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诺小姐。”我将视线从墙外的风景转了回来,看向泽诺,“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完全没有这里的记忆。”
“是凯瑟琳她们把你带回来的哦。”泽诺将整齐的一条苹果皮从苹果上拿了下来,果然不愧是AI吗?果皮上一丁点的果肉都没有留下,“因为你是她们在新兰诺市里救出来的幸存者,而且还感染了病毒,她们也无法对你坐视不管呢。”
“是吗……那,莉莉菈娅她们还好吗?”
“她们啊……凯瑟琳和芙娜蕾娅她们全都平安无事哦……”泽诺停顿了一下,将苹果两侧的果梗挖掉,“除了莉莉菈娅。”
“诶?莉莉菈娅怎么了?她没有回来?还是说受伤了?”
听到莉莉菈娅的名字,我的心里一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非常难受,双眼也有些酸酸的,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诶?”
我擦了擦眼睛,却弄得满手都是水,我低下头,却发现手上的液体原来都是我的泪水。
我流泪了?怎么会……
泽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把苹果切成一片一片的。这个时候,一块全息的屏幕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莉莉菈娅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眼睛下意识地睁大。
「悲报!军团副团长莉莉菈娅于近期的一次任务中不幸殉职,为了表彰她生前为人类所做的奉献,军团方面决定举办一场葬礼。葬礼将于两天后举行。」
“葬礼……”
葬礼两字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在我的心头。殉职、葬礼、莉莉菈娅,这三个词语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就是说……
莉莉菈娅死了。
“莉莉菈娅……死了?怎么会……”
脑海里逐渐浮现出莉莉菈娅的身影,她那一手撕裂箭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我有些难以置信,像莉莉菈娅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了?明明会死的那个人,应该是被卡尔诺拉人注射了大量的病毒,已经不可逆转地变成死士的我才对。可是,我,我却从早就已经注定好的结局逃了出来,牺牲的人却变成了莉莉菈娅。这……
“洛夕,我今天来找你,正是因为这件事。”泽诺将切好的苹果片放在碟子上,放在我的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想知道,莉莉菈娅是怎么死的?那天卡尔诺拉基地里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她们赶到基地的时候,基地里的卡尔诺拉士兵全都被消灭掉,莉莉菈娅也死了。只有你……你是那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就躺在莉莉菈娅的身边,不省人事。现在唯一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以及知道莉莉菈娅怎么死的人,就只有你了,洛夕。能告诉我你们当时遇到了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我迷茫地坐在床上,因为莉莉菈娅的死讯,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被斯塔姆注射病毒之后的记忆了。现在,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困扰着我的疑问,那就是……
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对于我们两个被卡尔诺拉士兵俘虏了的人来说,明明被那个卡尔诺拉的将军注射了大量病毒的我才是那个最没有希望活下来的人,莉莉菈娅反而是最有希望得救的那个,只要凯瑟琳她们能够第一时间赶来的话她就一定可以得救……
可事实却完全相反,死的人是莉莉菈娅,而那个得救了的人,却是本应必定会死去的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夕,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见泽诺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又连忙补充道,“因为我在卡尔诺拉人对我们进行‘处刑’的时候就晕过去了,那个时候莉莉菈娅还没有死。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应该只有莉莉菈娅一个人知道了。”
“可莉莉菈娅她已经死了。”泽诺轻声说道。
“呜……”
“算了,”泽诺揉了揉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洛夕,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被那个……‘处刑’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嗯,当然可以。”
……
……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向泽诺讲述了我们之后所遭遇到的事情,包括莉莉菈娅曾经讲述过的我们被卡尔诺拉士兵俘虏前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于我被斯塔姆注射了大量病毒的这件事,我选择了隐瞒,毕竟身体里有着超过致死量的病毒但却并没有变成死士这件事让我非常在意,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这副的人类不太一样,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我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一样。
在搞清楚这幅身体的秘密之前,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它们往你头上挥刀的时候,因为太害怕所以当场晕厥过去,是这样子对吧?”
拜托!虽然事实不是这样,可你也没必要总结出来啊大姐!
“是……”
心里在疯狂吐槽着,但表面上我只是小脸一红,把头埋进了两腿之间,闷闷地回应道……
好吧,这件事果然还是好害羞。
“我是不是……太弱了……”我闷闷不乐地抬起头,湛蓝色的双眼看向微皱着眉头的泽诺,“泽诺小姐,如果我强一点的话,莉莉菈娅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或许吧,但是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洛夕。”泽诺把身体探了过来,抱住了我的头,安慰道,“195的记忆告诉我,你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吧。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刚从沉睡里苏醒过来,就遇到这种事,却仍然能够无所畏惧地面对它们,你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类中坚强的一个。”
“呜噗——”
还沉浸在羞耻中的我,直到黑暗瞬间占据了我的视野,两团柔软的东西软软地夹住了我的脸,温热的触感与诱人的香气同时刺激着我的神经。
呜哦哦哦!这个触感!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埋(喵)胸!?
鼻、鼻子……
泽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动作正好把我的头埋进了她的胸里,丰盈的山峰几乎把我的头给融了进去。但是……这么做带来的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致命的窒息感让我几乎一瞬间生起了恐惧。
糟、糟糕!呼吸要……
“洛夕喵!我们来看你了……呜喵~!?泽、泽诺大人??您在做什么啊喵!”
恰好在这时,病房的自动门突然打开,来探望我的凯瑟琳非常凑巧地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可当她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我的头被泽诺埋在胸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咦?啊咧?”
“呜诶诶……”
凯瑟琳的声音也让泽诺睁开了眼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松开了抱住我的手。可她胸前的衣服却染上了一层血红,而长时间的窒息也让我非常华丽地……晕了过去。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十几秒。
泽诺突然站了起来,率先打破了房间里诡异的寂静,“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凯瑟琳是来探望洛夕的吧,那我先走了~”
“诶诶诶~!”
泽诺的身影突然化作一团粒子,直接从房间里消失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凯瑟琳以及晕倒在病床上的我。
……
……
同一时刻,凌红市高塔306层处。
凌红市的人们都知道,这座高耸入云的高塔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座建立起来的防御塔,它不仅为这座城市提供能量屏障的保护,还是保护这座城市的组织——「军团」的总部所在。而在高塔的居住区域内,一名黑发的女子坐在一张悬空的环形椅上,平静地俯视着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她穿着一身漆黑的上衣与过膝的百褶裙,漆黑的风衣披在她的身后,脚下踩着一双同样漆黑的军靴,一条狰狞的伤疤纵向划过了她的左眼,头顶上的一双黑色狼耳的左耳也无力地趴在头发上。
作为能够抵抗病毒的侵袭,一直与死士周旋的「军团」,所有的成员都必定是兽耳娘,黑发女子也不例外,但这名黑发女子却有着其他的兽耳娘所没有的东西。
她是第一代的疫苗接种者,第一位成为兽耳娘的人类,同时也是「军团」的领导者,拯救了这座城市的英雄。她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是如何从在破旧的废墟上一步一步重建回来,人类在死士与卡尔诺拉的夹击下是如何从步步败退到绝地反击,再到如今能够夺回被夺走的土地。她即是这座城市的见证者,也是这场末日的见证者。
然而,在不久的将来,她将什么都不是了。
但至少在那之前……
“我回来了~”
“嗯。”
身后传来了优雅的声音,黑发女子放下了手中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将椅子转了过来,用仅剩一只的墨色竖瞳看向了重新凝聚身形的泽诺。
“那么,你从那孩子那里问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