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坐直身子端正态度开始慢慢讲述,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今天下午3点,二班的约翰尼·马尔修斯和四班的杨适修在进行武装押运的路途中遭遇身份不明的平民,接着在一分钟后遭遇两名武装人员袭击。"
"杨适修?"我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脑中检索后我想起来对应的人,"他不是医疗兵吗?"
"对啊,所以伏击者不是由他们解决的,而是一架临时改变任务的MQ-1无人机。"
"那这么说那架飞机是……"
"本来是去接应你们的。"艾米莉卡接过我的话茬,"但是你们那里出现了防空武器。"
叶凡下巴微抬:"不错。所以那架MQ-1无人机飞到半道去改变航线前往了那个山谷,一枚精确制导炸弹解决了所有问题。"
"那发生了什么事?"我提出疑点。
"听我讲完。"叶凡摆摆手示意我稍安勿躁,"约翰尼在结束战斗后执意要对平民中的一名女性成员进行贴身检查,结果……"
叶凡长吸一口气:"她身上有炸弹。"
我和艾米莉卡双双叹气。咖啡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其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苦,呛人心扉。我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向窗外,夜幕中没有一丝光。
"这是第七个了。"我叹息道。对于同僚牺牲的悲伤中,也有那么一丝对于兔死狐悲的感觉。这就是战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在旁边欢声笑语的同伴在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离开,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在出现第一个死者时整个克雷伯尔军事基地都陷入一种恐慌中,第二天大家就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悲伤不会减少伤亡。这也就是仅仅只是半个月浥特兰的学生就发生了在学院里训练一年也不会有的改变,战争是磨练人性最好的武器,要么开枪杀掉别人,要么死的就是自己。或许有些人不会恐惧于自己的死亡,那那些与你朝夕相处的同伴的呢?
艾米莉卡抬起头,海蓝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叶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官方报告应该是明天才会发布,不过C院和D院已经下定论了,现在高速你们也无妨。"叶凡也随我们一样叹了口气,絮絮叨叨,"一个月前,还驻守在这里的'北方联盟'军队与反.政.府.军.在一个小村庄展开激战,双方死伤惨重,整个村子差不多都打没了,那个女人的丈夫孩子就死在里头。你说怎么着?他们两边打着打着炸塌了一座小楼,一家四口大的小的全给活埋在里头,只有那个女的抢救过来。她今朝就是出来复仇的,浑身上下都绑着土制炸弹,给逮着我们就炸我们,给逮着反.政.府.军.就炸反.政.府.军.,只余刚才那架飞机--"叶凡抬手指天,"--上面就是约翰尼的遗体,今晚连夜运回埃斯比约。"
我没说话,看着窗外不语。艾米莉卡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面目圣洁:"阿门。"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艾米莉卡接起通话嗯了几声后起身:"我先不吃了,今晚提前出发。"
她一路小跑着离开餐厅,银白色的长发微微摇曳,引得不少人侧目观赏。桌上剩余一半的牛排还散发着热气和黑胡椒的香味。
"我能吃掉吗?"叶凡指着那块牛排,"浪费挺可惜的。"
"你还会这么抠?!"我瞪着他,''不想死就直说。''
"好吧。"叶凡表情里充满无奈,"反正我找你有正事。就像你今天下午的战斗一样,是不是结束的莫名其妙?"
我挑挑眉毛:"就这?"
"别打岔。其实这种战斗这星期已经发生不止一起两起了。在别人的地盘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反.政.府.军.对我们的袭击频率越来越高,我怀疑我们各个班的战斗力和各个数据已经被摸透了。"
我开始理解叶凡的思路,但对他的推论还是感到怀疑:"照你这么说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可这没道理啊?要是反.政.府.军.有这实力早就把阿塔取代了,还用得着我们来这儿要死要活?"
"有的。"叶凡压低声音,"E7组说他们观测到了'神堂'的人。"
"圣堂?"
"圣堂"是世界革命军在阿克利亚以及周围一带地区的分部名称。与其他恐怖组织不同,世界革命军拥有极其庞大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常年潜伏在水面底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有大动作。
如果这一系列背后的事情真的有"圣堂",那么就是说……
我一下子站起来,面容严肃:"你没报告上去?!"
"我报告了。"叶凡面容带着一丝苦涩,"但上面没人相信。E7组失踪了,我是最后和他们联络的人,他们怀疑我和C4通敌。"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得想办法把事情查下去。还有,你一定要记住……"
"今晚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