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呢?”
唐舒嫣与伍敏云一致投来好奇的目光,只见林荫清有些随意的将自己的双脚搭在了唐舒嫣的腿面上,二人的关系确实要比亲姐妹都好上不少,自然是可以接受这种亲密的举动。
“胡爷情窦初开呗,还能什么。”
唐舒嫣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用指尖轻轻拿起薯片塞进林荫清的嘴里,林荫清则知趣的用牙齿叼着薯片,接着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咀嚼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情窦初开一下子?”
那握住易拉罐的小手在此刻突然间冷颤了一下,伍敏云在座椅上继续推敲享受着那来自塞里斯本地生产的啤酒。
唐舒嫣感受着林荫清的体温,她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至少是在与自己的战友与姐妹的陪伴下。
“我想,我现在都状态不足矣去让人喜欢,那样,这是对爱情的不负责任。”
伍敏云推了推酒杯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她看着唐舒嫣这么严肃的回答林荫清随口提出来的问题,不明觉厉般微微笑了笑。
唐舒嫣握住人儿的脚踝,她有意主动打破这有些破坏三人娱乐氛围的气氛,林荫清将易拉罐轻放在茶几上,那黑亮的眼眸多了些许温柔,不感有再多的冒犯,随即轻声言说道:
“我想你会想明白的,你们有见过刘伊七嘛?她是西沙事件的唯一幸存者。”
林荫清这么一说,西沙事件过去已经好几个月了,可自己战友牺牲的那份悲痛却仍然如同一把利刃般牢牢的刺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活着,但后来便也下落不明,就像刘梦一似的,不知不觉的消失,又如同救世主般归来。”
唐舒嫣说着,这种娱乐的气氛很快归于冰点,她们少了好几个一起陪自己熬夜的人了,正如同她们永远离开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至少并肩战斗过。”
伍敏云补了一句,这些话让林荫清的心脏仿佛被刀扎了一般疼到了极点,不过可以确定刘梦一至少还是有大概率活着的,但很可能过的不算太好。
林荫清的身体开始有了些奇妙的反应,但很明显不太像是外在因素所造成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找她,我觉得咱们应该动用一些手段和关系。”
伍敏云推了推酒杯,托关系这种手段她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手头上的资源来使自己或者他人的利益被无限放大。她晃了晃身子,随机说道:
“情报部?还是拿定位?不过我估计她就在远东,跑不了,你复苏的时候我查过你们每一个的状态。”
伍敏云说完,林荫清与唐舒嫣在同一时间几乎都有了些许相同的顾虑与紧张,刘梦一会恨那个当初抛下战友去休眠的自己嘛?林荫清越想越觉得难受,随即用那冰凉的汽水来强行洗刷自己的神经。
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宿之后林荫清稍微自在了一些,王权兔给三位熬夜少女特意做了早餐,他端着饭碗轻敲了几下门,只见半醉不醒的伍敏云塔拉着拖鞋有些疑惑的将这扇门打开。
“你们还真是能熬,你咋又喝多了。”
伍敏云没有说话,只是拉住人儿袖口将其强行请进屋内,林荫清与唐舒嫣正紧皱着眉头,不是因为这些眼前的事情又多么复杂,而是伶仃大醉的伍敏云又将整个厨房弄了个稀烂。
“权兔来啦~快把东西放下,赶紧打扫打扫屋子。”
林荫清接过人儿亲手做的早餐,炸眼的阳光透过那淡蓝色的窗子照在女孩那芊芊玉指上的戒指上,王权兔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他不知道伍敏云因为什么事把自己喝的这么凄惨,以至于要让两个人来收拾残局。
“哦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见一个人。”
林荫清将墩布放回卫生间,她看样子早早穿好了衣裳,潜棕色的无领毛衣讲人儿那曼妙的身姿体现的淋漓尽致,王权兔心领神会,拍了拍她的肩膀:
“带我问句好,梦一现在在干什么呢?”
林荫清系好腰带,她时刻对王权兔保持着神秘而又陌生的微笑,这是曾经林小队惯用的交流方式,不过这次却是连王权兔都没有见过的笑容。
“嗯~跟恐龙有关系,反正现在活的还行。”
唐舒嫣将手枪别在腰间的枪套内,三人的目光一致投向窗外的马路,一辆看上去有些古老的吉普车正静静的停在停车场最靠近出口的车位里。
林荫清眨了眨眼,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被泥泞包围笼罩的巨大恐龙状logo。
“行,下去吧,小心点。”
王权兔连忙将昏昏欲睡的伍敏云扶在沙发上,她已经喝的快没有了意识,紧绷的肌肉在瞬间松弛下来。
“稳当点,把老班长照顾好,她差点没喝死。”
王权兔用手纸擦了擦人儿嘴角吐出的白沫,林荫清实在看不下去老班长这般醉醺醺的样子,随即一手拉住唐舒嫣的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林荫清与唐舒嫣走出酒店,无数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就已经瞄准了街道上过往行人的头颅,但二人仍然有所戒备。
“口令。”
一个男人走出吉普车,他身着蓝色长褂,头戴北约三色儿童遮阳帽,扮相十分严肃,甚至有点让人想笑。
“2049,林荫清踏入此地,不成事业不罢休。”
那个男人肃然起敬,顿时将给两位少女行了一个庄严肃穆的军礼,他主动打开后座车门,稍有些做作的邀请两位少女登车。
“刘梦一小姐等着你,有事谈,并且还送给您自己的小礼物。”
唐舒嫣还没来得及把话送出口,林荫清便冲着少女做出了一个静音的手语,她将食指放在嘴前,暗喻性的轻轻晃了几下。
“懂。”
唐舒嫣点头示意,她缓缓打开枪套,故在林荫清的视野内刻意露出92式手枪的枪口与套筒。
“请。”
林荫清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将枪口顶在了主驾驶座的椅背上,唐舒嫣的目光突然露出可怕诡异的杀意,她的食指直奔枪击保险而来。
“咳咳……嗯,那个司机,咱们要开往哪里?”
林荫清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朝窗外的便衣使了一个眼色,身着大褂的男人从兜内掏出纸巾,连忙擦拭挂在驾驶室中央的反光镜。
“这些天下雨,我是得擦擦…不急。”
他将纸巾随手扔到副驾驶座上,车子在瞬间启动,接着,这次无聊乏味的制衡行动便已然惹得三人有些昏昏欲睡了。
车子开到目的地,这里的原始森林将刘梦一的驻地团团包围,车子刚刚停稳,那个司机便习惯性的为后驾驶室的二人拉开车门。
车门被打开,从草丛中一跃而起的便衣特工瞬间被埋伏在四周的苏军特种部队击毙,短促有力的枪响在林荫清那清脆的掌声下悄然无息的消失在了三人的脑海中。
这里被苏军特种部队所包围,不过他们是来清查搞破坏的特务分子,并没有干涉林荫清任务的打算和目标。
“可以啊,你们二位真可谓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
唐舒嫣举起手枪对准一个尚且喘气的特务连开三枪,金黄色的弹壳在这弹指一挥间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上,林荫清板着脸,好像没有闲心搭理这些杂鱼。
“走吧,去见咱们的老朋友。”
林荫清将唐舒嫣的枪口压了下来,男人在这清凉的微风中抽着闷烟,林荫清与唐舒嫣顺着恐龙脚印快步走入营地,眼前的这个人,令二人着实惊呆在原地。
“你…你是?”
也许时光真的会带走一个人年轻时的稚嫩,刘梦一就站在原地,她轻撩着自己蓬松的短发,那苗条的身材已经无法通过那悲凉的眼神里审视出丝毫的绝美。
“小林,这里是东亚联军最后的残部,欢迎回来。”
几个醉醺醺的大汉刚刚照料完园区内的钟头龙,他们拎着伏特加跌跌撞撞的走在广场上,他们的胸前贴着旧联邦的国旗,战争没有使他们弯腰驼背,生活却已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你带着他们在西伯利亚打游击?打了十多年?”
刘梦一摇了摇头,她挎着AK47自动步枪轻轻的跺了跺脚,少女还是沉默寡言,跟当年那斩获全旅狙击冠军的那个战神一样。
“是他们,东亚联军失败后,旧部先是退到了外蒙古,然后一路长征到了西伯利亚,就这样,这里是首都。”
刘梦一看着围场里的钟头龙强行挤出了微笑,林荫清与唐舒嫣缓缓走了过去,但刘梦一却仍然呆滞的站在原地。
“他们是我们忠实的伙伴和战友,你还记得驼你进入西山的三角龙嘛?”
林荫清回过头去,她看着刘梦一好不容易显露出几分难得的自信,随即一个劲的点了点头。
“生物心理交互技术已经让我们的战士轻车熟路的驯服这些大家伙,那些三角龙的大脑植入了与你在一起的记忆,自然清楚它自己要做什么。”
刘梦一快步走了过来,她示意几个战士打开围场的大门,随着电流声围绕在这寂静的四周,一只成年肿头龙摇摇晃晃的从围场内走了出来。
它发出依赖般的哼鸣,那巨大的脚掌踩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那好似肿瘤般圆滑的头顶正在这耀眼的阳光下闪出几抹亮光。
“它没关系的,它很温顺,这也是同样植入了记忆芯片的恐龙,摸摸她。”
肿头龙缓缓走到林荫清身前,它凑到人儿的身前仔细的嗅了嗅,那粗大的尾巴在来回摇晃的同时如同一把钢鞭。
“这个小家伙~挺粘人的。”
它依偎的用自己最为脆弱的脸部轻轻的磨蹭着林荫清的身体,唐舒嫣仔细的抚摸着这厚实的皮肤结构,嘴里不由得发出惊叹。
“它和你关系很好,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比如说……”
林荫清感受着肿头龙的低声哼鸣,它看上去不像是古书里写的那么庞大,紫红色的线型花纹在它的身上盘根交错,但那道暗蓝色的边纹却一直延伸到了尾巴的末端,近乎一条平行的直线。
“其实这种克隆一般来说确实会有形成不同花纹的可能,但比例和概率都很小,让它与咱们执行接下来的任务,可能会轻松许多。”
刘梦一看着三只似鸡龙在此刻被士兵温柔的牵了出来,便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任务是什么了。
“你知道的小林,我希望战友们回来,尤其是牺牲的…你难道不想楚乔翼回来嘛?”
林荫清突然沉默了,她知道刘梦一心里是怎么想的,随即只是应声点了点头。
唐舒嫣被恐龙吸引,他到处观赏参观这些在开放式围场内安心自在的恐龙们,这种感觉不知道有多奇特。
“但是梦一,她们已经牺牲了啊。”
刘梦一轻呵一声,随即摇了摇头
“可科技的力量是无限的。”
林荫清沉默片刻,但她却在想好对话的刹那彻底哑口无言了,科技的力量是无限的,人类造出恐龙的本质与目的并非占有自然,而是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们的大脑记忆保存在终端中,但是是铁血的……这里离那个目的地很远,而且戒备森严,不过我想好了对策。”
林荫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它拍了拍这只温顺的肿头龙,谁还没有自己的本能欲望呢?
“我叫你,小肿如何?”
林荫清拍了拍它锃亮的脑瓜,那两只小爪子在撒娇似的扑腾着。
“小林,你取名的技巧着实高啊。”
唐舒嫣说着,她好像对蜥脚类恐龙有着浓厚的兴趣,丛林包围着一片宽阔的草场,偶尔有迷惑龙家族会来这里度假产卵,它们一般每个巢穴12个恐龙蛋,每当春季时,小宝宝们便会钻出土壤破壳而出,开始属于自己的求生。
“明天,我叫你起来,咱们去复活战友……”
“梦一,我希望你的那份热心能够真正帮到战友和每一个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