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提尔，不要冲动。」
说话的人穿着略显老旧的牛仔裤与纯白色的短袖T恤，头上扎着长度超过腰间的黑色马尾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牛仔裤的左腿部分完全没有裤管，就像是打底裤那样只覆盖到了大腿根。T恤则是把下摆多余的布扎起来绑在了腰上，让包涵肚脐的肚子与部分小腹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抬起右手，掐住了身旁高大男人举起的手臂——要是晚上一秒，他就会向着前方的那个男人挥出高达3000摄氏度的火焰利刃。
「神裂……？你阻止我干什么？那是一个魔法师！」
「他还没有对禁书目录下手，不是吗？而且伤成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对上条当麻抱有信任，即使那个魔法师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我相信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事发生。」
「好吧，你说的算。」
不得不承认，那个战胜了自己的刺猬头确实有点实力。而且他的那只右手——那只能够破坏教宗级灵装移动教会的右手确实能打魔法师们一个出其不意。再者说，自己身旁这位可是伦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师兼世界不到二十位的圣人神裂火织，就算那个上条当麻并不可信。神裂的实力也足以保护茵蒂克丝。
「如果茵蒂克丝有危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我明白，真到那个时候，我不会阻止你。」
※
上条呆呆的望着小巷中的惨状。
五个人——不，确切来说是四个，那位可怜的女性被拦腰切断。以至于自己把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当成了一个人看待。
四个人身上那丑陋的伤口恶心到他有点想吐。上条甚至可以通过他们身上那无数的孔洞看到深红色的内脏、淡粉色的肌肉、黄色的脂肪以及黄白的碎骨块——就像是熬完高汤后用汤漏捞起的渣滓。
还好出院时没吃东西，肚里空空如也，不然现在的他已经狼狈的吐出来了。
这恐怕已经不是四个活人了，而是四具新鲜的尸体。如果在加上那个像茵蒂克丝求教的，重伤濒死的男人，那就是五具。
极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毕竟，这样灾祸现场般的惨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得赶紧叫救护车才行。不知道这个样子那个青蛙脸医生还能不能救的了。
在看到那些伤口后，茵蒂克丝的脸忽然变得铁青。
「这……不是任何一种已知魔法造成的伤痕。但是这股力量给我的感觉……」
像是天使之力，虽然在强度上和性质上还差了许多。但就算是一点点的相似，也足够令人震惊。
当麻……那种等级的对手，现在的当麻不可能打得过。
银发绿瞳的少女攥紧了手心，心有不甘的咬着嘴唇。随后，她对着身前少年的背影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回教会吧。有圣人和圣乔治教会的结界保护的自己不可能受伤。但如果自己赖在这里不走，当麻……
当麻他一定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甚至死掉也说不定。
这一次他可以用右手消除丧失记忆的魔法，这一次他可以打倒魔法师，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如果他输了，如果出现了他的右手没办法像这一次一样把记忆恢复，如果……
别再陷进来了。
「茵蒂克丝？公主殿下？你忽然哭什么啊。」
刺猬头的男孩笨拙的挡在那些几乎可以视为尸体的可怜人面前。他以为我在害怕那些吗？真是……
真是单纯。
「最讨厌当麻啦！」
上条一脸懵逼的看着飞速离去的茵蒂克丝。他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像曾经的自己那样用右手揉了揉倾斜脑袋的侧面。
「我刚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女孩子的想法真是无法理解。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神裂正拼命按着暴走的史提尔。身旁这位突然暴走的同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甚至令自己动用了部分圣人的力量才勉强压制。
「让开！神裂！我要宰了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住手啊史提尔！虽然我也想宰了他但是我们能不能先搞清楚具体的状况啊啊啊啊！」
虽然很想追上去，但上条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茵蒂克丝很重要，非常重要。但自己也不能放着面前的这些人不管，至少也得等救护车到了再说。之后自己会好好和她道歉，或许本来空瘪的钱包里塞着的那几张钞票会彻底消失不见吧？
这个月或许要饿肚子了。
上条露出颇为苦恼的无奈笑容。
在支付了高额的住院费用后，那个名叫上条刀夜的男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打的生活费基本消耗殆尽。而lv0能力者的补助也就只有那几万日元而已，以自己的倒霉程度和茵蒂克丝的食量，想必连两天都撑不过吧？
麻烦大了。
就在上条这样想着的时候，救护车才姗姗来迟的赶到。
「谢谢……」
男人微微张嘴，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如果不是上条的耳朵还算灵敏，恐怕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没事，这所医院的医生我有认识的。据说是只要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他就能把人救回来。」
冥土追魂，医院里的人们都这样称呼那位长的像是青蛙的医生。当然，上条也清楚他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毕竟自己这些天也算是他的病人，相当的有体验。
那还真是神奇，罗门诺索夫这样想道。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信任科学侧的这些手段。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刺猬头青年都是自己与自己同伴们的恩人。且不说能不能救命，光是他停下来帮助了自己这点，就值得感激他一辈子。
以身相许？不不，即使自己愿意这样做恐怕人家也不会接受。但作为一个彻彻底底货真价实的斯拉夫硬汉，涌泉相报这种事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少年……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务必联系我们，我们黑地白天……会倾尽全力的帮你办到的。」
「少说两句吧大叔，走你！」
「等等！你叫什么……」
「我姓上条，不用谢啦大叔。」
没等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少年抬进了救护车里。
神净讨魔吗？还真是一个……威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