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egiegiegie,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这么背我会不会生气啊?”
“……我哪来的女朋友。”
“giegiegiegie,”季寒附到我耳边,“你女朋友要是知道我们这么说话会吃醋吗?”
“……随你便吧,你开心就好了。”
“giegiegiegie,”季寒又绕到另一边,“那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啊?”
“都行。”
“两只老虎爱跳舞~hei!”
“别唱!别唱!不要让我想起那两分三十五秒!”
“嘻嘻。”
这就是我和季寒目前的状态。季寒的体重为96斤,离最大负重上限24斤,背着她还比平常的训练要轻松一点。
“逍遥,你在想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在诽谤我?”
“怎么可能?顾逍遥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Really?”
“Of course!”
“信你,”季寒举起右手做前指状,“Umbrella!”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是吧!”
“嘻嘻。”
走廊里很黑,我勉强才可以看清楚,不过并不影响我的活动,先前团队中我积累了大量的夜间移动经验。我慢慢走向最后一扇门,旁边的玻璃幕墙上隐约流着我们两人的倒影。
玻璃幕墙之后就是门后的世界。季寒看着与我们间隔一层的黑暗:“看上去像是手术室。”
“也许是的。”我蹲下来,让她的手得以与门把手平行,“开门吧。”
“好嘞!”
用力下压再松开——纹丝不动,最后一扇门也失败了。
“唉。”我和季寒双双叹气。
“果然还是被你的非气给拖累了呀。”
“??我又干啥了?”
“你非啊。”
“我啥时候非过?”
“你那不叫非酋?”季寒把头稍微低下来,“那是什么时候的劳动节?”
接着她就开始模仿某人说话:“‘浊心,浊心,我要抽浊心!’”
“‘醒一醒吧,不要再做梦了。’”
“‘我不怕280抽!RUSH!’”
“‘赤冬,怎么又是赤冬!我不要螃蟹!我要海蛐!’”
“‘寒姐!寒姐!二十抽!就二十抽!就差二十抽!’”
“你别讲了……不对。”
“有什么不对啦?”季寒双手抱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钱我都没有还给你过,”我慢慢说道,“那你觉得是你亏了,还是我亏了?”
“咦?”
寒の呆滞。
寒の思考。
寒の沉默。
“我的私房钱……不对你拿你自己抵债好了,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
“什么年代了,还做牛做马。”
“不然我生气了。”
“我把钱还你不就好了——我做我做我做!别拔头发!”
天呐,有的妹妹只会心疼giegie,有的妹妹只会拔giegie头发。
“桀桀桀桀……你们是什么关系?”
“啊啊啊啊啊逍遥有鬼啊!”
“大头娃娃有什么好怕的啊!别乱动啊要摔了!”
“跑啊跑啊!”
“等等wait——”
“啪!”
我就说了会摔。
“谢谢了,逍遥。”
“你够了啊!”
“欸!”季寒看见侏儒又吓了一跳,“啊啊你怎么还在这!”
吕天言:那我还能去哪里?
为了尽职尽责,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桀桀桀桀……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giegie。”“她……啥?”“giegiegiegie,你女朋友那么凶,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iegie。”“~你开心就好了吧。”
不晓得不清楚面前这对男女在想什么,吕天言还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桀桀桀……违背道德和世俗伦理,腐败的黑色玫瑰,我喜欢。”
为什么劈腿可以说的这么文艺啊!还有黑色玫瑰个球啊!为什么这么听着像地下产业啊!
然后……诸如一把拔出自己的脊椎骨,血肉飞溅,令人几进作呕的腥气和载体一起泼洒。吕天言发出专门训练后才所得的嗥鸣,介于狼和熊和人之间——这种吼尿可以激发人类一代又一代刻画在基因里的逃离本能。
“哇!”“卧槽,这么牛皮!”
嘴上这么喊着,我还是伸出手吧季寒护在身后。不能殴打工作人员的规定哪里都有,不过「夜勤病栋」有一点不一样——
我记得清清楚楚,它可没有“不得破坏场地”的规定。
故技重施,重施失败。除了一声闷响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此举早在吕天言预料之中,又是两声桀桀,他把手中的脊椎骨舞动地像一把细剑。
“我很善良的,”矮子的五官组合成扭曲的微笑,“只需要你们之中的一个人……做我的玩具就好了!”
扭曲的癫狂……明知是伪造的,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心底那股由惊悚引起的凉气一节一节顺着肋骨向上攀爬。不是渴,但喉头就是隐隐发干。
“等会儿你先跑。”没有回头,缓缓俯下身体,准备发力。
“不用。”
季寒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悄悄话:“你看看那个皮套——他这么矮这么胖,里面的人大概是蹲着或者半蹲着来操作。”
一闪而逝的灵感由点引击发:“你是说……”
“所以他只能走这么慢啊。”季寒微微挪了挪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十米的冲刺距离,你会觉得你不行吗?”
“背越式都可以。”
身后的墙壁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助跑器作用,短时间内我迅速切换到冲刺状态从侏儒身旁掠过,那双诡异的眼睛一瞬间残余在视网膜的角落。
400米越障所给予的优势初步体现出来,但没多久我就停下脚步。
“点背啊。”“咦,左右为男……”
海的那边……走廊的另一头,还有敌人。
新的BOSS吗?
极端突出的下颚和双眼,厚厚双唇依旧遮盖不住畸形的犬齿,凭空徒增怪异的恐怖。男子长期未经打理的毛发长杂而肮脏,班灰中透出不甚明显的血色。
我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留存了不少疤痕和伤口,仿佛生长在机体上的细密纹路,超长的舌头几乎可以绕脖子一圈,不明液体一直顺着舌苔滴落。
“我记住你的气味了,男人。”他突然说道,然后让开道路。来不及多想我拽着季寒就跑起来,只来得及回头问了一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寒想了想:“可能是她接下来只会追杀你一个人……逍遥前面!”说着就要来拉我,“小心!”
她的提醒还是晚了一秒,交错的路口我不偏不倚和来者相撞,意识短暂的空白中我和她一起倒向地面。
反应再一次回到身体时我发现自己伏在江璃怀里,她看着我。
“没事吧?”
“好硬……话说你裹了什么东西?!!绷带!你受伤了?!!”
“啪!”
然后我脸上就多了一个巴掌印。
“你先跟他们去乘电梯!”江璃一把把我推开,“后面有个BOSS只追杀我!”
“可我也有啊!”
“跟上!”江璃,转身向另一侧通道跑去,举起右手单伸食指——手语“向我集合”。
季寒一语成谶,大颜舌果然麻利的溜过人群对着我死咬不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甩那么长的舌头一边狂奔让我联想到舔狗柴犬表情包——不对,离题了,你追我敢中没有任何可以用于逃生的地方,就连通风管道都有两根亮黄色的胶带封住,但是——
尽头有一扇门!打开的门!楼梯间的门!
江璃推开门,隐隐之中可以听见木制材料和大理石地板摩擦中的沙沙,头顶上逃生通道的示意牌子闪烁地妖异,如草原狼群的冰冷眼眸。风声随心跳呼啸,身体自发的感受到从背后伸过来的手,小块肌肉自发紧绷,凝聚起同样小团的燥热。
“B!”江璃大喊。
“B”是“Behind”的简易版本,出自于浥特兰A院的,一种训练方式和作战信号,被浓缩的信息内容是“后方极度危险,躲避”,训练的结果是基本所有学员都对此有条件反射——不是看后方而率先动作。
向前翻滚,在后转就可以在战场创造一次生还机会。不过江璃,并没有给我回头观望的机会,她一把拎起靠在门后的扫把把门卡死。
黑暗中只可以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喘气声。似乎是为了打破安静,江璃轻轻问道:“你的身份卡?”
“我?罪犯伪,说是被冤枉的。”
“那有意思了。”江璃忽地贴上来,在狭窄的空间里带起微微的风,整个鼻腔里都是女孩的清香,“我的任务是不让罪犯伪走出医院。”
她贴得越来越近,吐字间吹动耳边的绒毛,细微而令人躁动的痒痒就从那里开始扩散:“我要不要把你留在这里啊?这样的话我还有额外奖励可以拿哦。”
“那、那个,”近在咫尺的温软让我不由自主地肢体僵硬,“江、江同志,太近了……”
“咦?”江璃有些惊奇,又有些小嫌弃,“你连牵手都不敢就算了,怎么连这都不敢啊?”
“我菜,我rubbish。”
江璃撇撇嘴:“那你怎么敢和季寒贴一起啊。”
“一起长大的都习惯了。”
“艾米莉卡呢?”
“没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好吗!她和艾尔莎拉我喝下午茶!”
“喝下午茶叫你?”
“……顺道打扫卫生。”
“叶凡呢?”
“叶凡什么鬼啊!”
“那么……”
女孩轻盈地转身,她握住我的手,温暖和柔软透过掌心向躯体传递。她的长发飞舞,栀子花香扑面而来,黯然霞绮夏日月夜中曾经飘过你我之间的微风,她眼眸微亮,黑暗中也带出一丝柔光。
“这是训练哦。”
下一秒她直拉着我冲上楼梯:“我们去找院长办公室!”
“你慢点!我摔了你照顾我啊!”
“我照顾就我照顾……giegie,如果你女朋友知道我们这么手拉着手会不会生气啊?”
“怎么你们都这么搞啊!”
“你们?”
江璃,总可以给人带来一种心安,就像月光,静谧而安详,在夜中也闪耀着淡淡的皎洁。
只是我没有听见她还有一句话。
“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你的一辈子或者……我的一辈子。”
花留些许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