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4班在哪里？”我向佐藤一木询问。
这个方向面上压力不大，不然也不会交给B院的人来防守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我应该尽快去找安格赫菲汇合。一路上的B院学员和A院学员很容易就屈服出来，由于A院承担了大部分的作战任务B院的任务都是什么维修、运输、后勤之类的任务，不少人今晚都是第一次开枪杀人，面色惨白。
最后我才发现我们身上比他们多了什么——杀气。他们没有经历过战斗，也就不会带着杀敌的心思上战场导致他们没法就在发现敌人第一时间开枪。
楼上的观光阳台上，一挺M2HB重机枪发散着阴冷的气息，几个面熟却不认识的人在机枪旁忙碌。在机枪组的指引下我带着小队找到了安格赫菲——这位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元气少女如今分外疲惫，面色苍白的闭着眼坐在弹药箱上，衣服也有些破损。
不过身材真好——我呸！我在想什么！
听到我接近的脚步声，安格赫菲睁开眼看我一眼：“我还以为瓦尔京娜会比你们来的要快。看起来华夏功夫还是要比猎熊人要厉害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试图保持她的幽默，即使她很累。
她是班长，一个充分的领导者需要时刻保持自己的乐观积极向上态度——至少是在表面上。
我刮了刮脸，把指尖上一层黑土展示给她看：“我要是真会功夫也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呵呵。”安格赫菲轻笑，“要苹果吗？你右手那个箱子里就有。”
“哪里来的？”我一下子精神起来，翻出苹果，用手擦擦，不管脏直接嘎啦一口。苹果略显青涩，酸味和芳香混合在一起。
我满足地再来一口：“感觉活回来了。哪里来的？”
“运输2班一个叫布鲁克林的老兄的。他昨天刚买的，今天就死了。”
我一下子停止了咀嚼，舌头和渣滓混合在一起，其中的酸涩被无限放大，含糊不清地说：“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我也希望这是个笑话。”安格赫菲幽幽的说，“但很可惜不是。”
“他把自己的上半身弹出车窗外，piapia，”她打出手枪射击的姿势，“然后就掉下去了。没人拉他回来。”
我不再开口，沉默地咀嚼苹果，牙根发酸，只觉得满嘴都是碎渣。过了一会儿季寒抱着弹药箱走过来和我一起压子弹：“有医疗兵吗？”
“你受伤了？”安格赫菲马上睁开眼睛打量季寒。
“不是我。”少女连连摇头，“是他。”
“不是处理过了吗？”
“我处理的。”
“行吧。”安格赫菲闭上眼睛：“杨！”
“到！”
一个年轻男子“呼哧呼哧”地跑过来，用满是血污的手向我敬礼：“4班，杨适修。”
他很高，面目清秀但却瘦骨嶙峋，肤色白皙却病态。他的脸上带着想痞子一样的狡黠，我在叶凡脸上看到过一样的神色，他们是一类人。
我对这个同班同学不怎么熟悉，但是几个小时前我在休闲区从叶凡口中听到过他的名谓：“4班，072顾逍遥。”
没和他多交流我索性就着弹药箱坐下拉开裤腿。杨适修开始尝试解除绷带，但手动了几下后他停下了工作：“绷带粘一起了，可能会很疼。”
“那怎么办？”季寒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翻个白眼：“那快点。”
“直接拉下来就可以了，只不过会……”
“顾，我跟你讲件事。”安格赫菲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她扬起颈子闭着双眼，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我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啥事？”
“你的小队不是缺医疗兵吗？杨也没有小队。”
“这……不太好吧？”我知道自己这会儿表情尴尬，“我之前和他都不熟。”
“你确定？”杨适修一声轻笑打断了我，“我相信你今天肯定听到过我的名字。还有我和梁栋是挺熟的，就住在他隔壁。你要是我信不过我的话他可以给我作保。”
“啊？我……”
“那么就说定了，队长。”杨适修伸出左手，“医疗兵杨适修，向您报道。”
看起来是个左撇子？我心里嘟哝，一边同伸出左手与他相握，杨适修的力气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握手的瞬间我睁大双眼：“艹！”
剧烈疼痛一下子从小腿处传来，杨适修干脆利落地用右手撕去绷带，随后哗啦啦的把医用酒精倒在伤口上：“忍着点儿！”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酒精带着火烧般地疼痛蔓延，周围一圈不是伤口的地方我都感觉到疼痛。
三下五除二处理好伤口，杨适修把废弃绷带往旁边无人角落里一丢：“见面礼物，队长。”
“真够得劲的。”我站起来，伤口疼痛但是新换上的绷带没有先前季寒包扎时那种被拘束的紧绷感。“行了，我带你去见小队……人呢？”
季寒提醒我：“我哥在客厅里发现一箱肥宅快乐水，他们就都过去了。”
“行吧。”
我来到客厅，一行人七零八落地躺尸在不知有多少个破洞的豪华沙发上，季凌在听见新成员名字的时候一激灵就呛住了，难受地掐这自己的喉咙。
见到这等良辰美景路晚晴马上助(gong)人(bao)为(si)乐(chou)从背后给了他一枪托。
“医疗兵……医疗兵！”季凌艰难地伸出手。
杨适修神色复杂地感慨道：“你们感情真好。”
“还行。”季寒抛出一个苹果给兄长，后者马上满血复活，一副吃好喝好啥事不慌的样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季寒，他是我哥叫季凌。”
“你们还长得挺……”杨适修刚刚露出友好的笑容就被路晚晴打断：“你好，我是你爹。”
“你好我是…！？”
“别理她。”梁栋声援杨适修，“她就一喷子，没嘛的那种。”
“狙击手江璃。”
争吵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洛冰：“开饭了？”
客厅里一片乱象。我走到窗户旁边，一个人看着城市。身后一群人在那里嬉笑怒骂。
自从他们死后我就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