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公司已经倒闭了？”
“对啊，三年前的事了。现在这里是个孤儿院，你听听外面那些熊崽子，从刚刚开始就闹个不停。”
打下一架无人机，那肯定闹得欢啊。白归灵用手撑脸，也懒得说话，就这么看安知敬跟老大爷周旋。
老保安把箱子里已经彻底不能用的零件扔了个干净，把剩下一堆足以进博物馆的旧东西推到安知敬面前。博士脸色有些尴尬，不过在维生装置的覆盖下，老保安也看不见他那张有着怪异表情的脸。
“这是公司倒闭前我能找到的所有零件了，你们去其他地方多半也没戏了，毕竟有闲心收集这些的老员工应该就只有我一人了。”
“您是铁魔方曾经的职工？”
听闻老保安说自己是曾经的公司员工，安知敬仿佛发现了曙光，维生装置的荧光都亮了不少。
“是啊，铁魔方最后一批产品还是从我待的那条流水线上生产的。”
老保安端起水杯，往里加入了点果味砂糖，开始了大爷大妈特有的念叨环节。
“公司倒闭后，有个挺有钱的年轻人连厂房带地皮买下了这里，把这里改建成了孤儿院。老员工里年龄不算太大的都另找了出路，也就我这种干不动的老头子选择留下来当保安了。”
“那请问您还在公司工作的时候，有见过这个产品吗？”
安知敬将赫金传感器拿出，推到老保安面前。老保安拿起那件粗糙的产品，前后仔细观察了十几分钟，从他的脸色来看，应该是没见过这东西。
“这件传感器里面加入了赫金，老先生您看还有什么印象吗？”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记得公司有出品过这种东西……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听到安知敬提到赫金，老保安浑浊的眼睛一亮。铁魔方这种小公司，平常根本无缘参与赫金这种名贵工业金属的产品制造。所以对这唯一一次使用赫金的经历，老大爷自然是记得十分清楚。
“这东西可有些年头了，这可是16年前生产的老物件了。”
16年前？那按照帝国历来算，应该是1556年。
这么久远的东西，而且还是个小公司生产的，难怪手艺那么粗糙。
“说起来，当时我们公司可没那个钱买的起赫金。那些赫金还是客户给的来着，有钱人的喜好还真是奇怪，那么多赫金非要找我们这种小公司来加工。”老保安端起糖水喝了一口。“讲真我都心疼那些赫金，我们哪儿来的资本加工赫金啊，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不经意间，老保安抖露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安知敬赶忙咳嗽几声，声音都弱了不小。这人演技上来绝对是帝国影视圈的弄潮儿，就那声音中的孱弱就足够让心软的人为此留下几滴泪。
“能请您告诉我来给你们下订单的那个客户是谁吗？我这身上的呼吸器可能得仰仗他们了。”
在一旁的白归灵不自觉的跟安知敬离远一点，这边博士还在大飙特飙他的演技，全然没发现身边的小丫头有点嫌弃他。
“那个客户啊，说实话你们现在想去找他们可能有点难。”老保安看了看安知敬，露出一个为难和怜悯混合的神色。
“当初要求加工赫金的客户是银时计基金会，我想你们都明白，这个基金会可不是平民想接触就能接触得了的。”
……
“结果到头来，就知道要求制造这东西的是银时计基金会。算白跑了一趟吧。”
走出以前的铁魔方，现在的孤儿院。白归灵在临走出大门前还看见那些孩子举着无人机的残骸在到处乱跑，跟精力永远用不完的小猴子一样。白归灵看着那不过一会便布满了划痕的无人机，心中略微有些阵痛。现代社会的科技结晶啊，就算安知敬没明说她也明白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砸进一架尖端无人机换来一个无甚大用的消息，怎么想都是血亏好吧。
“也不算是白跑一趟，银时计基金会的信息还是很重要的。”
跟心疼无人机的白归灵比起来，安知敬就要洒脱很多了。昂贵的无人机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这要是让悉铎女孩知道他有这种阶级敌人的心态，绝对会鄙视的在心里对他竖个中指。
“都没告诉我们银时计基金会里究竟是谁要求制造这个传感器，这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吧？”
白归灵撇了撇嘴，土鳖如她都知道银时计基金会是个什么东西。
由帝国皇室牵头，涵盖军工、医疗、教育、金融等诸多行业的庞然大物。站在它背后的资助者和掌控者一直都是个迷，虽然银时计接受帝国的控制，但它同样和帝国皇室有着深度合作。一直都有人这么形容银时计，它是帝国内被锁链捆住的巨龙，或许现在还可以用乖巧这种和巨龙全然不搭的词来形容，可没人知道它要是扯开锁链，会不会喷出可怖的烈焰。
安知敬抛了抛手里的赫金传感器，白归灵知道的那些他当然也知道。那怕现在自己脑袋有个罗恩金属执行董事的头衔，想要直接去银时计基金会踢馆还是不够格。不过，安先生确实只是个执行董事，可安知敬并不是，帝国大学的学会成员，核心框架缔造者。这两个身份带来的能量远超安先生。
考虑着怎么联系以前老朋友的安知敬，将赫金传感器收回兜里。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看明天的拍卖会上，弗洛伊德给自己埋了什么坑。
白归灵斜看一眼安知敬，这人的小心思多的要死，却从来都不愿意吐露给旁人。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曾经的铁魔方公司时，一辆鲜红的跑车从道路另一边一路狂飙，嚣张肆意的样子无视了白森市所有交通法规。显眼的金色车标彰示着这辆跑车在车界的尊贵地位，来自城市联盟的驰名品牌，光一个车胎的价格都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
看到张狂的跑车，白归灵心里一咯噔。暴躁驾驶的跑车这个要素很眼熟，因为她昨天才见过一次。
不会这么巧吧，白归灵心中默默祈祷。
跑车用难度系数颇高的漂移掠过安知敬和白归灵，极速掀起的强风将两人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这狂野的开车方式进一步挑动着白归灵的神经，悉铎女孩头皮发麻，但还是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
戴着墨镜的黛勒下车，刚好和挡在安知敬身前的白归灵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