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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暴前夕(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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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 a.m 8:00 切城外城区荒地

场地左侧,滔天的烈焰似愤怒的巨龙,扑往场地右侧幽蓝色的冰原,一边是在焦灼中融化,另一边在低温中碎裂,别有一番奇景。

烈焰想要进一步侵入冰霜的场地,然而剧烈的冰风暴不断地阻碍着它,不断点燃,却又不断被冲散。白发的德拉克手持黑色利刃,在冰风的缝隙中寻找机会。

黎博利岿然不动地守着自己的低温区,全神贯注地防备着对手。五道火光突破了风暴,穿过冰霜的狭缝爆燃开来,这似乎不止是火焰,黎博利不慌不忙,五道冰龙卷迎击而上,和火光互相抵消。

“爸,你觉得他们这样打下去,谁能赢?”旁观的卡特斯对温迪戈问道。

“谁能赢不敢断言,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塔露拉的局势很困难”,爱国者判断道,“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快20分钟了还是拿对方没办法。”

趁着对方施法,塔露拉又一次挟裹着烈焰提剑快步向前,但脚下的地面突然化作沙坑下陷,妨碍了她的脚步。不仅如此,带着沙尘的龙卷开始在她周身生成,试图将她抬上半空。德拉克接连挥剑,撕裂者周身的风暴,然而地面的塌陷还在持续,圆形的沙墙生成在四面,以她为中心开始缩圈。见状,她一声轻喝,把剑插入地面,升起的火柱崩散了沙墙。扩散的地火侵蚀进了对方的区域,看到地面变得赤红,伊斯塔利凝聚寒气将其抵消,寒气的集中让自己的区域进一步压缩。

塔露拉试图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击破对手,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听一声响指,德拉克匆忙拔剑后跳,一道闪电从她站立的位置破土而出,显然黎博利导入地面的源石技艺并不止一种。还未等她回过神,四枚劈啪作响的电球划着弧线冲向自己,又令她急忙唤起烈焰作为屏障护住周身。即便如此,电球炸裂的冲击力依旧令她后退数步,压过去的火焰区域也缩了回去,回到了初始的冰火平衡。

“源石技艺上差距极小,但就作战思路上而言,伊斯塔稳固防守,先使自己立足于不败之地,再求胜”,爱国者分析道,“再加上掌控着数种源石技艺,反击的策略也变得非常灵活。”

“从我以前和他交手的情况来看,他只用冰霜技艺时,我可以完全压制他”,霜星思忖道,“但如果他施展出全部的源石技艺,我能做到的最多和塔露拉相当。”

“比起过去,塔露拉也有了相当的进步,假以时日,她的火焰必定会洞穿那些皇帝的走卒”,爱国者接着说,“他俩的天赋和潜能都可以说是年轻人中的翘楚,还有那个罗德岛的阿米娅。”

“我可不会输给他们,老顽固!”白兔子不满地抗议着,爱国者望向不服输的女儿,眼里露出赞许之色。

突然之间,热浪和冰风一起停止,荒地中的两人站在一开始的位置,留下了焦黑与白霜分明的两块地面。

“为什么停下来”,塔露拉喘着气问道,“我的烈焰还没熄灭。”

“因为打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呀,已经充分起到了训练的作用”,伊斯塔利亦是大口喘气,勉强微笑道,“再打下去我们会受伤,还会加重病情,完全没必要吧。”

“我刚刚找到你法术的弱点,再给我三分钟,肯定能把剑架到你的脖子上”,塔露拉冷哼道,“你难道是怕了?”

“我怕了,我叫你一声姐”,黎博利举双手投降,“塔姐姐,饶了我吧。”

“在不要脸和没心没肺这两方面,我很好奇谁能胜过你,领袖。”塔露拉正欲进一步反唇相讥,余光却瞟到了向她走来的霜星。

“算了,塔露拉,你们的战斗相当精彩,父亲看了也赞不绝口”,霜星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况且伊斯塔就这个性格,激将法对他可一点效果没有。”

“我觉得我还能做得更好”,塔露拉比划着手中的利刃,不甘地说,“无耻的黑蛇占据了我身体太久,我甚至快找不到战斗的感觉。”

“不要急,我会帮忙的,等我身体再好点,我们来练一下”,霜星回应道,“好久没战斗,我感觉我的身体也迟钝了。”

“你也不要着急”,伊斯塔利上前关切,“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叶莲娜。”

“放心,我的身体状况自己很清楚”,霜星对黎博利笑了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次可不会轻易还回去。”

“噢,你俩感情倒是挺好。”塔露拉依旧是一脸不悦。

“那毕竟是因为我在雪怪小队出生入死这么久”,伊斯塔利对德拉克露出一丝坏笑,“以后我们也可以并肩作战,互相信任,到时候同样能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塔姐姐。”

“滚”,塔露拉气得脱口而出,“以后作战离我越远越好,还有,叫我名字,这个称呼恶心死了!”见此情景,一旁的白兔子掩嘴笑出了声。

爱国者远远地站在场边,他突然想起那时与罗德岛诸人的战斗,想起了霜星对他们赞不绝口的评价,想起黑兔子和过去的塔露拉,又把目光凝聚道有说有笑的三人身上:

“凯尔希勋爵,还有名为阿米娅的卡特斯,到底你们的道路是正确的,还是这个新的整合运动,我想我能见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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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 9:00 切城指挥塔

“整合运动的干部里,你做事踏实,为人低调,而且责任心强,总之这个工作我还是最信任你”,伊斯塔利带着殷切的期望道,“当然我也不强迫你,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站在桌前的浮士德表情相当纠结。

“我请到的专家,都会在每晚九点亲自培训成员”,伊斯塔利接着道,“我本人也会到场。”

“并非我不愿承担,领袖……”浮士德低声嘟囔,“只是这个工作太重要了,我书都没怎么读过,怕自己不能胜任。”

“相信自己,浮士德”,黎博利不断地鼓励道,“你在这方面拥有很高的天赋,也足够聪明,文化课可以补,你现在缺的只是自信。”

男孩又在原地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屈服于黎博利期许的眼神:

“……好吧,我会尽力试试,情报与间谍部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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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核心城之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切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半数工业,其生产的小型机械和手工制品,秘密运往叙拉古边境的乌迪内城,在黑帮“冷境”的安排下,换作需要的食材、药品、建材和电子产品,再秘密运回城市,勉强实现了城市的自给自足。

随着切城其他城区难民的撤出,伊斯塔利紧锣密鼓地回收了这些近乎废弃的城区,将城市扩建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二。但是,由于贸易圈过于封闭,黎博利依旧在城市实行供给制,居民的物资基本都靠票换取。

为了进一步缓解压力,他在城市外围建立了三座室内农场,安排专家指导农民出生的感染者重操旧业,同时自己也每天都去视察,在众人的努力之下,第一批农作物终于播种。

指挥塔也扩建到了第四层,这是一个特殊的通信中心,用特殊的频段在整个城市之间发送信息,并接受某些外界的信息。通信中心外部布满了小型雷达与导航装置,为城市外围新建的小型机场服务。

估摸着现在的发展已经比较到位,整合运动的新领袖决定把军事备战提上日程,各类物资对士兵的优惠政策也随之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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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切城军事训练场

整合运动的士兵排成了数个阵列,报数完毕后,卫兵组长走到队列前方开始讲话:

“各位,你们之中既有熟悉的面孔,也有刚报道的新同胞,我是你们的组长,切里舍夫。无论新旧,各位现在已经是光荣的,为了感染者解放事业奋战的一员,从此之后,我们会朝夕相处,共同奋战。多的我也不说,领袖在动员大会上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我来公布训练方案和计划,训练内容主要包括:硬拉、立姿背投药球、T型俯卧撑、25米冲刺拖动搬运、单杠吊腿卷和3.2公里跑,每个人都必须通过这六个项目,具体流程……”

一个小时之后,来到训练场的黎博利看到了瘫倒的士兵,和哀嚎遍野的场景。

“抱歉,领袖,我已经尽力督促,但是他们好像确实做不到”,切里舍夫走上前来,带着歉意陈述道,“毕竟他们过去在乌萨斯吃饱饭都很艰难,才来这里舒适了几天,就勉强他们这么高的强度……”

伊斯塔利用手势打断了他,转向地上的众士兵:“各位,刚刚组长给你们颁布了哪些训练项目?”

“领袖……切里舍夫组长让我们做的,太困难了”,一个资历教老的整合运动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举起了手,“这个T型俯卧撑,我只听说过乌萨斯高级士兵会这么训练,我们怎么行?”

“是啊,塔露拉当领袖的时候,我们只要会拿刀砍人就可以了……”一个声音响起一半又停下。

“各位,我问一个问题,以前塔露拉有参与你们的训练内容吗?”伊斯塔利淡然问道。

“她有时候会来跟我们训练下剑术,其他时候……毕竟当领袖很忙,得和老爷子他们商量各种战略战术什么的……”另一名老士兵回答。

“好,现在开始,我每天都和你们共同训练”,黎博利高声道,“切里舍夫,T型俯卧撑要求做多少个?”

“每人一开始30个,领袖。”组长如实回答。

“那让我先来吧。”伊斯塔利说着,按照切里舍夫训练教程的要求,摆出了双手撑地的姿势。士兵们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领袖无可挑剔地完成着训练动作,做到后面,他们不由自主开始给伊斯塔利计数:“30、31、32、33……”

“他不是个术士吗…难道还能做更多的数量…”老兵们注视着黎博利手臂扎实的肌肉,感到对方颠覆了过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57、58、59、60!”

士兵们已经报数出声,报到60那一瞬间,黎博利大气都不喘地站了起来:“每次要求你们的训练量,我至少以两倍完成,怎么样,各位。”

士兵们无话可说。

“练!”

伊斯塔利的命令掷地有声,众人纷纷双手撑地,重新开始训练。这一天进行了数次俯卧撑,外加一些其他的训练,士兵们最后终于到了极限。伊斯塔利从头到尾陪着所有人,饭菜也是叫人送到训练场——当然,他给所有人加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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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数天里,黎博利缓缓加大了士兵的训练量,自己也坚持至少两倍于他们的训练。士兵们看到领袖的卖力,也都咬牙坚持下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的,伊斯塔利看在眼里,也会温和地让他去旁边休息。

在进行长跑训练时,伊斯塔利将士兵分成了三队,自己每次率领一队环绕核心城街区奔跑,剩下的队伍则进行简单热身。这些跑步行军的长队,每次都能吸引居民纷纷侧目。

这一天,伊斯塔利又一次带队伍奔跑训练,正鼓励着诸士兵,街边出现了他熟悉的身影——雪怪小队成员、霜星、塔露拉,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他身上,不过他只是向众人点头示意,随即跑远。

“这家伙带兵训练了几天了?”佩特洛娃问道。

“好像一个多星期了,我去看过他的训练方式,太可怕了”,阿列克谢回答,“过去的整合运动根本没这么练过。”

“那是维多利亚陆军的训练方式”,塔露拉接口道,“维多利亚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冠绝泰拉,我也只是有所耳闻。”

“像这么练兵,伊斯塔是真的在准备和正规军的战争?”霜星不无忧虑地指出,“可是,现在的我们不可能对抗得了他们。”

“别担心,那家伙既然想得出停靠炎国边境来妨碍乌萨斯军队的行动,就不会是妄图以卵击石之辈”,塔露拉分析道,“或许他的确在为迟早到来的战斗做考虑,但是练兵不会是他唯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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