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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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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当【秽翼魔鸟XV】双脚触地的瞬间,整座校园都为之一震,无论是其中的师生亦或是周边的居民,纷纷目瞪口呆地冲到空地上,将目光投向了这台从天而降的黑色机体。

“这、这是什么?机器人?!”达古惊恐之余抓住珂赛特的手准备逃离,“快跑!珂赛特!”

但珂赛特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达古感觉自己就像在拽着一座巨像般,根本拽不动。

“快——走——啊——!!”直到这一刻,达古还以为珂赛特只是被吓得动弹不得,索性一个箭步上前准备抱起她直接跑掉。

不料珂赛特一个转身避开达古的环抱,同时将手一抽,达古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我们是生活在两种世界的两个人。”珂赛特看着趴在地上的达古冷冷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达古顽强地爬了起来,抬手抹掉嘴巴附近的鲜血。

“但是该道别了……”珂赛特逐渐后退,“我很喜欢大家,可仅仅‘喜欢’是不够的,我已经……没办法再毫无顾忌地享受那份自由的空气了。”

在达古困惑的视线中,珂赛特转身跑向硝烟,她边跑边在心中对着达古,同时也是对着自己说道:“就算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也不等于我们眼中的彼此就是真实的对方。”

“珂赛特——!!!”达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珂赛特消失在硝烟深处,而他的手除了一掌的尘埃外什么都抓不住。

与此同时,【秽翼魔鸟XV】举起左手的武装攻盾往已经遍布裂痕的体育馆内部地板砸去。

随着一声巨响,攻盾前端的钢针贯穿半米深的水泥,在其下方的空洞分裂为三爪倒钩,牢牢地卡住整块地板结构。

“别睡了,出来晒晒太阳吧~”

在马德兰轻松的语气中,【秽翼魔鸟XV】猛地抬起左臂,将前端倒钩与水泥地板一体化的武装攻盾一并拔起,直接撕裂了体育馆的整个地面,残骸碎屑与灰烟瞬间吞没了【秽翼魔鸟XV】,甚至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一路狂奔至此的珂赛特无惧这漫天的尘烟,向着那不见底的深渊大喊:“BOSS——!”

随后只见尘烟深处亮起四道光芒,【秽翼魔鸟XV】一剑斩开周围的尘烟,利用推进器在深渊中维持住了姿态并有条不紊地开始下降。

珂赛特见【秽翼魔鸟XV】平安无事后露出欣喜笑容,自己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并在其中打开应急降落伞飘了过去。

侦测到有人接近的马德兰只得摊开手掌接应,“你跳进来干嘛?不是有给你留后路么?”

“我想待在BOSS身边嘛。”珂赛特平稳地落在【秽翼魔鸟XV】的掌心上,抬头对着它的脸露出甜美笑容。

“真是服了你了。”马德兰嘴上虽在抱怨,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打开舱门让珂赛特钻了进来,“地方小,你可别碍事啊。”

“收到!”珂赛特笑眯眯地坐在马德兰的大腿上。

“所以说这就已经是在碍事了啊。”由于珂赛特挡住正面,马德兰只好扭头观察起副屏幕。

“对不起……”拥挤的环境终于令珂赛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与错误,她不禁惭愧地低下头。

“待会弗雷又要骂娘了,放鸽子的可是你,自己跟他说去。”

“好……”

珂赛特话音刚落,一声闷响便由下而上地传遍驾驶舱,与此同时还有一股上升的微小冲击力,这是【秽翼魔鸟XV】双脚已经触底的证明。

“不知不觉,小鬼都长得这么大了。”马德兰闭上眼睛,将整张脸埋入珂赛特的后背。

这一突然的举动令珂赛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面红耳赤地结巴道:“BO、BOSS——?!”

“辛苦了……”马德兰的脸感受着珂赛特的温暖,脑海中浮现出了菲的身影,一股既安心又愧疚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老是干这些没法真心对人的特务活。”

“没关系啦,只要能帮上BOSS的忙,我什么都肯做。”珂赛特羞涩回答之余,双腿下意识地并拢在一起。

“那就再帮我一个忙。”马德兰轻声说道。

“嗯?”

“成为我的眼睛……”【秽翼魔鸟XV】右手持剑,左手持盾缓缓在这片黑暗中直起身子,“让我看到自己该杀什么吧。”

“收到!”珂赛特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且杀气四溢,“正前方,两台!”

【秽翼魔鸟XV】手起剑落,两颗爆炸的火球照亮了这片黑暗,也映红了它的装甲。

“右边三台。”珂赛特的目光就像猛隼一样监控着那潜伏于黑暗深处的任何事物。

“左边也有三台。”马德兰也不落下风地注意到另一侧的动向。

只见【秽翼魔鸟XV】剑盾齐出,干脆利落地又解决掉了来袭的六台小型无人机。

“小苍蝇打完了,该来点大的了吧?”马德兰扬起嘴角,启动肩部武装,对准看似空无一物的前方就是一发榴弹。

两秒过后,爆炸的热浪与高温反噬了【秽翼魔鸟XV】,而在那刺眼的光芒中,一台灰色的巨型机体如一面巨墙,熊熊燃烧着压向【秽翼魔鸟XV】。

“BOSS——!”

几乎就在珂赛特发出警告的瞬间,马德兰就已同步驱动【秽翼魔鸟XV】全速后退,反转的巨大轮胎为其提供了无与伦比的速度,以至于那面“火墙”抵达【秽翼魔鸟XV】原先所处的位置时,马德兰早已退出了几十米外。

“这地方可真够大的。”

马德兰话刚说出口,【秽翼魔鸟XV】的后背便撞上了铁壁,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珂赛特下意识地发出叫声。

“好吧,当我没说。”马德兰撇了撇嘴。

“那是……【虎迹】吗?”依靠着微弱的火光,珂赛特勉强辨认着对方的机型,“但这也太大了吧,至少有……十一米以上?”

“总有那么些蠢货喜欢叠积木嘛。”【秽翼魔鸟XV】的轮胎再度加速驶离原地,并与迎面而来的两发炮弹擦肩而过。

“只可惜……”绕到【胖·虎迹】身前的【秽翼魔鸟XV】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便挥剑砍掉了它的右腿,“大块头往往下盘不稳。”

失去平衡的【胖·虎迹】摇摇欲坠地倒向地面,就在这时,它体内的AI通过计算迅速重建了一套平衡方案,最终得以让其以单脚状态重新稳定住姿态,同时朝【秽翼魔鸟XV】伸去巨掌。

“那就再来一发。”【秽翼魔鸟XV】躲开【胖·虎迹】的巨掌后瞄准它的左脚射出榴弹。

轰——!

关节被直接命中爆炸的【胖·虎迹】轰然倒塌,失去两腿的它无论AI如何计算都得不出能够重新起身的结论。但即便是失去了双腿,体积和装甲的优势依旧令它在这场决战中占据上风,因此AI选择就地转变为炮击要塞,使用装备于全身各处的丰富火力毫无差别地轰炸着整个地下机库。

“喂喂喂——!”咬紧牙关的马德兰吃力地操控着【秽翼魔鸟XV】躲开这枪林弹雨,“这AI也太蠢了吧?哪有刚开打没多久就拆自己家的,这真的是【伽蓝频伽】的衍生品嘛?【霞之鸟】都要哭了啊。”

其实自【霞之鸟再临】事件发生后的四年中,马德兰始终追寻着【霞之鸟】相关技术的踪迹,目的就是防止它们被滥用于兵器上。而如今这台正在进行大规模破坏的【胖·虎迹】,正是使用了该技术的新式兵器,换而言之,是马德兰的猎物。

“BOSS——!”由于珂赛特没有绑着安全带,为避免被甩出去,她只能死死地抓住马德兰的手臂,但这也正是马德兰操控困难的原因所在,“快点干掉它吧。”

“嘁,本来还想多少回收点装备的。”被逼无奈的马德兰只好架起武装攻盾,硬是顶住这强大的火力冲向【胖·虎迹】。

而动弹不得的【胖·虎迹】眼看【秽翼魔鸟XV】冲了过来,于是集中所有火力使出最后一波轰炸。

由于再坚硬的盾牌也挡不住这波狂轰滥炸,【秽翼魔鸟XV】很快便被炮火所吞没,它自身更是变成了一团火球。

“喝啊啊啊啊啊啊——!!”

但这团火球并未停止前行,当马德兰的呐喊响彻机库,【秽翼魔鸟XV】果断丢掉破碎的武装攻盾,在推进器的助推下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剑柄、剑锋锁定【胖·虎迹】的动力核心犀利刺去,直至——

十分钟后,遍体鳞伤的【秽翼魔鸟XV】手里举着【胖·虎迹】的AI中枢,沿着地下隧道驶向出口。

马德兰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

珂赛特也依旧坐在马德兰的大腿上,低头不语。

驾驶舱里的氛围,虽不尴尬,却也沉闷。

“珂赛特,你看到了什么?”马德兰语气平静地问道。

“出口不远了,BOSS。”珂赛特望着屏幕中的地图答道。

“还有呢?”这显然不是马德兰想要的答案。

“没有了。”珂赛特的心中也有所坚持。

“校园时光,开心吗?”

“开心。”

“那你……”

“但最让我开心的地方,只有BOSS身边。”珂赛特打断了马德兰,“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人生也属于你,你是我的领航鸟,无论你要把我带向何方,那都是我唯一不变的航线。”

马德兰默默扬起嘴角。

“而且……”珂赛特将目光移向不远处那充满光芒的出口,“我相信那会是个幸福的终点。”

“不……”马德兰直起身子,双手环抱住珂赛特的腰,再度把脸贴在她背上,温柔地说道——

“那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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