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靴与滚烫的地面摩擦刚刚好,是下午一点整点这片土地凌然迎来了最灼热的时刻。向远眺望,小镇的影子微微扭曲,仿佛海市蜃楼,新进了50米左右后,所有建筑已经极其清楚,恰好我们与接引者混合。
“艾力克·布鲁克林,阁下。”没有过多语言,接引者直接打开手电,带我们走入地道。
季凌咋舌:“这地道是有多长啊。”
“五百米,阁下。”艾力克拿手电四下晃照,光芒在尽头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不过它可不是由我们修建的,而是属于SAS,弗拉小镇有SAS的安全屋,空中特勤队修建了数条地道,我们就是用它把252送入内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的是……”
“”SAS的安全屋。”
“冒味地问一下,”在队伍后方的路晚晴打断他们的谈话,“你是如何拿到SAS的机密的?”
“这很简单,女士。”艾力克苦笑一声,“我的父亲,他是SAS的一员,先前常年在这一带活动。当他知道我来克雷伯尔之后,他就送了我一张有关于这方面的地图。”
“那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恕我直言,女士。”艾力克背着光,从昏暗中只依稀辨认出他脸上的少许飘渺和迷茫,“我和我父亲关系并不好,我七岁那年……”
行走中的他,眼睛蒙上一层灰雾:“我母亲是个小学教师,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她很爱我。那一天我们遭到了苏格兰独立军的袭击,她死在他们枪上……直到我母亲下葬他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叔叔家长大。”
“我叔叔一直都没有结婚,他是个好人,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开始终日酗酒。在他喝醉之后,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骂我那个狗日的父亲……直到有一天他踩到一个啤酒瓶,从楼梯上掉下来,摔死了。
“在这之后,我父亲找到我,他希望我加入海军陆战队,然后进一步进入第22空中特勤团,我拒绝了——很原因无他,我不想成为一个和他一样他妈的男人,接下来我……哦,哼,我为我的言语粗鲁表示抱歉,各位,但他在我眼里,必定是一个实打实的混蛋,愿上帝饶恕我的过错。”
“按他的说法,我们是不是都得死在上帝手下?”梁栋悄悄问杨适修。
杨适修白他一眼:“想啥呢,要是也是路晚晴先死。”
“我们到了,各位。”艾力克率先爬上楼梯,梯子采用木制,在缺水少雨的阿克利亚可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完整。为了保护梯子,因艾力克的要求,我们依次往上攀登。
季凌伸手协助我脱离地道,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体后,我开始打量四周。
毫无疑问的可以看出来这里是一个绿色安全屋,桌上散落着几把AR和AK系步枪,半遮掩的窗帘,角落里弹药箱的整整齐齐。不偏不倚,安全屋就在兵营的斜对面,透过肮脏的玻璃窗可以望见各个聚拢在一起的人群。
“注意上面。”艾瑞克示意,我依言。太阳炫目的轮廓勾勒出黑色的弯曲边缘,屋顶上有4挺NSV重机枪,依次排开交织的火力网,可以覆盖一整片区域。尽管隔着十几米,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
“这边。”艾力克带我们向楼顶走去,沿途向我们介绍,“接下来我和马戈会协助你们冲进去,然后我们就撤退,这个安全屋自此作废。”
“我们怎么冲进去?”
“这个。”艾力克绅士地打开车门,一个黑不溜秋的非籍男子向我露齿一笑以表友善。马戈的一左一右都架着飞索发射器。“你们靠它进入兵营,直通三楼,一次可搭载两个人。”
我抽抽嘴角,转身看向我的队友们:“谁有办法对付重机枪?”
“队长”,洛冰面无表情,打开榴弹发射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里精光闪烁,“他们四挺重机枪肯定都把弹药箱垒在一块,只要我一发入魂……唔!”
我收回手,诸葛雨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来回在战术平拐上滑动:“我可以提供炮击,队长。无人机机翼下然后挂载了两枚迫击炮炮弹。”
“直接往上面打烟雾弹不就好了?”路晚晴双手叉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身旁的江璃,“你说是吧——你嘛的你在看啥?”
“哦,”江璃若有所思,随口答道,“我希望我今天回去还来得及去煮杯咖啡。”
我:!?!
“队长,那要不要动用烟雾弹的方案?”
“可以吧……”
“不!”梁栋骇然,“让我来!没有人可以在火力压制上猛过我!”
“我同意!”季凌一同主张,“轮流火力压制,有手就行!”
“……你俩怕不是脑壳有屎!就用烟雾的,洛冰把杀伤榴弹给我放下!”
洛冰:?? (??  ̄?? ̄? )?? ??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候后,耳机里终于传来B19班班长奥楚斯汀的呼唤:“Hello,伙计们。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搞一个大动作了。”
“我已就位。”
“准备就绪。”
“就差你了好吗?”三个队长纷纷吐槽。
“开工!”也不知道对谁嚎了一嗓子,刹那间火光盈天,枪声大作。我去,这帮人在里头!
箭头与空气摩擦发出哨声,尖锐没入厚厚的水泥墙壁中,两根钢索铮铮行于半空。两声重复的爆响后,屋顶上笼罩起浓稠的白烟,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晃动。我带着男生四人组挂上钢索,双脚悬空,两耳边呜呜风声摇曳,从窗户神兵天降冲入室中——
只有零星的反抗,季凌的快速反应能力再度得到体现,直接左右开弓“啪啪”几枪,把所有人都解决。
迅速抢占了这间教室,梁栋堵着门口和走廊中的敌人正面对火,杨适修左瞄右瞄的似乎在找机会放冷枪。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我掷出手雷,它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后爆炸,破片冲击到墙面上,激起小浪花般的碎屑。
季凌狂奔几步后靠着墙面大喘气,随后端起步枪,依托墙体开火。我半蹲在旁边,从ACOG中寻找人影。食指带动板机,5.56毫米NATO弹轻盈的穿过大腿肌肉,从而激起血肉的浪花。
头顶上重机枪沉闷而疯狂的开始响动轰鸣,仿佛可以穿透两层楼板,直达我的头顶冲入脑海。本能中对于杀戮机器最原始的的恐惧,让人禁不住战栗。
“冲!”梁栋抬起轻机枪以短点射的方式向前推进,“我压住他们了——卧槽这墙怎么打不穿?”
“那是承重墙!”
“说明楼梯口离我们很近!”季凌振臂一呼,“冲啊跟我上!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我嘞个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季凌后推两步,随后慌不择路地反身扑倒我和梁栋。此刻那三个简单的字母才从他嗓子里冲出:“R!P!G!”
摔倒的我已是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火箭拖着青烟从我们三先前的位置经过,又从没了玻璃的窗户中一往无前地向外冲,没入无尽蓝天,巨响过后我还可以听见杀伤破片“噗噗”冲击墙面的声音。
“把耳朵捂上!”梁栋鲤鱼打挺起身,就近将两脚架架在我身上就扣下板机,沉闷的后座力冲击躯体,直癫得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
“nmsl!”
“我打四岁起就没有见过我妈她还有没有我怎么知道!”
枪口闪烁的火光映红了少年紧咬牙关、略显狰狞的脸,梁栋向左腾挪,不断调转枪口以应付像地鼠一样不断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