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融合是一个整体性的能力，可以说，每一个参与护盾融合的深海都是一个核心。而其中如果有一个核心因为意外而损坏，没问题，护盾融合依然可以实现，但强度肯定是比不上原本的。可如果又换上了一个新的核心……那问题就来了。
这个核心与其他核心的默契度几乎为零。其他的深海得调整自己的护盾来和这个深海配合以达到高同调率的目的。
曾经有一个倒霉孩子尝试过让新加入的深海调整自己的护盾，但效果一直不好，总是差上那么一点导致融合不成功。
她又尝试了两边同时迁就对方，但是……同调率更低了。
后来那个叫空想的倒霉孩子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亲卫舰队舰群的整体护盾是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的状态的，而且这种影响同调率的因素，被空想命名为护盾频率的东西是以一种几乎无规律的有规律性的规律波动的。
而单个深海不同，她的波动频率规律很好找，只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舰群的护盾频率和这个深海的护盾频率相同即可完美完成护盾融合。然后那个单独深海的护盾频率就变成舰队的形状了。
并且在这之后，护盾融合也会很顺利的迅速执行。正是因为这点，护盾融合才有实战意义。
要不然打仗的时候敌人还得等你护盾融合完毕之后再攻击？做梦哪！
“实在是太惨了……”大唐心直口快的吐槽了一句，章北海赞同的点了点头，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空想一眼。
若是这些深海都有智慧，可以配合空想，那这种事情就能简单许多。
可问题是……
二哈的智商都比她们高啊喂！
也就是那种闲的蛋疼的才会搞这些去锻炼自己的养气功夫……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快点问吧，我的时间不多了。”空想倚在了椅背上，看向章北海，那张与章振华有九成神似的面容，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没什么问题了。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章北海心里浮现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字面意思。”心底，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正是章北冥。
此时他的声音无比严肃，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不少：“深海毁灭栖姬可以不依凭于怨念单独存在于世界上，因为她们把怨念练成了补全权柄的东西，怨念成为了她们自己的一部分。若是怨念消食，顶天就是被削弱一段时间，待到重新获得原来的实力，她们就会变成一类特殊的存在，深海守护栖姬。”
“但是深海毁灭栖鬼不同，深海毁灭栖鬼再强也不过是栖鬼级别的存在，权柄不完整。若是支撑她们存在的怨念消失，她们就会在世间消散，而不完整的权柄会化作一枚核心。如果有其他深海吸收这枚核心，那那个深海会在获得相同权柄的同时成为一位与自己相同舰种的深海栖鬼。”
“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不可逆。”
“哪怕求生的欲望再大，也没办法逆转这个过程。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以及开始的链式反应。除非结束，不存在任何中断的可能。”章振华说。
“说的不错，可是没办法不是没有。总是会有一线生机存在的。”紫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空想并未发现面前章北海脑海中的对话。她抬头看向天空，却只能看到舰桥天花板冰冷的钢铁颜色和温暖的昏黄色灯光。
她叹了一口气。空洞的目光里却又蕴含着种种复杂的情感。是什么呢？追忆？怀念？悲切？后悔？还是欣慰与不舍？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苦笑。
“就好像是一场梦境。”空想的声音无比的空灵。
金色的光点从空想的身上散发而出，逐渐在胸前汇聚成了一个球型。
“浮生皆是梦幻......这两百年来的努力，为了给振华复仇，在他的忌日上奉上最华丽的祭奠。我倾尽所有。可这一切......”
“却都是有心人编制的大网，把我死死的困在里面。而我还不自知，自诩聪明机关算尽，可在她们看来，我不过是一只青蛙，坐井观天。”
“看似强大无匹，可终究，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弃子。”
那喷涌而出的金色光点就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汇聚在空想的胸前。绚烂，那就是生命的颜色。
空想看着张北海，目光中尽是眷恋与不舍。
“我真的，好想看着你成长起来啊，好想像陪伴振华一样陪伴你成长，给你扫清障碍......我不想死，但是......没有办法了。”
“纵然期望于现世生存，然，已然无望......”
“浮生皆梦......梦总会醒的......”
“但是在死之前，我会让棋手知道，我这枚棋子，可也是会砸了这肮脏龌龊的棋盘！”空想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她看着前方，就好像是在与那棋手对峙！
她伸出纤纤玉手，那手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在金色的光芒中显得那么的惹人怜爱。
那只手捧住了即将成型的核心。
她闭上了眼。
光点停止了运动，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空想涌去！但并未进入空想的身体，这些光点只是同还在从空想体内涌出的光点一起，构成了一道绚丽的光点洪流！
核心开始崩解，上面掉落的光点也汇入到了河流中。从崩解的核心之中显现的，是一枚黑红色的菱晶。
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看到这枚结晶都会本能的厌恶。因为这枚结晶里的，是纯粹的不能在纯粹的恶。
这也是困住空想不让她再向前一步成就栖姬的禁制。
迅速的抽回手，空想一挥手，那光点洪流汇聚到了她的手上。向前轻轻一点，那洪流化为了一柄金色的八面汉剑，剑尖指向了那枚核心，然后，激射而去。
“空想！你想要造反吗？！”一道惊怒的声音从那枚核心传出。
“是啊，尊敬的黎塞留栖姬。”空想加大了一丝力道。
“感谢你封锁了我的消息，让我不知道我大仇得报。感谢你把我当做一件工具，让我和昔日的伙伴兵戎相向。感谢你......我感谢你个***用这么个粗糙丑陋充满了弱点的可笑禁制压制我，让我掀了这个棋盘！”
“你真的以为我平日里听你的话，任凭你欺我辱我是因为这道禁制？”
“我那是给你面子！只可惜，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你不会忘了我的指挥官是谁吧？你也该不会忘记，我的指挥官和她，是什么关系！”
轰！
那枚黑色的结晶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