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路过的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注意到什么，就被一双手拉入房间内，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任何来自女孩的温度就如遭重击，陷入无意识的黑暗。在这之后，我扛起人，锁死在厕所里，让他和水泥地板尽情接触。
“如遭”两个字其实可以去掉，江璃的掌切快狠准地落在他的后脖颈上，就像调查兵团面对巨人那样。
没有多久，处理掉尸体的原先服务生急匆匆地上楼，身后领着新的女人，她低垂着头，脸上带着鲜红的巴掌印。
“喂。”
应着江璃的要求，我冷淡地呼唤服务生：“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过来。”
“是。”他马上低头弯腰，一路小跑到我面前：“您……”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马上落入江璃的毒手，江璃像是流水线服务一样流畅的把他变成了下一个进入洗手间的客户。后面的.妓.女还处于一脸懵逼时我取出手枪，对准她，示意她过来而且不要出声。
还以为我们要白嫖(实际意义上的)的妓.女.马上举起双手照做，她还没做出什么实际动作就被江璃拉入房间，按在墙上逼问。
狙击手的审讯很快结束，也是没遇到抵抗就解决了问题，江璃把人和上一个躺尸摆在一起：“伽马，我在四楼的403房间，需要前往五楼的517，需要外围情报。”
“收到，正在检索。”胡地回复，“五楼走廊目视两个移动目标，轻度武装。剩下的看不见。”
“走吧。”我抬起手枪靠近胸口，准备从楼梯一侧靠近。公馆里没有监控——或许是在建设的年代没有普及，或者其他原因。江璃想了想什么，没有说话，举起步枪和我背靠背地推进。
蔓延的嫣红落在眼中影响视觉辨认的第一速度，不但是对我们，对对手也一样。楼梯口的敌人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要开枪，五颗子弹穿胸而过后他倒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随后我才听见江璃的感叹。
“难办。”江璃像是在叹息，“突袭吧，来不及藏起来了。”
“啊？”
“出去了再说，已经来不及了。”江璃换位到前面，“直接上。”
步伐控制，上楼，快速射击，江璃的射击就像表演一样流畅，每人各赏了两颗子弹之后就快步上前。我控制江璃背面，刚好下楼的服务员眼中的惊恐还未消散就落在地上。
干掉这些家伙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也道尔手上就没有几个干净的人，尤其是查卡巴伦。在进入波西亚之前我们就被告知过几个有名的通缉犯，查卡巴伦就是其中的一员。况且：他还在原有的案件中被称之为“供应商”，从所有已经找到的线索来看，这些人口贩卖其实是像商业活动一样分部门多线进行的，苏卡就是其中和器官有关的部门，鬼晓得我现在脚底下会不会就是他的另一个部门。
“伽马呼叫阿尔法，观测到五层走廊里有两名人员活动，是你们吗？”
“确认。”
“收到。”
看了一眼后方，我转回前面，在江璃枪口直指前方的时候密切关注着最近的门。517的门口接近走廊中间，我的任务就是来回调整姿势分别对准身前和身后，防止近距离出现敌人。
快速但是安静地穿过走廊，数字已经开始向着17接近……右边！
陡然的杀气穿越门框，我反应了过来，但此时江璃的反应更快，她马上倒退连着我一起后仰倒在地上，身体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咚”一声。
搁着房间AK105透过消音器的枪声并不明显，子弹穿越门板从天花板到地面四散，像毒蛇一样致命而蜿蜒，被打烂的碎屑四下乱飞。出于动力学，子弹刚出枪膛未进入最佳弹道时就进入木头会导致强烈的分布离散，子弹很难命中目标。
与他相反的就是希尔的子弹，随着森林狼的呼啸，点338拉普麦格农旋转着发射，被击发的弹头自隐秘角落直冲400米外的窗口，再冲入木门，命中门后可怜蛋的锁骨。完成任务的弹头动能实质上已经所剩无几，只是刚好命中了防弹衣的薄弱不部位，从而侥幸达到致死。
我并不知道远距离的狙击，摔倒以后江璃在我身上翻滚，转体趴在地面上瞄准原先我身后的方向。就在这时，503和515的门也同时打开，冲出以两人为一组的行动小组向我们包抄。
右肩、左臂和大腿同时作为支点，我毫不犹豫地指向全自动射击，攻击破洒在两人的上半身溅出几寸长的血花。而在身旁，江璃再一次展现了神乎其神的点射能力，四发解决两个人之后翻滚起身，半蹲着警戒。
全自动泼水耗尽了步枪的子弹，抽出手枪，主动向前移动。走廊尽头冲出一道人影，在我用手枪攻击之前远处的狙击弹再次到来，没有了木门的阻碍，这一次的狙击弹之间把他洞穿，使得周围的大理石表面染上一层血红。
“换位。”江璃提醒我，她很快越过我的位置继而转向，到达517的门口。示意之后我靠在门的右边警戒，后踢脚踹开门，江璃顺势进入。
进门时刻就有人阻碍，门后伸出的胳膊一把按下江璃的步枪想要动作，却没想到江璃第一时间放弃了步枪，左手抽枪单手速射，不是莫桑比克射击法但是命中位置如出一辙，被爆头的尸体向后倒下。
“清空，可以进来了。”江璃平淡地说，“让我看看.......”
她的话戛然而止，我跟进来想说些什么，随后也陷入了和她一样的沉默。
“这里是伽马，呼叫阿尔法。”胡地没有停止呼叫，“阿尔法？你们出现了什么情况？”
“目标重伤。”江璃回答了一切。现在的芭莎已经不需要我们去进行辨认，她虚弱地躺在原先为客人们准备的床上，腹部的伤口可以窥见白花花的肠子和不断涌现的血液，以及迅速衰退的生命气息。将近半黑的血液带着二价铁的气息流出，如同凝固的实质的黑暗。
看到我们进来她眼中闪起强烈的渴求，我快步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事可做——对此早有预料的敌人在她的气管上补了一刀，然后拔掉了她的舌头，使得她无话可说。
她会在几分钟之内就因为失血而死，毫无疑问，我现在是她最后生命的目睹着。
江璃忽然冲了上去，俯下身对准她的眼睛：“告诉我我去哪里找查卡巴伦活着任何人，我们会给你报仇的。告诉我！”
“阿尔法，外面有人包围你们了，在你们楼下，也是野路子！”有新发现的胡地紧急呼叫，“贝塔，你们可不可以看见什么？”
“我们还在外围，需要我们进去吗？”等待多时的路穷马上呼应了伽马。
“说，告诉我，说，口型！”
“很近了，第一个已经上五楼了，阿尔法你们做好准备没？”
“到底需不需要我们？”
“……做什么？”
“……告诉我！”
“战斗距离！”
嘈杂的声音，接近的危险，心跳，江璃的催促，我在思考我应该做什么，手自顾自地把新的弹匣塞进去，然后一拍，就像所有士兵应该做的那样——
直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出现，我明白我现在该做的无非只有开枪而已。
因为希尔已经动手了。
耳麦里胡地已经喊出了交火，狙击枪带走一人，失去控制的身体瘫倒在地板上。也就是在那一刻发现远方打击之后分队里所有人趴在地上，除了在最前面的两名突破手。
随即意识到对方会干什么的我一脚把门踹上，震爆弹撞在门上再度反弹，爆发出白光和怒吼，和齐刷刷的惨叫。
从声音上来说至少有六个人，希尔没有放过点名的机会，又补了一枪干掉末尾因为看屁股从而唯一没有被闪光弹影响到的队员，也不知道应该叫他幸运儿还是倒霉蛋。
开了一枪后她就感到不对，危机感从脊椎里一路上传到脑海，刺痛了她所有的神经。直觉表现出了远超大脑的掌控能力，她向右翻滚，NATO弹擦过她的携行具，涤纶断裂和子弹撞击的响动恰好在同一时刻奏响。
死亡的撞击声同样影响到了胡地，晚于希尔一秒意识到有人在攻击自己之后胡地向地上猛踹了一脚翻滚，使得自己险之又险消失在袭击者的瞄准视野之中。翻滚没有停止，胡地从楼宇之间的缺口跌入下层当中，第二颗子弹也穿越他先前的掩体，最后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很强。”希尔对着胡地打出手势，黯淡的光线使得胡地只能勉强辨认她的手势，“估计有热成像。”
“热烟雾。”
“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找机会。”
确认之后胡地趴在满地的残垣断壁中：“这里是伽马，无法提供火力掩护，OVER。”
我开始从柜子椅子里寻找一切可以用的东西，老旧而肮脏的情.趣.用品落了一地，杯子在地上弹跳式滚动。脑中所有的方案已经被我自己直接否决掉了，第一方案是冲出去速射点名，我没有这个实力；第二方案是送个雷子给他们，动静太大，为了不引起楼下人群的注意遇到的人都默契地使用了消音器......
第三方案出来了。
“什么？”江璃还在对口型，只不过一直使用的步枪指向已经转向门口，“ste......”
“阿尔法呼叫贝塔，搞点大动静出来，打那个最明显的！”我把手放在手雷上，“快点！”
“你说什么？”
“打那个最明显的！”
语落的时刻我丢出手雷，往回扑倒，等待着爆炸声响起。还没等到雷管作用外界就响起慌张的喧嚣和混入其中的尖叫，如滔天的海潮，直至悬空的黑月。
“走。”爆炸结束后江璃又补了一颗出去，“跟我走？”
“哪里？”
发问之前江璃就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紧随而落，魅光和幻影的闪动间我摔在二楼阳台上，浑身发疼。女孩马上将我拉起，她同时单手持枪警戒：“有受伤吗？”
“应该没有。”
“那就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警报声没有亮起，在一切陷入混乱之际人群中亮起各类武器的光芒，所有在固定武器上的都首当其冲地遭到了射杀。警报没有响起，不知何时，原先绿色的电源指示已经熄灭，像是在发出沉默而又讽刺的笑。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和胡地对上手势后希尔丢出了小型滚筒机器人，罗伯特忠实地按照预设程序向前滚动然后固定，准备运行。
与军事部门不同的是处于庞大的信徒种类和历史，范海辛实质上是一个非常接近于007的组织，资金充足、行动人员较少，也使得研究可以为一线提供一些独有的小玩意儿，例如眼前的DI96号和上一次胡地使用的编程榴弹。
DI96，防御性步兵产品，产品原型为在装甲单位上大规模使用的烟雾弹抛射器，缩减后效果仅仅处于勉强能用的及格线上，成本还相当高。不可比拟的好处就是DI96可以在半秒内就形成区域性的热烟雾，而且减去了暴露的风险。
烟雾和驳杂的热感使得狙击手失去了踪迹，而会馆周边庞大的人群基数也使得狙击手无法辨认目标，不得已放弃了任务。
因为那里似是混乱的焦点，一切风暴的核心。
自德克萨斯一枪结果了探照灯操手，就像引发了一个信号，各路人马纷纷从四周涌现，宛如乌鸦闻到死尸的腐朽，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迫击炮的鸣响在远方如丧钟回荡，死亡的花朵自穹顶之上而落，狠狠地砸入人群当中，血液和残缺的肢体像凋零的花瓣。
“趴下！”“趴下！”我和江璃互相对准对方喊叫，然后一起伏在冰冷潮湿的二楼阳台上，做出和平板支撑相似的姿势。
新一轮的打击马上到来，81毫米的迫击炮弹落在高点上，击碎的石块和破片一起坍塌，流水般倾泄入下方的扬灰当中。有新的人死去，又有新的人出现，枪火和死亡无处不在。
“咻！”
“无人机……”我不可思议地抬头，天空中只留下导弹的尾焰，月轮的阴影下无人机如同鹰隼般划过，带来远处无人在意的闪光。
“我，我……这里是贝塔，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躲好就行。”希尔回答。
耳机里飘过无暇顾及的对话，江璃拖着我一起从窗户里翻阅进二楼，狭小的房间空无一人，满是被惊动的积灰。所有的震动都是飞尘的助燃剂，再加上头顶没灯，我什么都看不清。
“咳，咳……”我还在咳嗽的时候江璃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要出声。”
我点头，江璃缓缓把手收回去，死死地看着门口。突然她活动了，三枪击穿了门板，透出的光里我看到倒下的人影。
“解决。”江璃摸了摸自己的弹匣，“情报已经到手，我们的任务就是跑出去。你刚才的办法很好，现在一片乱，我们该想想怎么出去。”
“我想不出办法。”
“很正常，我猜到他们会在周围，但最有可能是在两点钟行动……有人和我们一个想法。”女孩靠近门口，盯着脚底的黑暗与光斑，“走。”
语罢她冲开门，根本没给我留下思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