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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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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走了次郎的马德兰正准备睡下,放在床上的警报器却突然响了起来,于是他跟凯伊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匆抓了件外套和一把枪就往洞外的树林里跑。

这个警报器是由马德兰与凯伊在菲利斯等人的配合下设置的,主要用于防范包括政府军在内的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偷袭。并且由于附近时不时会有村民和动物路过据点的防线,为了不伤及无辜和暴露自身,这道警戒线并没有安放任何攻击性设备,对于威胁的排除依然需要手动进行。

而当马德兰和凯伊心急火燎地赶到预定的警戒区时,不远处的火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马德兰举起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一群手持火把的人正在与守卫说着什么。

为了听清对话,马德兰悄悄放出小型无人机,在凯伊娴熟的操控下,小型无人机飞到守卫附近,将双方的对话实时传进了马德兰与凯伊耳中——

原来这群人都是在听到菲利斯的那番演讲后决定加入【阵线】的,他们有的是普通的居民,有的则是政府的官员乃至士兵。带头的人还说,现场至少有上千个人,他们都无比希望可以加入【阵线】,对抗那残暴的【政府军】。

由于情况实在特殊,卫兵一时间也不敢做出决定,好在菲利斯闻讯赶到,她身边还跟着阿宏跟努瓦尔。

“哦……菲利斯大人……”

人们一看到菲利斯的到来,当场纷纷跪地膜拜。

“请快起来,别这样,很危险的。”菲利斯被这阵仗也吓了一跳,连忙招手让众人起身。

“菲利斯大人……请引导我们吧。”一位老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已是耄耋之年的他却老泪纵横,甚至要拄着拐杖靠人搀扶才能颤巍巍地步行。

看到这老人如此诚恳的态度,菲利斯、卫兵以及阿宏都感动不已,菲利斯甚至亲自上前扶住老人,对他示意温柔的微笑,“老人,这边请,山路难行,小心点。”

见菲利斯愿意迎接老人进入,人群纷纷躁动起来,似乎一股庞大的力量即将与濒临崩溃的【阵线】合流,从而孕育出崭新的希望。

可就在这时,马德兰却通过小型无人机喊住了菲利斯——

“等等!”

“诶?”菲利斯这才惊觉到这有第三方的监控,“马德兰先生?您在哪?”

小型无人机并未现身,只是悬停在树枝上,用茂密的树冠隐藏了自己的踪迹,但马德兰的声音没有中断——“如果你不想【阵线】这最后的火苗熄灭,就多考虑考虑吧,菲利斯。”

“你是指……考虑什么?”菲利斯举目四望,却怎么都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当然是要不要接纳这群人。”

马德兰此话一出,原本雀跃的人群顿时升起了怨气——

“喂,你谁啊?菲利斯大人都答应了!”

“就是就是,有种出来跟我们说,别躲起来,胆小鬼!”

“你知道我们冒着多大风险跑过来的吗?少在那说风凉话——!”

面对愤怒情绪不断膨胀的人群,不在现场的马德兰当然可以面无表情,但菲利斯却只能着手安抚众人,“请冷静,请冷静点,马德兰先生是我们重要的战友!我们不妨先听听他的说法,各位!请冷静!”

菲利斯竭尽全力的喊声算是勉强压制住了声讨马德兰的声浪,不过菲利斯显然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单方面做出是否听从马德兰建议的决断。

“马德兰先生,情况你也看到,还请给大家一个说法吧。”

见众人虽都一脸幽怨但好歹没有想强行冲关的迹象,马德兰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当然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到这里都不容易,也知道你们要冒的风险有多大,但我想先请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菲利斯在这里的?”

此问一出,绝大多数人的表情从幽怨变成了困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更为简单直白的结论是——马德兰从他们的反应里看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因为‘你’说可以来这的。”

显然,绝大多数人只是顺着人群盲从至此,但无论多么盲从,想找到这个隐蔽于山里的据点都绝非易事,所以必定有一个或一小群人是领导者。

“那个……我们是根据村民们的说法得出的结论。”带头人答道,“因为大家之前就通过种种迹象怀疑山里是不是躲着什么,原本大家都不想惹事的也就尽量当作不知道,但现在情况这么特殊,大家也就想着搏一搏,然后就……”

“哦……靠猜的是么?”

“……仅凭经验和运气得当理由不行吗?”

“毕竟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你们在这里已经是既定事实,我说什么也没用。”马德兰说道。

“所以你现在也知道我们怎么到这里的了,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就是就是!”人们再一次跟着带头人起哄。

“马德兰先生。”菲利斯仰望着星空,用真诚的语气与目光说道,“算我拜托你了,让大家进来吧,现在在外面待得越久就越危险啊。”

“你应该知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当然理解你的好意,但我愿意为了大家冒这个风险,毕竟我是为了他们而战的,再说你看,如果真的有人要对我动手,为什么我还能站在这呢?”

听到菲利斯的这番话,人们的敬爱之情油然而生,如果说之前的好感只是通过屏幕里的画面与言语累积的,那么现在这番亲身体会则无疑加固了他们对菲利斯的信仰。

“问得好,这也是我的问题。”不过马德兰还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

“诶……?”菲利斯大为不解。

眼看局势就要继续僵化下去,努瓦尔终于还是发话了,“接收可以,但必须在其他地方扎营,等考核过了再决定是否加入。”

“等等,你也在怀疑我们吗?!”人群里再次爆出异议。

“没错。”努瓦尔倒是毫不掩饰,用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吓得刚才的发声者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不但怀疑你们的来意,我甚至怀疑你们的身份。”

“你这话说得也未免太伤人了。”带头人眉心紧锁瞪着努瓦尔。

“菲利斯是非比寻常的人物,他要出了事,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命都抵不上。”努瓦尔显现出杀意,倒压了带头人,“嫌疑……要由你们自己洗清,而不是让菲利斯拿自己来承担风险。”

趁着努瓦尔震慑住众人,马德兰借机接话,“如果你们真的敬爱菲利斯小姐,想为她做出贡献,那么这就是第一关考验~当然,你们可以选择弃权,掉头走人,我们也不会对别人的后背开枪,我们要保证的只有一件事……”

众人屏息凝神。

“决不允许有人在背后对我们开枪。”

现场陷入了沉默。

许久过后,人群里出现了一个青年的声音,“那你们说我们要去哪里证明我们的清白?”

“这点马德兰会安排。”努瓦尔答道。

“……别把锅丢给我啊喂!”

“反正附近的地形你早就测绘完了吧,就连后备据点也安排了好几个,随便开放一个给他们做检验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话是这么说……但我怎么有股你在命令我的感觉?”

努瓦尔避而不答。

“……少在这蹬鼻子上脸的,还要我替你擦屁股。”被迫接下了任务的马德兰语气颇为不爽,“行吧,那你们跟着我走。”

话音刚落,小型无人机便飞出树冠,机舱底部的信号灯红绿交替地闪烁着,在这片黑暗中倒也颇像一颗明星,指引众人前往备用据点。

随着“明星”的远去,努瓦尔默默抬头看向那片真正的星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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