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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五日 昏 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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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亚 浥特兰所属维和部队营地」

因为周边一带的局势事态危险度极度上升,加上难民营容量又一次达到下一个基数顶峰,波西亚减少了难民放入加大了审核标准。而增加的任务则是巡逻,治安问题已经得到改善,但是西线如果打过来问题就大了——虽然不太可能发生,如果也道尔真的脑抽打过来营地是没有重型武器的,在周边空军到达前,兰彻斯特平衡率就是兰彻斯特屠杀率。

战备值班次数大大增加,但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事做,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值班室……然后大家,嗯,就养成了一些不太好的习惯。

毕竟规定上不准玩游戏,不准看视频,学员们就找漏子看直播看小说,最后形成了一股看vtuber的风气。

于是,当浥特兰区的天空泛白,边缘舞动着金色的线条时,起床的学员们总会在SAFC上看到一些新的帖子:

[然然,然然你带我走吧然然,然然我不能没有你啊然然]

[小舞!我的小舞!]

[我已经不能离开塔菲了喵!已经变成了塔菲的形状了喵!]

[这种事情不要啊]

[主播国籍……区籍是哪区人?]

对于江璃来说,这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

在东方暮雪的请求下她编入狙击组的警戒值班,每次轮值都刚好在天明时结束。就这样,当基地里响起犬吠和学员们互相催促起床的时候,江璃总是待在屋顶或是哨塔上,凝视天空逐渐辨认不清的星辰,或是眺望人群。

远远地看着,既不打扰,也不参与。她终究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自幼开始的训练使得她几乎对什么都不敢兴趣——过多的兴趣会导致危险,久而久之就变成外人眼中冰冷、神秘、不可接近的形象。

可她又喜欢什么呢?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就不想再开枪了,可她除了开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会……她的一生就像是和暴力捆绑在一起,阴影和根须纠缠丛生,不可分割。

她静静地躺在屋顶了,无人打扰。风慢慢吹过少女的脸颊,露出她包含迷茫的双眼。她的M110躺在身边,和它的主人一样,一言不发。

“江璃?江璃?”诸葛雨从窗户探头,“吃早饭了。”

“起这么早做什么?”

“反正我们现在也算休假嘛,早起晚起也没有什么区别,你看,”诸葛雨炫耀似地从窗户里伸出自己的平底锅,“我刚煎的荷包蛋——啊啊啊掉了!不要啊!”

无视诸葛雨的惨叫,江璃收起防滑毯,麻利地从屋顶翻入窗户。在餐桌前集合的小队员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季寒把餐点端上桌,回头喊道:“开饭了,别玩了!”

“等下等下别打扰,”季凌疯狂敲键盘,笔记本被他震得就像下一秒就要裂开一样,“能赢能赢这把能鸡!”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看到这个草丛都有鸡味,这棵树,这颗石头,都有鸡味!”杨适修比季凌还激动,“梁栋开开开振他!开开开!”

“我连住我连住火男准备把大交了把大交了!一刀,两刀龙王愤怒杨适修打他大他!”

“我控住了我控住了!”

“打,好振!连上去我f了我f了这场我们可以——”

啪。

被三人吵醒以至于忍无可忍的洛冰拔掉了路由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视了三个快要发癫的傻子,洛冰坐在餐桌前,开始等待季寒的投喂。经历了小小挫折的诸葛雨回到电磁炉前开始准备下一个荷包蛋。路晚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期带着帽子从而被压的死死的短发,顺道揉乱了洛冰的。不过后者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坐着又睡着了。

原先所谓的短期休整已经差不多两个半星期,别说打枪了,现在人都特么快废掉了。对于江璃来说这样的生活安逸地有些过分,远离了危险和战火之后,依旧铭记在本能里的肌肉记忆在呼唤她前往她想去的地方。

你是只会用杀杀杀来解决问题吗——路晚晴曾经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二中回荡。如果她当初没有听素白筠的话,如果她当初表现得差一点,如果她当初的表现在好一些……顾柔,顾柔是不是就不会死?

初生的日耀投落在地板上,少女眼中反射的却是涟漪般的迷茫。或许是因为四周的喧嚷,狙击手的表现并没有被人所发现,除了她自己。

江璃回过神来时指甲已经陷入手腕当中,拔出来只剩下几抹嫣红。

“吃早饭了。”她听到有人呼唤她。第一个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顾柔,直到她又同样突兀地忆起顾柔已经死去这件事。记忆里的血腥和此刻的阳光惨烈地碰撞,让她分不清谁是谁。

“哼哼哼~”季寒哼着小曲把早点端上桌,“荷包蛋在诸葛那边,其他都好啦!”

“又是粥啊。”“我想吃拉面。”“我也想吃。”

“吃吃吃你们吃个头吃吃吃,”季寒只留给他们一个好看的白眼,泼墨般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起伏,“一天到晚熬夜,喝粥养胃去吧你们!”

太像了……来自顾柔的回忆又占据了江璃的脑海。为了掩饰眼角难以忍受的湿润她端起碗,任由眼泪落入碗中。

所以她不喜欢闲下来,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过去那些已经发生从而不可逃避的痛……

“我吃饱了。”粥喝完后她马上离开了房间,以防止想起更多的回忆。

于上午执勤或者是有任务的学员此时都集中在大厅,做着热身或者是任务安排,队长们拿着棍子在任务板上指指点点,向着所有人说明今天的任务要求。悬挂的电视机里播放下一条新闻:“叙比利亚局势依旧在持续恶化,在双方同时得到援助的情况下,叙比利亚未来处于一片迷雾当中。白宫发言人声称,除了世界革命军以外,恐.怖.主.义的支持者们还有别的经济来源,还有可能是……”

“江璃同学?”大厅里突然传来呼唤。思绪被打断的那一刹那江璃瞬间把手握在自己的SG552上,转而松开,看向声音的来源。

叶凡站在售货机边,他拉了拉自己的围巾,示意江璃自己有话要对她讲。江璃也拉低了自己的帽沿,慢慢朝着售货机走过去。

“什么事。”江璃率先从售货机上按下选项,饮料伴随着咚咙闷响从栏中划出,“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就不能因为别的事情来找你吗?”叶凡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挑衅,“毕竟江璃同学这么漂亮……新出炉的排行榜里你可是和季寒、洛冰还有东方暮雪杀得不可开交呢。据说现在你已经超过了东方暮雪成为了第一——”

“你少讲废话。”江璃眸子里寒光一闪而过,宛如黑夜里的冽寒,“有话快说。”

叶凡尴尬地挠了挠自己垂到额前的头发,把它拨到一旁,露出一个尽量阳光的笑容:“顾逍遥让我来找帮手……”

“什么帮手?他怎么会需要帮手?”江璃眼睛眯了起来,透露出令叶凡胆寒的危险。但这种感觉马上就在他上交自己手机时消失。在他的指引下江璃打开了SAFC上的聊天记录,青葱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在一个页面停下。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呼叫海蛇,呼叫海蛇

叶不烦:你搞什么飞机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搁哪儿

叶不烦:你说还能干什么

叶不烦:事态上升了,搞情报呗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要找窑子

叶不烦: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叶不烦:你对得起你的ID吗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对了,你有没有帮手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来也行

叶不烦:???

叶不烦:我来干什么?

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逛窑子还不带帮手?

明明是背对自己,叶凡还是清晰地从江璃身上感到了杀气,以及不知道她和谁的谈话:

“喂,是我。我出去一趟,不超过48小时。对,有点事。”

……

顺着地址,我找到了叶凡留给我的安全屋。安全屋被掩埋在一片废墟之下,得先从钢筋混凝土的残骸中爬过去,经过满是灰尘的漫长通道才可以到安全屋。

靴子在灰尘上踩出印痕,叶凡很仔细地在每次进入和离开前都重新掩盖了痕迹,从而避免被发现的可能性。

“布置不错,虽然有些小问题。”希尔把中央的石子碎屑踢到一边,“中间位置通常不会有落石,除非它已经要塌了。”

“应该休息了,步行这么远,过会儿要是打起来老夫的战斗体力可能不够。”胡地抱怨道,“希望有喝的。”

“等我开门。”

仅仅挂了铁锁的木门被我用钥匙打开,拉出门栓,推门而入。安全屋里的空气比外面稍微清新一些,室内干净,角落里摆着两箱矿泉水。

枪支武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旁边桌上,连带着维护工具和备用零件,和撂在盒中的子弹。胡地把主要负重放在桌前,迫不及待地前去补充水分。

本次携带的武器装备极多,而且还都不是先前使用的家伙。突击步枪使用的是季凌最喜欢的MK18,因为便携性和威力,这把步枪成为了那些并非T1的特种部队以及很多雇佣兵在此类任务环境下的最佳选择。枪上使用了T2内红点加上G33的结合,再在导轨上加了一系列配件,战术风十足。

希尔也同样卸下了她的武装,并非7.62口径的G28,而是一把加装了中远距离瞄准镜的HK416。我则卸下了身上唯一的轻武器——一挺M249 SAW,以及层层叠叠的弾链。在我解除武装的时刻希尔和胡地也从身上甩出各种可能会用得上的战术装备,一堆圆柱体逐渐在桌上散开。

步枪、射手步枪、机枪,在加上胡地额外携带的一把产自加麻大的C14“森林狼”狙击步枪,现在的武器配置已经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步兵作战任务。也道尔的封锁在近期加重,再往核心区域的道路也被毁得七七八八,装备只能由自己带进去。

我们出发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而现在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已经是下午了。负重里还有口粮补给,幸亏叶凡说安全屋还有弹药,不然更麻烦。

这里叫做沙城,势力上属于阿普唑仑·法塔赫,核心区域。每片混乱之地当中都会有几个被重新立起秩序的地方,沙城便是也道尔一带的代表。

任务可能要好几天,今晚会是第一次进入,依靠叶凡的话来说会有人到达安全屋带我们过去。身上没有负重后我马上就躺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开始恢复体力。

没有电力,唯一可以使用的光源是一盏马灯,旁边还放着一个军用打火机。没有人选择打开它,昏黑的室内无人启用光明,都在角落里休憩,就像在舔舐伤口的野兽。

“外面有人。”希尔突然说道,从腰间抬起手枪,缓慢的指向门口。门口同样响起了敲门声:“可以开门吗?不然我就进来了。”

江璃继续说道:“不要想着用武器。我要是丢个震爆弹进来,你们都得失去抵抗力。”

“江璃?”我马上蹦下沙发,不可思议地打开门,看着走廊里站着的少女,“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江璃掀开斗篷帽子,怀疑打量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游走,看得我裤裆一凉,“你不是说你要去.嫖.吗?”

“是谁?”我勃然大怒,“是谁要陷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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