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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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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一连数天,军政府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惊人效率,不仅调集了一大批高素质且彬彬有礼的推销员挨家挨户上门为【科尔基斯岛】的全体居民提供手机,对于有一定经济条件的家庭还为其换装了全新的电脑以及光纤网络。

军政府将这一行动称之为“以手机取代枪支,以文明取代杀戮”。

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手机与网络的普及率,军政府甚至不惜大量裁撤位于各地的驻守部队,将包括医院、教堂、大型商场与餐馆在内的公共设施,无驻军乃至无条件地开放给民众使用,并给予大量补贴。

除此之外,军政府还对各地黑帮组织重拳出击,一改以往将兵力都用于调查、歼灭【岛屿反抗阵线】的成员,专心投入于消灭各个威胁社会安稳的武装组织,甚至将曾经被其亲自打倒的官员请回任职。

尽管军政府的这一系列行动展现出了雷厉风行、一心为人民的做派,可饱受内战苦难的人们显然无法迅速相信并接纳,只是他们也并没有选择——“现代化的手机加网络?还是被就地枪决归于尘土?”

绝大部分人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前者,用自己那老旧到甚至无法使用的破烂步枪换来了手机,并根据里面的视频教程开始学习如何使用这一小小的黑色长方体机器。

除了没得选择的居民外,【岛屿反抗阵线】的大部分成员同样是一头雾水,并且由于这波禁枪换手机令来得太过突然,他们除了上缴武器和接受军政府的强制网络普及外别无选择,所幸军政府的人员也仅仅做了这两件事,剩下的事既没有多过问也并未进行搜查,令许多【阵线】成员逃过一劫。

而被这番操作弄得一头雾水的不只有【科尔基斯岛】的人民,马德兰等人一样大为不解。

马德兰看着报纸上赞扬军政府的头版大标题以及充斥在各个页面的“文明宣传”,整个人都无语了。

“虽然本质上应该是为了将来的监控计划埋伏笔,但这种作风和宣传能力,军政府……是彻底换了个团队在治理吗?”

凯伊听到马德兰的吐槽后仍一声不吭,甚至面无表情。

“……你的手怎么样了?”马德兰瞥了凯伊一眼。

“……”

“还在生气啊?”

凯伊看都不看马德兰一眼,闷头盯着自己的平板电脑。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们人手太少了,像‘努瓦尔’这么优秀的佣兵,如果能拉来……”

“你想交朋友是你的事。”凯伊扭头瞪着马德兰,语气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辩解,“但基地暴露了,我们全都得死!”

“反正我们的死法够多了~”

“死法越少越好!想死你自己去!”

马德兰摊手。

凯伊起身走向自动门。

“去哪呢?”

“去举报你这**!”凯伊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尽管看似是凯伊因为马德兰收留努瓦尔一事引发了双方的口角冲突,但其实作为最了解马德兰的人之一,凯伊对马德兰这次的做法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他也相信马德兰肯定备好了后路。

真正令凯伊烦躁的,还是雷亚。

自从那天的相遇后,凯伊便开始收集情报想找到雷亚,同她好好沟通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却连雷亚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包括她何时入境,去了哪里。

凯伊感觉眼前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是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并通过指缝的张合来决定自己能够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

然而,政府军的监控网络尚未建立,自己和马德兰的事似乎也没有暴露迹象,那到底是什么人或什么组织,为了什么目标而在进行着什么行动?

一切问题都没有答案。

这种情况,或者说有能力做到这种事的人,在凯伊的印象里只有一人,那个可恨的女人——

克蕾雅。

不过凯伊也不敢确定,毕竟这一推测还缺乏证据和动机,况且目前还有监控项目即将落地这一切实威胁。

而连日来的这一系列生活变化,无论是军政府的作风亦或相关人员的技术水平,至少能让凯伊确定一件事:军政府背后必有高人相助,而正是那个高人出资出力为军政府调配了这些资源。

既然如此,那么提出监控项目并试图以此获利的也很可能是那位“高人”,只是这又引发了新的问题——那个人,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冒着巨大的损失风险来替军政府治理和监控这个国家的?

相同的推理链和疑惑在马德兰的脑海中上演着,以至于连一旁的努瓦尔都看出了异样。

“在想军政府这几天的行动是为了什么吗?”

努瓦尔的提问将马德兰拉回现实,他的视焦也重新聚集在了屏幕里的设计图。此时两人正站在机库里,面对被拆解到只剩骨架的【猎虎者·改】,为其寻找着新生之躯。

“你有什么头绪吗?”马德兰问道。

“没有。”努瓦尔重新将目光投向【猎虎者·改】,“我让菲利斯他们收下手机后别在【阵线】的敏感区域里使用,可以的话,最好在哪都不用。”

“明智的建议,但有几个人能遵从呢?”

“……至少菲利斯和她贴身的几个亲信能做到。”

“只是勉强守住了底线么……”马德兰苦笑,“果然比起枪炮,还是娱乐更能攻略人心,兵不血刃……”

“我怀疑军政府背后有人,否则以他们的能力是不可能想出这种方案,还能用这么高的效率实施的。”

“我也是,但我们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一步了,不是么?”

努瓦尔沉默了。

“好了。”马德兰深吸口气,“装甲还是用电磁内层加陶瓷防弹外甲的复合结构吧,毕竟考虑到我们想出的那套系统,这是性价比、平衡性都最好的选择。”

“你预计多久能到货并把它组好?”努瓦尔望着马德兰问道。

“嗯……不好说……”马德兰低头沉思,“这种装甲一是因为新颖,而是太冷门,所以现在的产能还不是很够,加上【科尔基斯岛】的海关检查,我只能说尽快吧。”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努瓦尔神情深沉地凝视着【猎虎者·改】。

【元帅府·地下密室】——

坐在办公桌后的斯曼眉心紧锁地盯着赐克,赐克身后还有两名持枪士兵严阵以待,密室里的氛围几乎令人窒息,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然而赐克却仍气质轻松地面带微笑,似乎根本无所谓自己的死活。

“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全面接受你们的人手和安排,甚至撤回了部队,给那些屁民自由,我现在就一个问题……”斯曼的语气里流露出愤怒与杀意,“【Ark(方舟系统)】什么时候上线……”

“鱼饵都撒下去了,还愁钓不到么?伟大的元首。”赐克双手别在腰后,从容不迫地答道,“面对从未见过的可疑鱼饵,鱼群是不会轻易上钩的,因此想抓大鱼,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甚至牺牲部分鱼饵,一旦他们爱上那种味道,相信我,没人能够摆脱自己的欲望。”

“我可以忍,但我要对手下的那群士兵负责,军队里已经有传言说我被架空了,那些政策都是背后有人操控我做出的,不少士兵都很不满。”

“架空?”赐克扬起嘴角,“恕我无礼,伟大的元首。如果他们的脑袋真那么好,那现在坐在这跟我交谈的就应该是他们而非你了。无法看到全局的人总喜欢胡思乱想,在我看来,一个优秀的领袖并不在于他能给出多少政策,而在于他能否有一批能干的追随者,换句话说,‘看人、用人’才是决定一个领袖成败的关键。”

“……你不是元首,怎么可能体会我的压力。”

“这我倒不否认,所以您才是元首,那个幕后操盘,不该为一些流言蜚语而烦恼的人。”赐克对斯曼鞠了一躬。

“少给我戴高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就是个传话的。”斯曼起身来到赐克面前,以威严的目光俯视着他,“我要跟你的老板当面谈谈。”

“我会尽快安排的。”赐克毕恭毕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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