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性的考量
靠近江城市中心商业区附近的某处小巷里，这里有一座到处漏风的破旧仓库，由于是危房的缘故，所以这里平时人迹罕至，基本上一天没有几个影子。
但今天却不同了，在这间破旧仓库里，将近五十多名穿着狂野的男子出现在这里，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长枪短炮，还有不少梳着鸡冠头的，看上去有些“疯狂的麦X斯”风格，而且他们其中有黑有白，不像是所谓的正牌人士，倒像是一伙无恶不作的强盗。
（作者友情提示：以下对话，全是英语）
“老大，杰克他……死了。”
在这些宵小之徒中，一名右手臂打着绷带的小弟跪在地上，向着一名坐在弹药箱上，穿着朋克柳钉背心的光头男子报告着情况。
很明显，光头正是他们的老大，他丝毫没有在意小弟在报告的内容，如雕一般的邪恶眼睛并没有看小弟一眼，但却一直看着手里把玩着的蟒蛇左轮。
“林登老大，您听我说，兄弟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打不过那些人，他们……他们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老大！不要啊！老大不要！”
小弟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但光头老大依旧没有正看他一眼，而是玩味地笑了笑，随后右手食指释放弹巢卡隼，将左轮的弹巢打开取出了五发子弹，然后又合上了弹巢。
“呵！瑞克。”
光头老大转着手里的左轮说道。
“老规矩，你懂的。六个人出去，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就让其他五个人来绝对你的生死，你要连续开五枪，懂了吗？”
说完后，光头老大随手将左轮一抛，拋到了小弟的膝盖前，在场其余人都拿起了手里的步枪，对准了小弟的脑袋。
这就是林登雇佣兵团的规矩，活着回来的人由死去的队友绝对他的生死，如果没被左轮打死的话就获得了亡者的祝福，以后再活着回来就不用亡者审判了。
虽然这玩意听起来很扯蛋，但是他们已经将其视为一种传统，一种在诺亚大陆上生存的传统，哪怕是在这里，也是如此。
“亡者保佑！亡者保佑！”
小弟拿起了左轮，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这种凄惨的求生欲望瞬间激起了在场其他人的内心，大家都开始开怀大笑起来，仿佛是在看情景喜剧那样，但是这确实死亡喜剧。
Ding——
小弟按下了扳机，击锤瞬间释放敲击在了枪身上，但没有传出火焰爆炸的声音。
他很幸运，第一枪没有死，只不过其他人就很失望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讲，那脑浆满天飞舞的样子，可比什么都要美丽。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小弟大口喘着气说道，此时在他的额头上挂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水滴，他很害怕，但还有四枪就结束了，下一次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再来一……”
小弟再次按下了扳机，但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击锤撞击底火引发的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内，一股热浪从他的侧脸袭来，下一秒钟内，他仿佛看见了那几个被打死的同伴，正挥手迎接他的到来。
嗙——
.44马格南手枪弹瞬间击穿了他的大脑，霎时间小弟的整个左脑壳几乎都飞了出去，无数血红色的蝴蝶从他的头顶飞起，伴随着乳白色的晨露洋溢在空气中，顿时无不叫在场的人为之感叹。
“哦！真是可惜。我给了他活着的机会的，但亡者们没有同意。”
光头老大坐了起来，随行的其他小弟捡起了那把左轮手枪，并交给了他。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的人出去‘做慈善’，但失败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因为早上的‘慈善’，我们损失了五位兄弟，现在我们又损失了一位，兄弟们，这仇我们报不报？”
“当然要报！”
“杀了这群混蛋！”
小弟们纷纷举起枪叫道，都对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感到兴奋。
“太好了！上帝会保佑我们的。所以说……”
光头老大从弹药箱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地标，而那个地方正是江城市中心商业区最大的百货大楼。
“让我们炸了这里，不管在哪个地方，这种大楼坍塌的感觉总是那么美好……拿好所有炸药，去给我们兄弟报仇去！”
“好的，老大！”
小弟们挥舞着双臂呼喊道，这种嗜血的工作，他们最喜欢了。
…………
“神明在上，所以说叶问雨你要去第五层，咱要去第三层吗？”
爱丽丝仰起头看着挂得高高的大楼介绍牌，有些失望地说道。
“真是很抱歉，爱丽丝大人。”
叶问雨略微提起了裙子，做了个女仆礼说道。
“在下的内衣没有了，特别是穿在上面的是完全没有，所以刚好借这个机会买一下，应该也不用多久吧？”
“不用多久？伊索娅你太小看女生‘买衣服’了吧？”
爱丽丝抬起了穿戴着白色修女头巾的小脑袋，一脸玩味地看着叶问雨。
“神明在上，看来咱可以在三层多待一会了，卡提咱们走吧！反正伊索娅她肯定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的。”
“的确是如此呢！不过伊索娅你怎么感觉有点男生气质似的，这个都……”
“哎呀哎呀！快走啦！卡提。可乐什么的在等着咱们哦！”
卡提被爱丽丝强行拉上了自动扶梯，甚至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
“啊这……还真是谢谢爱丽丝大人了。”
看着爱丽丝她们离去的背影，叶问雨在心里默默地感谢道。
待爱丽丝她们彻底离开叶问雨的视线后，叶问雨也乘上了扶梯，千鸢也跟着她上到了第五层，因为之前的“少女牵手”，为了压抑自己内心的悸动，所以在此期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强行保持着大小姐模样。
“真是很抱歉，千鸢大人。（日语）”
到了第五层后，叶问雨反头说道。
“本来打算带你去玩些好玩的，但是还请你先等在下买好衣服，待会儿我们再去好吗？（日语）”
“没关系的说呢！伊索娅，没关系。（日语）”
千鸢点了点头，高冷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买好了我们就走吧！（日语）”
“这……嗯！好的，在下尽快买好。（日语）”
叶问雨与千鸢走向了一家女式内衣店，千鸢坐在店外的长椅上独自休息，叶问雨一人走进了店里，并看着货柜上琳琅满目的“小衣”们。
在用从一脸看珍稀动物的售货员姐姐那里，好不容易借来的皮尺并量好尺寸后，叶问雨确定了自己现在的胸围，然后从货柜上拿了几套自己喜欢的颜色，走进了店里的试衣间里。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大片白花花肌肤的上半身，叶问雨双手托着两个穿着黑色蕾丝并挺起来的硕大史莱姆，自己量得它们有D左右，也难怪母亲大人的睡衣会穿不下。
男装是肯定穿不下了，胸口会很堵的，自己又总不能一直穿校服，还是要买些女孩子的衣服……小内内恐怕也要买了。
当女孩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等一下！在下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的想法？”
叶问雨双臂紧抱胸口，有些不安地蹲了下来。
不久前自己明明是一个有些文弱，但绝对硬汉的男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之前自己所说得所有话，包括“枕膝”、“安抚”、“叫‘大人’的措辞”、以及一系列的行为动作，自己为什么越来越像游戏里的“白发灼眼的女仆——伊索娅”，自己是“叶问雨”，绝对不是“伊索娅”。
“哼……哼……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镜中自己凹凸有度的少女体态，叶问雨抽噎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那琉璃色的红瞳边上流出，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他害怕作为“叶问雨”的自己消失，说实话此时“叶问雨”这个身份，现在的她更认同自己是“伊索娅”。
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在内心中煎熬着叶问雨，现在她只要睁开眼睛，出现在镜子中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位拥有着白发灼眼的绝美少女，而这位少女，就是叶问雨本人。
作为叶问雨， 她应该是男生，但镜子中的“叶问雨”却是位如玉丰满的少女，很明显是一位女生。
“在下……我……在下到底是谁啊？在下……在下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
仿佛如同自己十七年的人生被否定了一般，叶问雨在自己身上再也看不见原来的影子，各种恐惧、害怕、怠惰、妄想、慌张、极端的情绪瞬间冲入叶问雨的内心，叶问雨一时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扭曲在了一起，所有的颜色都在不断扭转着扭转着，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不断崩坏着。
人只要有一天不顺，都会发疯的。
“啊！啊！不要……不要啊——”
叶问雨蹲在地上大叫了起来，就好像灵魂在地狱的烈火中不断受着煎熬那样，发出了凄惨至极的声音。
“伊索娅！你怎么了？（鹤音日语）”
咚的一声，试衣间的大门被千鸢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在听见叶问雨的惨叫声后，千鸢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过来，然后看见上边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叶问雨，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伊索娅？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鹤音日语）”
千鸢示意售货员姐姐离开，然后双手握住了几乎精神崩溃的叶问雨的小手，此时叶问雨的脸上布满了崩溃的表情，不像是外人做的事情，应该是精神突然出现了问题。
“伊索娅，你听我说……（日语）”
“在下不要听！不要听——（鹤音日语）”
叶问雨疯狂地摇着脑袋，雪白色的长发在这片刻顿时与试衣间的阴暗融为了一体，看不出谁是谁了。
“你快走！你快走！不要管在下！不要管在下——（鹤音日语）”
叶问雨死命地想要摇开千鸢的双手，但是怎么也摇不开。
正当她准备抬起头，湿润的琉璃色红瞳打算看向千鸢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柔嫩的嘴唇上传来了一阵香甜的暖意，呼吸也由此暂时终止。
一个软软的、带有温度的物体顶开了自己洁白的牙齿，与舌头搅和在了一起；一股伴随着清凉的暖流，也由此顺着舌根滑入了自己身体内部，最终归于丹田。
“唔唔唔唔……咦咦咦咦咦咦！”
被千鸢突然强吻的叶问雨发出了一系列感叹，但在连续数十秒放开后感叹消失，随之而来是感觉自己大脑内一片混乱，白皙的脸蛋变得通红，都可以当灯笼了。
“在下……在下清醒过来了？”
叶问雨自言自语道。
虽然此时自己算是清醒过来了，但是……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禁断之恋吗？好……好刺激啊，如果还要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样？醒过来了吗？伊索娅。（日语）”
千鸢大口喘气说道，自己妈妈曾说过，这种情况只要强吻上去，只要对方智力正常就一定会恢复原样，但这也是千鸢的初吻啊……就这样给了一位初次在现实世界见面的少女，大概是初次见面吧？但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诶……嗯！在下恢复了，还真是多谢千鸢大人了。（日语）”
叶问雨站了起来，将散乱的雪白色长发重新整理好，重新调整呼吸与表情，恢复了之前优雅女仆小姐的模样。
“不过在下还真是失礼了，让千鸢大人看见了这副模样，还真是丢在下作为女仆的脸啊……（日语）”
“没事的，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不过伊索娅，你的胸……还真是大啊！（京都腔日语）”
千鸢看着叶问雨胸口处的景色，不由得用手托了托自己的，果然还是小了一点……
“大小姐大人！您这可是在耍流氓哦！作为大小姐您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快趴下！（京都腔日语）”
来不及接下来的礼仪说教，突然叶问雨脑内一阵颅内过电，于是她迅速地扑倒了千鸢，随后只听见几发子弹打在了试衣间木制板上的声音，试衣间的木板上出现了好几个洞，但都不密集，应该是流弹。
“这是……什么情况？（鹤音日语）”
千鸢拿出了战术机动装置，趴在地上问道。
“很抱歉的说，在下也不知道……但是，听上去像是AR系列的枪声……这里是华国的说，恐怕又要战斗。（日语）”
说着，叶问雨点开了储藏栏，穿回了那套“伊索娅”穿着的战术女仆装，并将战术AK握在了手里，眼睛如鹰一般盯着外面，仿佛下一秒敌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