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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该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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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的碎片倒映着种种回忆漂浮在空中,让人窒息的黑暗侵蚀着身后的桥梁,而在左慈幽纱面前微弱的烛光像是要引导她前行一般不断摇晃。然而她视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般,将目光定格在身旁的碎片之上。

桥梁,不断坍塌;烛火,已然熄灭。回过神来却早已失去立足之地,奋力伸手,刺痛的感觉通过手掌刺激着大脑。失重的身躯向后倾倒不断下坠,嫣红的液体滴落脸颊化作星光驱散四周的黑暗。

当左慈幽纱再次睁开双眼,浅薄的被单从身上滑落,洁白的天台反射着日光刺痛着眼眸,但天台上那灰白与金色交错的身影却要比日光耀眼。交织的身影在左慈幽纱眼中久久停留,但没过多久她的视线便回到室内,而祁阎熟睡的样貌在脑海中回荡,让左慈幽纱忘却刚刚所见之事。

“小家伙,你盯着月的妹妹都快有一个小时了,还没决定到底想做什么吗?”奥瑞莉娅的声音在左慈幽纱身后幽幽响起。

脸上带着些许红润的左慈幽纱回头望去反驳道:“没…没有,我才不想对祁阎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请不要误会。”

看到如此景象的奥瑞莉娅,摆出一副假装强忍笑意的表情看向左慈幽纱,明明祁阎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样子,还是这么胆小。再说了,只要你真心喜欢祁阎,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趁着那个人还在睡觉的时候,表达自己的心迹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过分在意的事情,就像猎人会选择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一样,反正到最后只要结果想自己所想的一样,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经历过早晨的愉悦后,奥瑞莉娅内心早已发生些许变化。此刻的她可以说已经确定祁月的心思,那么接下来她只需要稍微帮助少女们理清一下感情,不然让月的妹妹误认了亲情,一直当个自以为是的电灯泡也不是办法。

“啊,对了。祁月小姐,你觉得梦中发生的事情会和现实有关联吗?”左慈幽纱看向在厨房准备的午餐的祁月。

“梦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在意而已。”

听到左慈幽纱回复后的祁月放下手中的厨具,望着从锅里微微升起的水蒸气,淡淡的说着:“梦境是过往的现实或者说是对重要回忆的重现,曾经有这么一个说法。无论如何,能够在梦中出现的现实对你来说一定是重要的事情吧。而且,事到如今就算后悔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祁月陈述着自己的想法,而传到左慈幽纱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梦境中左慈幽纱在坠落前最后抓住的碎片,便是那段和祁阎一起的时光,祁月的话语再一次让左慈幽纱认识到祁阎在她的心中的地位。在内心深处,她对于祁阎的情感已经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但两人之间隔着的薄纱又是否已经到了可以拆穿的地步?幽纱曾正面表露过热切地情感,但这份感情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正面回应,祁阎的态度又似乎给了一丝飘渺的希望。“至少,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左慈幽纱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祁阎,脑海中不禁想起学院中发生的事情。就像往清水里滴进一滴桃红色的染料,绯红开始爬上脸颊,舒适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燥热,心脏按耐不住地急剧跳动。左慈幽纱缓缓走向祁阎,看着那樱桃般小巧的嘴唇慢慢的低下头向它靠拢。

柔软的感觉在唇齿间绽放,温热而杂乱的吐息捶打着脸颊,突然感到脸颊传来异样的祁阎缓缓睁开双眼。粉色的长发遮蔽阳光,淡紫的瞳孔微微弥散,淡淡的花香满溢出鼻腔,香甜的味道在口中久久回荡。

“哇!!?”

祁阎慌乱地推开面前的女孩,两人静静的望着彼此。祁阎的面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而左慈幽纱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任何改变,大胆与羞涩,坚定而又热切。同时脸上一阵坏笑的奥瑞莉娅、毫无变化的祁月渐渐的从祁阎眼角出现。

“你…你在刚刚做了什么幽纱!!”祁阎慌乱的挥舞着手臂,她从来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在她的印象中幽纱对于自己仅仅是出于敬慕,或许表达的方式有点太热情,但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是说,我…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吻了你。”

“这真的不是什么惩罚游戏吗?”

左慈幽纱平缓的摇头打破了祁阎的幻想,事到如今祁阎也只好承认事情的发生,以及心里数次自我否认的,左慈幽纱对她的情感。再加上刚发生的事情也被姐姐看到,姐姐没有阻止的话也就说明她已经认可幽纱了,现在的自己到底如何是好?

如今的祁阎正站在一个哭笑不得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她认为喜欢的祁月,而另一边是她难得交到的朋友。如果单论现实,她的选择也仅有左慈幽纱一条路,因为禁忌之爱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不被认可的存在。不然随便找个少爷家族联姻吗?想想都知道祁阎绝对会在初次见面当天就逃走,并且给对方一个巴掌。

“你是想辜负左慈家大小姐的觉悟吗~”奥瑞莉娅不安好意的声音在祁阎耳边响起,祁阎不满的看向正在偷笑的奥瑞莉娅。

“小阎不接受也可以,没关系的……”左慈幽纱小声的说着,眼中显出闪闪泪光。

祁阎苦涩的笑着,她十分清楚这是配合着奥瑞莉娅言论的演技。面对拱火的奥瑞莉娅,她确实没有办法,但如果没有奥瑞莉娅的拱火,幽纱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到头来万恶之源还是奥瑞莉娅这只老狐狸吗……

沉默充斥着房间,但气氛没有变冷。祁阎决定先暂时不理会这两人的配合,她用余光打量着祁月,试图看出自己的姐姐对这件事情到底保持怎样的态度。遗憾的是祁月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祁阎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莉娅别闹了,妹妹也是,情感上的问题就不要问我的意见,我可以保护你,但我不应该也不会控制你,遵循内心的选择就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奥瑞莉娅无奈的摊开双手,向左慈幽纱示意她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问题的答案只能交给祁阎自行判断。

左慈幽纱默默握紧拳头,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也是她未曾设想的。她原本只想和奥瑞莉娅说的那样,偷偷地释放一下感情,谁又能料到祁阎会突然醒来。既然已经被小阎看到了,她也只好表露自己的心意。

祁阎看向左慈幽纱,脑海中不禁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个采光很好的宿舍,那个暴雨滂沱的日子。看向祁月,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回到那个惊魂的夜晚。那座略显陈旧的楼房,那个无力的自己。

许久,祁阎缓缓张开嘴唇,小声说着:“幽纱,笨蛋。要是连累到家族,你这辈子就只能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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