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第一个出声的人是季凌，在他说话之前已经举起了枪。微微斜举起短突击步枪，季凌靠近门边缘，双腿由正常的行进姿势更改为近距离两脚平行。
“Faen！”里面一声怒吼，又一次传来爆裂的声响。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是酒瓶。
“我只是想要把这份责任负完而已……”另一个声音有些无奈地回答，无奈中又有一些高昂，英语流入同声翻译：“我们应该去维护他们的人权和自由，而不是现在我们和一个懦夫一样，撤离这里！我们有权保卫他们的人权和自由！”
“保卫，保卫个屁！”又是一个酒瓶，“你在保卫，那些高层呢！政客呢！你只是他们的一条狗，忽悠瘸了的！他们的孩子在受着最好的教育，在别墅里喝拉菲，去上慕尼黑大学剑桥大学哈佛大学；你呢！被资本家洗脑，来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当兵！你以为你是为什么来？你的信仰吗？你特么是因为你的阶层过来的！你的正义是被定义好的！”
“我的认知没有错，我做得都是对的！你看他们，我们的——”
有人从我身旁经过，留下一缕香风。东方暮雪推开门快速步入指挥所内：“浥特兰人道主义救援部队，指挥官东方暮雪，前来交接。”
卡捷琳娜示意我们跟上。指挥所内只有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哨兵，极度不符合规范——在另一方面也证明了这片地区的责任方究竟是多想离开这里。
这不难理解，我们接替的区域原先属于诺尔盖，诺尔盖也因为难民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鹰派和鸽派因为难民的分歧最终导致一名鹰派携带武器冲入鸽派的聚会并射杀超过20余名人员而结束。顺道一提，该人因为诺尔盖的“人权尊重”，在诺尔盖的某个豪华监狱里进行无期徒刑。
“您好，”一名看上去是中尉的中欧人赶紧转过身来，对着东方暮雪敬礼：“德意志第三边防大队，中尉，诺曼芬·巴图鲁。”
“您好。”东方暮雪点头回应，巡视四周，并未说话。
只有门口的这间我也不知道称之为什么的房间亮灯，四处都在黑暗中，引起人的所有警惕心理。
“请您告诉我，”东方暮雪指着角落里一名倒在地上的男子，“这是哪位？”
她冷冷地扫了诺曼芬一眼：“如果是不明人员，我有权就地击毙。”
房间里酒味刺鼻，凌乱的玻璃碎片到处都是，烂醉如泥的壮汉躺在角落，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不过相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更吸引我们的事他手里的HK416N，是个学员都对它充满了渴望。
“起来，”东方暮雪直接把步枪对准了他，“第一次警告。出示你的身份，否则我会选择开火。”
“好的，好的。”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和酒沫混在一起。他无视了东方暮雪的枪口，瘸着腿向外走去，直到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中。暮雪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什么人啊。”我小小地抱怨一句，又转了回来。东方暮雪最后看了他继续和诺曼芬交流：“我们可以交接了。让我的人进去。”
“抱歉，曼因斯坦他……我想我需要先去看一下他。”诺曼芬脸上露出稍微的着急，“地图和文件都在桌上，你们直接交接的地方签个字就行了，我去找一下曼因斯坦。”
语罢他急匆匆的离开，就像是从这里逃离。我看着他的背影——同时我也看到卡捷琳娜同样也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阴冷地像一条毒蛇。她似乎是在极度忍耐什么。
“他不是逃兵，你不要以以前的观点看待他。”东方暮雪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接着下达她的命令：“072，你们去检查一下各个房间尤其是有没有偷取装备。029，你们去关键设施，优先检查电力站和武器设施。哦对了，厨房千万别忘了。”
收到命令的季凌打开枪口的战术手电，向内部开始推进，我马上跟了上去。东方暮雪的命令倒是让我们想起一件事——只剩下两个人的前沿哨所，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人？
一左一右地戒备，雪白的灯光像雪白的利剑。第三个进来的洛冰随手拍开灯，室内干净整洁，与外界格格不入。窗外什么也看不见，我一瞬间产生了正在某个大都市深夜加班的错觉。
等等，这也能卷？
继续推进，进入走廊。走廊内重复的房门让人看起来每一间都有危险。但是室内作战反而是我们目前的强项，主要原因还是我们假期在燕京的时候也只有这可以练。
可能有外界的人来过，我们也无法确定。老鼠，一块匆匆忙忙被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扎在雪白墙面上的肮脏手印。各式各样的痕迹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我感觉老不对了啊。”杨适修在队伍后面押尾，“总感觉有开门杀……你们为什么都盯着我？”
沉默。
沉默。
沉默。
“干嘛？”杨适修被盯得发毛，一瞬间感觉就像是被比利·海灵顿盯上了一样，鸡儿的汗毛都要倒立了。
“你们干嘛？”
沉默。
沉默。
沉默。
“能不能讲话？”
“WOW。”“可以的。”“确实。”“厉害的。”“咋会这样呢。”
好敷衍啊。
“你们以为我没看过糊弄学吧！(震怒)”
——！
头顶上的灯光噗地闪烁几下，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被吓了一跳地我马上转身，把枪口对准门口。
瞬间行动的动作整齐，声响连成单一的“哗啦”一声，枪口的灯光直射各个潜在的出口或者是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
空气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029，072，通报你们的状态。”东方暮雪的指令从耳机中传来。
“这里是029，无异常，正在前往电力站。”瓦尔京娜回复，“为出现不明人员。多痕迹。”
“我也一样。”
“疑似有人入侵，人数不明。”瓦尔京娜继续说。
“我也一样。”我马上跟上。
“建议继续派遣后续小队继续任务。”瓦尔补充。
“我也一样。”
“你张飞呢？”东方暮雪反问道，“行，我接下来在派几队过来，你们先推进。看来有人不太喜欢我们来这里。”
耳机里没了声息，我手势示意继续前进。下一段走廊里我们开始移动至走廊正中央呈一条直线前进——在走廊里这是可以使用的，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来自跳弹的威胁。
“什么人——Who！”领头的季凌怒吼，喊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喊的是汉语而且没有打开同声翻译的实时外放传译，临时换成英语。
“有人吗——我没有看见！”季凌追上去的同时我迈开腿，跟在他后面。
“有有人人！”季寒话因为紧张连在一起，“前面有一个人，往右边跑了！”
与此同时，AK标志性的枪声撕裂夜幕，尖啸着打破了勉强的平静。
“这里是029。”瓦尔京娜平静地说，“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