为何要将他们发放至普通人的手里……迪卢克虽然没能搞清楚这个目的,但有一件事情,他已经非常清楚了。

他们并不在乎人命,可能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父亲使用邪眼死亡仅仅不过是他们实验过程中的一个不起眼到极致的小事情而已……可能就连他们也没想到吧,居然会有人傻傻的为了寻求一个真相来到这个地方……

他们本来也的确没有当成一回事,直到迪卢克踏上这座冰雪的殿堂,遥遥地对着他们的女皇举起了长剑。

……

迪卢克没有被直接杀掉,女皇殿下的面前不可见血,四肢被折断,半身碎裂,先不提迪卢克只是一名凡人……就算是高贵、强大于他们这般的十一席执行官,遇到这种的伤势,没有即死于当场都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了,在他们看来,迪卢克迟早都要死了。

武者委托了士兵们妥善安葬迪卢克的尸体,即便他知道这不可能,这家伙也杀死了他们不少的士兵。

作为惺惺相惜的武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去看即将被那群愤怒的士兵们变着法摧残的战士尸体。

……

迪卢克眼前昏黑,他早已看不清,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声音了,像是坠入深渊一般,深邃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卷席而来,挤压着迪卢克的身躯,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抬起哪怕自己的一根手指头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自己就能从看不到尽头的复仇之中解脱了……

在那恍惚之中,迪卢克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里那一天的景象,只不过,在这次濒死之境,他如同走马灯一般的感觉,又回忆起了更多的东西……

“父亲……您为何要使用这种邪恶的力量……您不是要成为守护蒙德的骑士的人嘛……难道神之眼就那么重要嘛?为什么……”

“孩子……你是……你是我的骄傲……力量并不……具有邪恶或正义之分……咳咳……”

“求求您……求求您别再说话了……已经拜托人去喊骑士团了……治疗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黑发迅速染成白发,再迅速掉落。克利普斯脸上的皱纹迅速增加,他的生命力正在飞速地流逝着,这是无能者使用了魔神残渣的力量所要支付的代价。

“咳咳……别哭了……孩子。你……你还年轻……今天的事情……咳……是一场意外……我不希望你因此走上歧途……”

“不……父亲,我不听……求您……求您不要死……”

“咳咳……”再度吐出一口黑血,克利普斯已经有些许空洞的眼神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名……一直被自己视为自己的骄傲的儿子。“不……不用了,我的身体已经坚持……咳咳……不下去了。”

这或许就是我明明没有神明的资质,却仍要强行使用神之力的惩罚吧……

不过……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可能还会这么做……为了保护大家的性命……

“来吧……咳咳……”克利普斯脸上强行挤出一道微笑,只是现在看来,那道笑容扭曲且恐怖。“给我一个解脱吧……”

他的身边,是数不尽的魔兽尸体……以及一群虽有受伤,却无一人死亡的商队与骑士护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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