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她应该怎么办。”望着眼前的初号体,林荫清和王权兔很快陷入了沉思与迷茫之中,她已经是人类的弃子,最终都是要被扔进那所谓的“历史垃圾桶”之中的。
韩梦雪摇了摇头,她不在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初号体身上,她刚刚结束几个月的休眠,出于本能影响,她对一切都很好好奇。
“人类的弃子,半人半怪,即便带走她,她也很难融入到人类社会中”韩梦雪轻拍了一下林荫清的肩膀,她显得有些无奈,包括王权兔和林荫清。
此时的初号体呼吸平缓,丝毫没有展现出所谓怪物的凶煞与残暴,林荫清不敢做出任何过于直接了当的选择,她轻轻将手掌搭在人儿的额头上,感受着人儿的体温。
“让同是孩子的荫平决定吧。”林荫清站在了王权兔的身侧,她向着王荫平招了招手,孩子很快应答,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便急忙跑到了母亲身边。
林荫清站在了女孩的身后,她和王权兔不在有过多的指示与干涉,就连韩梦雪都陷入了一阵怪癖到极致的安静之中。
王荫平的呼吸林荫清和王权兔全然可以感觉到,未来是孩子决定的,如果孩子选择了容纳这个全人类的弃子,那么林荫清就没有权利去干涉孩子的选择。
女孩眨了眨眼,她眼角的泪光在灯光那恰到好处的照耀下如同微小的珍珠,林荫清和王权兔相互对视了几秒,知趣的向后退去。
“爸爸妈妈,您们理解同情这个词吗?”
“建立在心灵与肉体的共鸣之上?”林荫清疑惑的歪了歪头,她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一个孩子的话语里那些成人才有的深意与道理,但这并不代表她不重视。
“不,我觉得我和她是一体的,我想问问您们的意见。”林荫清示意韩梦雪将怀中的手枪扔在地上,她面露笑意,但却是那种很自然,很随和的笑。
“这个看你,乖女儿。”王权兔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谢谢爸爸妈妈。”王荫平在此刻按下了按钮,她毫不犹豫,也没有选择躲在父母的身后,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静等着休眠舱的彻底关闭。
众人眼前的休眠舱忽然散发出一阵诡异的白色潜雾,它们很快在空气中消失了,橙红色的灯光在林荫清的身前加快了闪烁的频率。
“小林,咱们怎么办?”王权兔拍了一下人儿的肩膀,随即凑到人耳边轻声问到。
“没关系,只要是人,总可以教育的。”林荫清耸了耸肩,她看着这所谓的“休眠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张床,其理论也只不过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概念性按摩椅。
薄雾向着四周扩散,隐隐约约还夹带着几分淡雅的微香,林荫清的目光炯炯有神,她并非觉得结束休眠时有传闻里那么恐怖。
一阵令人舒心的暖风从四周的外挂式空调缓缓吹来,林荫清耸了耸肩,她眼望着天花板,无数刺眼的灯光在几盏紫红色灯罩的加持下瞬间打在了初号体的身上。
女孩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正好倒在王权兔的怀里,此刻,随着第二股浓雾的喷出,休眠舱中的非人类女孩缓缓睁开了眼。
“别,你轻轻躺下便好。”
林荫清站在初号体身边轻轻点了点头,此刻的初号体眨了眨眼,神情僵硬凝固,但她并不向其他怪物一样对林荫清与其他人充满恶意。
“你是,程序里说你是我的妈妈?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
“啊~没什么,好好休息就是好的,我们可以去这附近找些吃的给你补充一下。”林荫清轻撩着自己的短发,随即将初号体的手握在身前。
“您为什么不惧怕我。”
初号体说着,但右手仍然在人儿的手中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体温。
“人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但我对你并非是未知的,所以我不必恐惧你。”林荫清耸了耸肩,只见王权兔与韩梦雪在此刻已然走出休眠舱,他们带上最后的冷兵器以及缺少弹药的手枪前去打猎。
“真是奇妙呢,妈妈,我不知道新的宿主和世界是否愿意接纳我,当然,我并不抱有期望。”
初号体的体温始终恒定在一个令人微妙的点,无论是她的容貌还是体温,以及那可以被人观察到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为了迎合人类而设计的。
“程序对你说了什么?”林荫清问道。
“梦里边,程序说我是个被遗忘或者被抛弃者,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从生出来的那一刻就习惯了服从,母亲。”初号体并没有姓名,她只是呆滞的点了点头,用那双好奇的目光观望着整个世界。
林荫清的呼吸十分平缓,但却没有那种威望与权威,除了平易近人的那种感觉外,至多的也仅仅是来自军人骨子里的那种警惕。
“服从不是好的,但对你来说暂时是合适的,你现在尝试走下休眠舱吧,这对你来说不难。”初号体点了点头,她的脚尖很快着地,接着便给人一种较为仓促的感觉,林荫清倒吸一口凉气,这如同魔鬼的身材简直让人头晕目眩,即便是同性打眼看上去也会投来羡慕的目光。
“啊,母亲这么盯着我看,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嘛?”林荫清一愣,接着摆了摆手,二人的身材都差不多,同属理想型,但初号体的身材已经让人觉得过于完美,甚至没了人类的形态。
“程序说你是为什么而来这个世界的呢?”林荫清问道,随即再度握住人儿的手,尽可能的感受人儿的体温。
“我不知道,但我会许多东西,战斗,杀人,还有……”林荫清打断了人儿的发言,她太清楚她的大脑终端里有多少自己甚至未曾触及到的知识领域,很显然,她已经是人类足够完美的典范角色。
“我不想命令你。”林荫清收回了自己的笑颜,转而变得严肃,初号体疑惑的垂下眼帘,但却有种羞愧的那一方面在里边。
“程序说,这是您的权利。”初号体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因为在她看来,妈妈其实更像是自己的主人一样,只有命令的服从,服从的命令。
“如果说你想要证明你的存在,那就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程序,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林荫清不在掩盖自己的意图,初号体还是点了点头,但神情已经逐渐放松下来。
“如果说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体验你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与景象,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入丛林,这是你的选择,孩子。”林荫清让初号体做的第一道题就关乎了初号体的人生旅程,但初号体的回答却完全符合林荫清的预料:
“是的,我愿意跟着您。”林荫清的笑意逐渐有些变动,但她仍然为初号体的这个行为感到高兴,对于人类而言,可能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类可以多方面的决断自己的人生。
“如果说你觉得不舒服,可以跟爸爸或者我聊,不过你要有一个任务。”听到任务,初号体立马打起了精神。
“照顾好你的妹妹。”林荫清用手指了指在一旁玩耍的王荫平说道,初号体缓缓走了过去,她表情僵硬,但脸色微微红润的同时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当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职责就会产生,当然,你要喜欢上你的妹妹,她刚6岁。”林荫清很放心初号体不会去与王荫平吵嘴,她只是坐在女孩的身旁,默默看着女孩把玩着手中的玩具熊。
“你们都可以拥有那只小熊,但是呢,你们即是个体,也是整体,你们需要互相尊重与理解。”即便初号体并不理解这些话的含义,但她却已然将目光放在了女孩胸前的那只小熊上,或许是她太过吸引初号体的注意,初号体已经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小熊本身。
“您好,我叫王荫平,我可以是你的妹妹了。”王荫平将手递了过去,刚想跟人握手。初号体与女孩便四目相对。
比起一些林荫清脑海里所设想的奇怪举动,初号体反而和孩子玩的很好,她心知肚明的人类弃子却可以完美的融入这个社会和集体。
林荫清倍感欣慰的笑了,同时也为初号体温柔的行为与举措感到一丝别样的温暖。
王权兔与韩梦雪在此刻回来了,但过于悄无声息导致林荫清差点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行啊,你看准的孩子果然没错。”王权兔轻轻搂住了人儿的肩膀,她耸了耸肩,随即继续观察初号体与王荫平的一举一动。
“每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咱们都一样的。”林荫清温柔的说道,她叹了口气,王权兔看着韩梦雪一脸尴尬的微笑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一家子玩儿,我把食材处理一下。”韩梦雪高低觉得有些尴尬,随即主动的前往休眠舱旁边整理挖来的土豆与捡来的罐头。
她用捡来的破旧稻草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焰,用树枝穿起在河边洗净的土豆,在地下的一天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