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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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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声,哭喊声,武器碰撞声一时之间在村庄各处纷纷响起。

睡梦中的张柄添像弹簧一样猛地从石床上坐起。他慌乱的爬向窗户,打开窗户的他看见的是一片宛若地狱般的景象。一群穿着覆盖着兽皮的金属鳞甲的士兵们正在屠杀着村庄的每一个人。

“砰!”屋子的门被狠狠撞开。

“安隆大人,快走!塞拉莫人入侵……”闯入张柄添房间的年轻男性村民话还没说完,一根锐利的矛头变便他的胸口破肤而出。鲜血浸染了他身上紧紧裹着的布条。

张柄添就这样看着那名村民慢慢倒在了他的面前。这名村民他认识,名字是伊努。是个从早到晚都很严肃的人,他每天给张柄添送早饭;他每天帮张柄添制作泥板;他每天教训着总是偷溜进张柄添房间对安隆大人不敬的阿卡。而此刻,他就这样怒睁着双眼倒在了张柄添的面前。鲜血缓缓在地板上浮现,汇聚成一道小流,流到了张柄添的脚下。

紧接着,一名塞拉莫士兵跨过伊努的尸体进入了房间。看到张柄添的那一瞬间,士兵双眼放光,脸色狂喜地对着房间外大喊

“快来人!找到菲恩人的安隆了!”

士兵的呼喊带来了更多的塞拉莫士兵,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镶金鳞甲的男人穿过人群来到了张柄添面前。

“塞因家族的安隆?”

张柄添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脚下流淌着的本属于伊努的鲜血。他似乎在思考着,为什么伊努会就这样简简单单毫无意义的死掉呢?他为什么不直接逃跑呢?仅仅是为了通知自己逃跑就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吗?这样真的值得吗?这不对……这不对……

“不……不该是这样的……不……不该是这样的……”

望着喃喃自语的张柄添,塞拉莫人的长官并没有过多废话,只是向周围的士兵们下达了带走张柄添的命令便转头离开,继续指挥起屋外的塞拉莫士兵屠杀着村民。

得到命令的士兵左右架起张柄添的两臂向着外面拖去,拖过他身前的鲜血;拖过伊努的尸体;拖过红色的积雪;拖过那染着血迹的红色头巾……

……………………

不知道在这漆黑的囚车里呆了多久,张柄添像滩烂泥一样瘫坐着,只有身下不时传来的震动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腐烂掉。

“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走……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来这个村子,如果……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不是他们都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害死身边的每一个人!爸,妈,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想你们,我好怕!”

绝望的嚎啕并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囚车终于停下了。随着遮盖着囚车的笼布的掀开,刺眼的阳光迫使张柄添紧紧闭上了眼。但很快,他睁开的双眼再次失焦,无神的看着前方的一切。

两名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架住张柄添向着菲恩王都中央的王宫前去。王国大道上,粗糙的路面磨穿了张柄添的鞋子,磨烂了张柄添双脚的皮肤。但张柄添却仿佛已经死去一样,对此完全无动于衷,只有那双无神的双眼还在证明他还活着。

鲜红的血印一路向着王宫延伸着,王国大道两侧表情凝重地注视着张柄添的王都居民越来越多。就这样在人们的注视下,张柄添一路前进着,前进着……

穿过王宫的大门,穿过漫长的行廊,张柄添被带到一个穿着华丽军服的女性南大陆人面前。

“说吧,你是哪个家族的安隆?我不记得我的记忆里有你的存在。”

面对眼前女人的质问,张柄添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用失焦的双眼静静望着她。

眼见张柄添未作任何回应,女人只是微抬下巴,紧接着张柄添的右脸便狠狠糟了一记重击,两颗牙直接飞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执政官大人在问你话!赶快回答!”

身边的士兵提着张柄添的头发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喧嚷着,但张柄添仍然只是用无神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眼见对话无法进行下去,女人只是随意地吩咐士兵将他带下去便低头继续处理着桌上的公文。

………………

黑暗再一次包裹住张柄添。寂静昏暗的地牢下,潮湿、腐臭、蝇虫一次次折磨着张柄添的神经。但他此刻已经全然不在乎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尽快让他脱离这份痛苦。

但这份安静并没有能持续多久,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便从地牢门口处传来。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柄添的牢门前。看见眼前的身影,张柄添怒睁双眼从地上跃起扑向牢门,双手向着眼前身影的脖颈伸去,但牢门阻止的他的行动,他的双手最终在眼前身影的脖颈前方停了下来。

“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废掉。”

眼前的身影正是那日指挥着塞拉莫士兵屠杀村庄的那位军官。

“我是来通知你的,不管你是不是塞因家族的安隆,从现在起,你就是菲恩王国新的民选王。”

军官并没有理会叫嚷着的张柄添,只是语气平淡地宣读着这条通知,接着便转身离去。随着军官的离去,地牢门口又下来两名塞拉莫士兵打开了张柄添的牢门并狠狠地将张牙舞爪的张柄添击倒在地上,将他带到了王宫的大殿上。

眼前,站在王座一侧的正是之前那位南大陆人执政官。女人下巴微抬,一把短剑扔到了张柄添脚下。

“杀掉那些菲恩的议员。”

女人淡淡的吩咐着。张柄添从容地拾起脚下的短剑,目光向一旁望去,六个穿着红色长袍的菲恩议员正牢牢地被困在王宫大殿的柱子上。

“为什么!你们这些堕落的南大陆人毁掉自己的国家还不够吗!还要毁掉我们的国家你们才甘心吗!”

菲恩的议员大声的嘶嚎着,但回应他的是旁边塞拉莫士兵的狠狠一记重拳。

张柄添静静地听着议员们的哀嚎,望向王座旁的那道身影,张柄添紧紧握住短剑毫不犹豫的向着她冲去。

“我要你们死!!!”

“锵……!”

就在张柄添手中的短剑即将刺中那道身影的时候,一道白光划过,他手中的短剑应声飞出,落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

“议员死,或者你死。”

依然是平淡的语气,依然是那双冰冷的目光,将手中的长剑重新入鞘后,那道身影再次下巴微抬。两名塞拉莫士兵便立刻上前,一人将地上的短剑重新塞回张柄添的手中,并紧紧握住他的手防止张柄添扔掉短剑。另一人从背后将张柄添慢慢地向议员推去。

“不!不要!”

没有理会张柄添的哀嚎,两名士兵带着他一步步向着议员们靠近。

手中短剑慢慢刺入眼前议员的心脏,议员的表情随即不再狰狞。

“你们这些南大陆人,一定会遭到惩……罚……”

随着最后最后一名议员停止了呼吸,两名士兵松开了张柄添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哐……”

覆盖着鲜红血液的短剑掉在地上。张柄添无神的跪在议员们的尸体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失神的张柄添,王座旁的身影眉头微皱,轻抬下巴,周围的士兵立刻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张柄添,为他披上鲜红色的华丽长袍,为他戴上象征着王室权利的圆顶王冠。

“从现在起,你就是菲恩的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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