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乌拉尔山装甲单位科研基地
透过只剩下尖锐玻璃碎片的窗户,独属于祖国俄罗斯的风雪疯狂的涌入,发出独特的骇人尖啸声,好似追魂的恶鬼。夜空中隐约可见点点星光,还有偶尔划过空中的“狐步舞者”战机。这一切都被苏俄元帅--叶夫根尼亚元帅看在眼里。
六十余岁将近七十的他经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洗礼,却从没想过祖国的部队真的会有被逼到西伯利亚的一天。第二次世界大战,邪恶的同盟国部队长驱直入,他们也靠巨大的伤亡将他们拖在了莫斯科,没有允许他们更一步进犯。
但现在的这一切,真的是以前的战争吗?
敌人几乎没有伤亡,所有的主力部队几乎都是他们的原来的同志。那叛徒的邪恶把戏可以把所有的敌人变成友军,几乎一瞬间,祖国的所有防线就都被瓦解了。
自己将女儿送去美洲也许是正确的选择,那位驻守美国的将军是一位难遇的天才,即使是这样的局面也一定有办法破局。
不过,厄普西隆没能摧毁苏俄的核心——坚定的红色信仰。尽管缺乏统一的调度指挥与后援,各个红军部队还是自发的互相寻找,并向祖国的核心,红色心脏莫斯科挺进。
刚刚,他们成功地联系上了大部分的部队——罗马尼亚方面军,波兰方面军,南亚方面军,南欧方面军...一支支打着相同红色旗帜的部队在没有任何命令,没有任何后援,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前提下,一同向莫斯科进军。
不久之前,他们成功地送出了一支集团军,登陆了月球,摧毁了厄普西隆在月球的基地,并且在那里扎根,作为火种。
刚刚,他们已经成功地将新的攻击卫星送上了太空,这些卫星会在莫斯科战役中发挥巨大作用。
猎狼犬武装直升机列队在空中飞过,下面吊着一些大箱子,她们经常被用来做运输机,因为理论上她们可以拉起来一台斯大林之拳,那么这点程度的小货物对她们来说也就是小菜了。
不知何时,厚重的军服棉衣已经被雪浸湿,棉帽上也积起了一层白雪,而眉毛和胡子这几个月一直多多少少挂着些冰,他已经习惯了。
早在那个老家伙将他收养的孩子带给他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老了,年轻人终究会掌握这里。他相信,此时此刻,如果那位将军同志在这里,一定可以做的比他这个老头子更好。
走到一旁稍微温暖些的办公室内,一个简易的火炉子正在费力的燃烧着木柴,给黑暗冰冷的房间送来少的可怜的温热。偶尔窜出的特例独行的火星会使附近多亮一下,随即便会灭掉。
傲慢的特例独行者,最终一定会失败,无论他们有多大的决心与能力。
窜出的火星照亮了桌子上的布局,一叠文件,一支铅笔,一个相框,正面是一个灰发的女性军官,正冲着镜头笑,而背面是一张画满了红叉的照片,仔细看会发现,只剩下了年轻时候的老人没有被划掉。他轻笑着拿起铅笔,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个叉,随后打算将相框拆开,拿出那张灰发军官的照片,却不小心将后半截相框拍在地上,这才发现中间还夹了张照片——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他,身上穿着军装,另一个老人则搂孩子一样搂着一个红发的军官,应该是伏龙芝毕业典礼上拍的。
“元帅同志?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一名警卫员走来,敲了敲形同虚设的房门,恭敬的走了进来。
“哦,斯诺夫同志,我有点累...请让我休息会吧,我就不随先头部队出发了。”
“好的元帅同志,您的身体没事吧?我去找战地医院的同志来给您看看吧。”
斯诺夫有些担忧地看着元帅,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委员到现在就只剩下这位老人了,他可是这支红军的主心骨。
“我没事,咳咳咳咳!”
“元帅同志!”
“一切无恙!同志!”
叶夫根尼亚元帅坚决地挡开了警卫员打算扶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染血的脏手帕收回,目光坚定又柔和,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看年轻人时才有的眼神。这样的目光让斯诺夫怔了一下,顿在原地。
“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一个人休息会儿就好了。”
“是,元帅同志,我给您再搬个火炉...”
“不用了,同志。”
“是。”
斯诺夫决定还是先去一趟战地医院。
叶夫根尼亚有些愉悦,靠到椅背上后哼起了歌,老久没有不带职衔的叫人同志了,最后来这么一声他还挺高兴。
没有见到女儿最后一面是一个遗憾,没有见到莫斯科回归也是一个遗憾。但他知道,女儿很安全,莫斯科也即将回来,这种希望充斥在他的心中,比火炉更能让人温热。
发自内心的。
老元帅缓缓阖上眼。
“地平线上硝烟弥漫,
敌人们躲在森林那边,
哎嘿,好像乌云遮蔽青天。
姑娘,你放心吧,
我们准备迎接敌人,
看,红色骑兵纵马飞奔,
哎嘿,红军坦克冲锋前进。
高高的天空中,
飞行员在驱散乌云,”
“同志!同志!”
斯诺夫警卫员带着两个军医走入,熄灭的炉火让他们心头一惊。
他们不要命的狂奔向了老元帅的位置。
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轻轻阖上眼,面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福微笑。身上的军服笔挺,几个珍贵的军功章被挂在胸前,擦的锃亮,手里攥着一张灰发军官的照片——这就是一位老人的遗容。
“元帅同志.....”
三人悲痛地蹲在老人身旁,但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在这样的天气里,眼泪会结冰的。
“我...我去通知上将!”
斯诺夫站起身,咬着牙说道,随后跑出了屋子,向指挥营帐而去。
三辆猛虎突击车驶过他的身旁,并入了准备出发的队伍中。
他跑过一辆辆犀牛坦克与麒麟坦克。
三架劫掠者武装直升机开着探照灯从空中飞过,灯束的通路中照亮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老式的猛犸坦克停在路旁接受保养,古老的武器也被拉来参与光荣的战斗。
他跑过一队列队整齐的赛里斯步兵,赛里斯为苏俄提供了大量的支援,包括规模较之前小了些的远征军。这些东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跑过。
他跑过红旗飘扬的旗台。
跑过一排排整齐的步兵,天启坦克,停在地面的蜻蜓无人机,一台威武的百夫长。
“嗡--”
基洛夫飞艇的噪音盖过了大风。
“是!”
营帐内传来了一致的口令声,他气喘吁吁地上去,手放在门把上,正欲打开时,里面传来了混杂着拉丁文,俄文,中文的悠扬歌声。
“姑娘,快微笑吧,
要为我们感到骄傲,
听,我们歌声越唱越高,
哎嘿,歌声雄壮直上云霄。
草原呀草原呀,
绿色草原一望无边!
英雄们骑马飞过草原,
哎嘿,红军战士飞奔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