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几个人就这么坐在一处,以求避风,而这个时候,Tesla貌似又饿了。
“我……”
“我知道。这是樱花饼,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么点干粮了。”
Tesla和夏瑾接过这些樱花饼,然后鸣子又把自己剩下的一两块桂花糕分给她们,表示自己吃很少就够了,自己并不是很饿。
“真的吗?我看你今天吃肉也不多……”
“好啦好啦,不用为她担心,她从来饭量都很小的!”
Tesla表示夏瑾无需为这个颓废女担心,因为她从来都没因为吃饭发愁过。夏瑾见Tesla开始大口享用樱花饼,那自己也就不去瞎操心了。
“观星要我去修正历史……那么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人,究竟是谁?”
原来比起吃饭,这才是鸣子不断思索,并整日挂念的事情,她被莫名其妙召唤而来,又被莫名其妙送到异世界的过去,修正历史的任务如若真就这么一路顺风,岂不是太不正常了?
而在室内,观星终于见到了教导自己的师父,记得上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呢?初见的时候,见崔凝还是个18岁模样的少女,而如今见到她却依旧还是这个模样,从来没变过。
“拜见观星大人……”
“师父请起!千万不必这样!”
观星连连扶起前面的女子,随后二人就在桌前面对而坐。观星本来是不想见她的,她害怕将此人也牵扯进来,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切都摊开吧。
“怎么说……许久不见了,您还是老样子呢。”
“老样子吗?是指什么?样貌,性格,还是其他的?”
这时的崔凝可不像是面对他人,俨然变的柔和多了,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然而眼前的少女,仍旧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都没变。只是,观星这回又逃跑了……”
“臣明白。登基在即,您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毕竟先皇与太子早已逝去,二皇子虽然带兵勇猛,但毫无执政本领。这所有的重担便落在你一人肩上……”
这样的话语,感觉穿越了时空,当时也是爷爷这么对她所言,而这位先生也是这样在悉心教导她。
“所以,无论出逃有何目的,臣只希望大人得以尽快回都,以承王位。”
崔凝表明了自己会无条件支持观星的态度,而这同丽塔,幽兰黛尔的态度截然不同,就连自己的皇叔琪亚娜也是同她讲明,而什么也不知的崔凝就这么信任她,纵使怎样了解观星,这可也太放心了……
“也就是说,师父你其实一直都是支持我的?为什么……明明此前大家都说劝我回都……”
“难不成……”
观星貌似想到了什么,最后突然发觉,那一阵小声的嘀咕,还是让崔凝听到了。
“呵呵……所以说,你这个天下第一聪明的观星大人,还是算计不过臣呢。”
“诶?不,不许笑!师父你太坏了……”
一阵轻笑过后,又一次回归了沉寂,接着观星又一次首先开口了。
“您也要同吾辈一起吗?”
“或许吧……但这是您的责任,臣并无法插手其中。”
崔凝说的对,这就是观星的责任,她身为臣子,只能为她去扫除路途的障碍,而不能去同她一起完成这样重大的任务。或许在从前发生的异兽之乱里,也是这样的有心无力吧。
二人不过是许久未见的交流,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Tesla和夏瑾在等待的时候都睡着了,最后还是符华把二人带到房室之中,所以现在也只余鸣子一人了。
“好了。观星大人,还请多多休息,明日就要起航了。”
“嗯,谢谢您。”
不过是短短的几句寒暄,原本观星那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便放开了,本来天色就已经不早,她们还要赶路去白麓城,自然不能太过浪费精力,因此崔凝便劝观星今早休息,不要耽误路途。
观星已从房内走出,见外面之余鸣子一人了,左顾右看也没有看到夏瑾和Tesla,随后鸣子这才告诉她,那两人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符华已经送她们回房了。
“原来如此……对了,师父想要见你。”
“是这样啊,那大人注意休息。”
“明白了。”
鸣子告诉她夏瑾的位置后,便看着她这么慢慢回去,便踏进了房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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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间,白麓城一处。
二皇子依旧是在餐桌前吃吃喝喝,看上去真是像极了不谙世事的享乐公子,身为护卫的芽心,就算想要劝劝她,此刻也无从下手啊……
“二皇子殿下,您还是少吃点……”
“小观星就要去打怪兽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接小观星嘛!”
“来嘛芽心,你也尝尝~”
琪亚娜这回可是把鸡腿凑到芽心的脸前,作出一副邀请的姿态,看这可爱的姑娘如此盛情,芽心也不敢拒绝,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像极了秀恩爱……
“殿下,观星大人进城了。”
就在琪亚娜正当高兴的时候,希儿从外面回来,将观星入城的消息通知琪亚娜。听到观星入城,琪亚娜急忙就将手上的肉放下,打理好全身,便带着芽心和希儿一同迎接观星了。
“殿下不要那么激动!”
“明白啦明白啦!”
而观星等人不过才刚刚来到城门,冷风凛冽,好在此前符华赠给二人披风,以供保暖。观星见鸣子关于崔凝的事情总是缄口不说,很是让她抓狂,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出口的嘛!
鸣子在同步穿越后的身份就是崔凝门下,昨晚面见所交谈的也绝对是不可告人的要事,崔凝也嘱咐过任何人不予告知,尤其是观星。
“快同吾辈交代!昨日师父都是如何嘱咐的!”
“额……你看,二皇子来了。”
喧嚷街道之间,一辆马车从中畅通无阻,从马车规格看来,这确实就是琪亚娜本人的车辆,看来听到自己前来布法,琪亚娜是无条件地支持她。
“小观星!”
“又见面了,皇叔。”
琪亚娜带她们即刻回到宅邸,第一时间就开始布置这最后的阵眼,毕竟时间早就不早了,如果明日不能将那最后的异兽镇压,那么日后的登基大典也会受到影响。
“火烛、朱砂、符咒……皇叔,能不能再找些竹子和油纸。”
观星在布置法阵的过程中,某个灵点却在头脑中一闪而过,纵使与布法并不相干,但这仅是出于内心。琪亚娜也不明她的意义,但是既然观星希望得到这些材料,那就去满足她!因此,等到观星布法完成,下人们终于从集市归来,将大量的油纸和竹子带了回来。
“观星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呢。”
“吾辈只是在做天灯……”
鸣子在闲逛之中,找到了在独处的观星。观星带着这些材料,独自一人在高阁,在风中,去将这些灯笼组合、点亮、又放飞,整个人被天灯照亮的时候,鸣子又一次发觉,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那是承载着千万人的希冀,背负着拯救与继承这个国家重任的圣贤王。鸣子从见到观星的那一刻,就已然知晓。
千言万语,不过也就这一句话,这个国家很幸运,能够有像观星这样的明君;而夏瑾更幸运,即使深陷于“混乱”的处境,却仍能观星走在一起,得以相互依靠。
平日简单构造的生活,自从被这守望千年之人召唤后,便彻底打乱了,虽然居无定所,混乱无序,但是却总是充斥着一种激扬而平静的浪漫,就像是……就像是……
“好美……”
转眼之间,天灯已经飞到了白麓城的每个角落,就同这万家灯火一般,无不渲染着幸福和期盼,绿瞳的少女眼中正闪着光。天上的飞灯足以与明星争辉,但比起灯火和星光,那个正在放飞天灯的少女,才是最璀璨。
“对啊,很美不是吗?”
观星对那二人眨眨眼,接着又放飞了一盏飞灯。
“每到中秋之时,爷爷和我都会放飞这一盏盏天灯,每次都是九十九盏这样的灯笼,在夜半子时放飞……而每当这个时候,爷爷也总会告诉我,奶奶化作了这夜空的星辰,所以在这样的时候,我们也要放飞天灯,将自己的思念传递到远在天边的繁星。”
“然而我很任性,即使我可以做出成百上千的天灯,却仍旧不相信这小小的灯笼,能将我的思念传达。天灯飞得再远,也无法到达星辰所在的地方……”
少女的口吻一下子就变了,这也没有什么可讲究的。观星她,也是个普通人,父亲和奶奶在她自幼就与世长辞,而唯一的爷爷也在镇压异兽无相时战死。这天底下除了琪亚娜,也没有哪一个亲人了,或许以后,哪一个人都不在身边,那样的观星,纵使空有一个国家,却也是身无归处,心无归乡的可怜人。
想想这样,鸣子却挺为她可怜的,或许她与夏瑾的相逢,就是支撑她度过漫长岁月的唯一支柱,或许这漫长的岁月中,她都在期待与夏瑾的再见。
“但爷爷他却始终相信,这些天灯一定能将我们的思念带到奶奶的身边……
“‘此为寄托思念之物,定可将话语送至无限远方’。爷爷他一直都这么相信着……一直都是……”
言语间,抒情已然达到高潮,观星将最后的天灯放飞,九十九盏天灯就在整片白麓城夜空之上游弋。不相信天灯的少女,却又一次将天灯飞遍,这绝不是空有观星自己那悠久的思念,还有一个人,早就烙印在自我的心头之上了。
“嗯,一定会的!”
“诶?”
“天灯终会熄灭坠落,但是思念一定会传达到比繁星还要更深远的地方……纵使从来未有过天灯此物,思念亦会随之传递。”
夏瑾那毅然的鼓舞,换来的却是观星那莞尔一笑,好像知道了很多,很多……
“可就算如此……刺客先生,我心中的这思念,应也无法借着这天灯,去往你的归处吧?”
“诶?”
“毕竟……那可是连我都无法触及的“未来”啊……若是没有你的话,我应该早就已经葬身于那片树海之中了吧?”
夏瑾和鸣子听到这样的话,都是一动不动了。只不过夏瑾是真的被惊到了,而鸣子怎么就没想到这回事?既然观星有能力辗转去各地布阵,有能力去封印最后的异兽,那么又怎么不能看出她们这两个兀自出现的陌生人?
鸣子全程都没有言语,甚至渐渐地远离她们,因为这里不该是她这样的“外人”参与,这是观星和夏瑾的世界,她只需要一个人在后面守护她们便可以了,她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自己只是一个状况外的乱入者罢了……
“诶?为什么鸣子小姐不去和小观星玩呢。”
就当那两人在传互心意之时,鸣子自然是悄悄离开了,可是刚刚离开,就看到琪亚娜和北辰芽心一起在窗间,看着那九十九盏天灯。被琪亚娜叫住的鸣子,却表示自己只是大将军派来,护送她们到祭水坛罢了。
“可就算这是任务,小观星也需要有人陪的。鸣子小姐和阿瑾妹妹和小观星相处这么久了,小观星也只能依靠你们两个了。”
“所以啊,趁这个时候去好好陪她玩吧!小观星虽然一本正经的,但是她很懂事,一定会在心中感激你们的!”
琪亚娜如此说道,接着便搂住芽心,芽心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把一块点心塞到琪亚娜的嘴里,琪亚娜一脸孩子气地含糊地喊道:
“嗯~芽心对我最好了!”
“琪亚娜殿下,还是请注意点影响……”
鸣子当即就领会到了,琪亚娜这是以她们两个来暗示自己,其实观星也是需要如此的关怀,千万不要被她的表象所动摇。得到如此指点的鸣子,谢过琪亚娜之后,却并没有回去找观星,而是去法阵那一边,以防歹人不怀好意。
来到了琪亚娜府邸园林之中那最后的阵眼,只见那里是希儿在守护她的,鸣子记得,这个就是被胡狼怒骂“骗子”的少女,那么当时肯定是希儿事先对胡狼用计,诱她上套,不然好像那女人也不会如此大勇气,去教唆琪亚娜派兵讨伐大将军幽兰黛尔。
“晚上好。上次与阁下应该有过一眼之缘,您就是希儿吧。”
“诶?晚上好,有见过您,舌战上很是出彩呢。”
希儿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一点也不像是能被琪亚娜信任的人,但是这幅样子能骗到胡狼,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用这样,我只是来检查下法阵,我担心……”
“希儿都懂,希儿会保护好阵眼的……各位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就启程了。”
然而鸣子并不是很放心,还是留在这里,和希儿一同守护这一处法阵。毕竟崔凝同她嘱咐过,一定要小心奸人,不可远离法阵一步。智者的话,听了也是好的。
“希儿?你怎么睡着了?”
“我……我睡了吗?”
“是啊,你差点害得我们的计划泡汤。”
希儿此刻就在阖眼之中,而此刻她正与一个声音,在意识中形成了和另外一人的沟通。
“可是,这样布洛妮娅姐姐不会高兴的。”
“别做梦了希儿,为了姐姐,自然要委屈一下,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
“算了,今天就让你放松一晚吧,明日也不迟。”
鸣子注意到希儿睡过去,便将希儿一把抬起,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自己一人就这样守护着阵眼,毕竟白麓城处于边远,之前就有个胡狼造反,这回自然要多多提防。还有的一点,鸣子在这里比希儿守护还是不一样的,就算鸣子睡去,听到动静也会立刻醒来,而希儿,睡去后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过,这一晚,还是无事发生,一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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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
一声细微地踏地声,来者非常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察觉,然而这潜行的声音还是太过明显,还是被她给注意到了。
于是鸣子正是在寻找一个机会,那人虽然在一条直线,并没有直接奔向法阵,但是依旧正在开始迫近自己,等到几步的时候,就拔出那苗刀!
“鸣……鸣子?!”
“观星先生?你为何一大早在这里?”
只见观星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带上身,就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在石地板上,鸣子还以为有什么贼人敢试图靠近法阵,原来自己误会了。
但观星这么早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这么早起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吾辈只是想方便一下。”
原来是上厕所吗?不过这方便的地方不太对吧,鸣子在遇到观星放天灯前就打听过自己房间、厕所、等重要地点的位置,去解决问题没有从这边园林经过的路,很明显,观星这是在说谎。
“大人你在说谎吧,这边没有路能去。观星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去?夏瑾可还在室内,你不担心她吗。”
鸣子虽然表面上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也没有什么气愤的含义,只是对于观星这一行为有此疑惑。观星见无法瞒住了,便也坦诚地告诉她。
“我……吾辈想一人前去封印异兽。或许只有夏瑾保护,我才能继续活在这世上……但,吾辈不愿再去拜托夏瑾……就让吾一人前去,就算是死,也有其所……”
这是观星的决心,只见她说话也有怜惜的意味,这是不想让夏瑾也遭遇危难,恐怕鸣子就算拦住她,就对于如此智慧之人,恐怕也会趁机溜走吧。
“那好吧,请接着这把苗刀。祝您武运昌盛。”
鸣子将手上的粒子光刀交给观星,对付异兽,好有个趁手的武器,接着便是目送着观星的远去。就连观星自己也没想到,鸣子也竟会支持自己,这都是真的吗,观星有点糊涂了,但还是接过苗刀,郑重同鸣子道别了。
“那么我们有缘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