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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折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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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了三个学前班,并愉快的玩耍了半年后,毅鑫上了小学。毅鑫从小生活在桂花小镇老街上,四岁又去了母亲娘家那边生活了一年,五岁上学前班。可以说过得相当不错,因为家庭条件不差,四岁时在父亲的影响下接触了电脑,从此开始与电脑不得不说的孽缘,不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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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小镇的老街上,有着十来户人家,其中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物在这条街上突兀地立在那。顺着泥巴路拐角接上水泥路,再往前走二十来米便是这栋突兀建筑物的大门。大门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卷帘门,门前有一个两米多近三米宽的斜坡,卷帘门旁红色的瓷砖上贴着“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的春联,横批有一半在风中摇曳着,只能见“家和”两个字。

每逢白天,这家人的卷帘门都是大打开的,今天也不例外。穿过卷帘门,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小男孩,用铅笔在楼梯边的墙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奶奶…今天…教我…学…字…?” ,写到“字”的时候小男孩顿了一下,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进里屋拿着一本字典出来,然后对着新华字典上的标志,在“学”字的后面画了上去。

“奶奶今天教我学字典。”男孩一字一句的念了一遍,“写好啦,这样奶奶就不会忘了。”

说完又屁颠屁颠地将字典放了回去,拿出父亲用来打印的a4纸,用水彩笔在上面“创作”。

等父母回家后,只见家里面乱透了,水彩笔地上掉得都是,桌上还摆着三只水彩笔,黄色的笔盖不知去哪了,红色的笔盖倒是没丢,但是立在桌子上,像是接受过某种神秘训练,至于剩下的一只蓝色的水笔则是好好的放在水彩笔盒子里。

“毅鑫?毅鑫!你这屁狗又不收拾!”母亲生着气对着整栋楼大喊。父亲默默地将水笔收拾好,突然看到桌下有几张被踩得都是脚印的a4纸时,脸不由得黑了几分,但还是忍着没有说话。

将地上的a4纸收拾完,正准备收拾桌上的残局时,发现一张用水笔写着“明天我罗毅金金金是小学生”的a4纸时,不由得心一颤。望了眼正在生气满楼叫着自己儿子名字的妻子,心中有什么坚定了下来。

至于毅鑫,当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了,小孩子嘛,不是玩就是睡觉。母亲上楼来看见毅鑫时也是满脸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闹腾的,说淘气也不至于天天出门到处乱跑,说不淘气嘛就在家里面搞这搞那。

他堂妹没离开之前,还和堂妹一起过家家,把化妆品和糠和着当饭来抄。还好不会点火,不然就出大事了。

想毕。母亲去楼下帮着奶奶准备午饭。

毅鑫的梦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慢慢的一个一个的云团飘了出来,构成各种各样的图形,可能会有巨大无比的恐龙,也可能会有数不清的喜羊羊在追着灰太狼,亦或者有自己成为了伟大无比的发明家,要什么都可以自己用知识发明出来。这些,等等,都是小孩子奇思妙想的体现。

就这样,一日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罗毅鑫,你的座位是那。”台上戴着眼镜的年轻老师用手指了指第二排的某个位置。

老师淡黄色的长发束成马尾披在身后,等座位排好后,毅鑫也知道了老师的姓氏,和自己的姓氏的发音很相近,是骆驼的“骆”字。是教语文的。

接着是数学老师,姓梁,这个字毅鑫写了一年都还是经常写错,错写成“粱”啊,“黎”啊,或者写成“刃”啊或者两边点都不带什么的。

由于是小学,还是一男一女做同桌,那时的毅鑫根本不会在乎同桌是谁,只知道是同学。

相处两周之后,毅鑫因为语文与数学基础不错,没有被老师变相“夸奖”过,他的同桌也是。一个长马尾的运动女孩,在后来的班干部竞选上成为了副班长。而毅鑫自己也不过是个小组长,小组长的活只是按时收作业,没其他的任务。相较于高职务,那时的毅鑫还是更向往自由玩耍。

尽管在竞选班干部时坐得比谁都直(毅鑫认为的),汗都因为僵硬的身子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不出常规,不到一个学期班上就有着好几个团体,女生那边毅鑫不太清楚,男生这边可以分成好几个派系,有以班长为首的运动系男生的团体,有以喜欢玩枪战的男生团体,有喜欢作弄女生的团体,也有像毅鑫这样喜欢用画画方式来玩游戏的男生团体。

毅鑫也从那时起开始了大作“罗氏密传”的写作。

和毅鑫玩得比较好的,有同乡的一个小胖子,还有他的同桌。经常在上课时涂涂画画,小声说着悄悄话什么的。上课和同桌“小橙子”互相用脚问候对方的桌子,在桌上画着不知所谓的三八线,在“罗氏密传”上写着谁谁谁的等级,诸如“罗毅鑫Lv3,血100,攻10”

什么的。

因为接触电脑很早,所以班上大多流行游戏都有所了解,都能和相关的同学聊上几句。

后来的毅鑫将一年级的生活称作“无忧无虑的一年“。

二年级与三年级的生活与一年级相比有很多改变,比如同桌变了,自己的小组长的职务被撤销了,“罗氏密传“写到第五部了,第一次被请家长了。

毅鑫也学会了装大款了,从家里偷来的钱拿来给要好的同学们买吃的,玩的。回家被逮住也学会了撒谎,刚开始还不太熟练,后来一张口就是谎话连篇。作业也学会了偷工减料,除了数学。对于数学他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似乎是因为他的父亲经常吹牛时说小时候我数学多好多好之类的,这也许就是小孩的较劲。也可能是因为父亲说他英语差得怎么怎么,每天早上背500个单词之类的吹牛话语,毅鑫开始对英语感到反感。

毅鑫开始了他认为最“无形中改变自己“的两年。

他开始学坏了,但仅限于自己。还是和过去一样不喜欢打架,准确说是认为自己的身板谁也打不过。回到家看着父亲满脸焦虑的脸,心中想的

不是怎么好好学习而是怎么晚上偷偷摸摸起来偷玩电脑。

毅鑫每天晚上就像特务一样,从门缝盯着 父母的房间,等灯熄了就溜出自己的房间来到电脑前,蹑手蹑脚地打开电脑 ,生怕电脑的风扇声将父母吵醒。这种和小偷一样的行为一直到他上高中才彻底消失。

四年级和五年级一起说吧,数学老师从之前那个温柔的女老师,变成了一个姓“周“的 男老师,身高1米6,听说他儿子很厉害考上了985,而且还签下了几十万的风投。因为他的严格,所以同学们亲切将其称为”周扒皮“。

因为经常作业做不完,被老师请家长也成了常事。但数学作业经常不做,数学考试上又经常90多分的“奇葩“就只有毅鑫一个。记得没错的话,有一次期末考试考完老师在发奖励时,发给毅鑫的是一本作业,说是奖励他以后多写作业,考得更好。毅鑫不以为然。

但这种休闲日子没过多久,就因为一个谣言将毅鑫幼小的心灵破裂得体无完肤。

同是四年级的一年,毅鑫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着。依旧想通过创作一些奇思妙想的游戏来拉拢伙伴,甚至在游戏中还增加了奖项,比如某三九九充值卡的八分之一,或者一个几分钱的硬币之类的。直到有一天:

“萝卜,听说你口水有毒,要不来试试看?“小张对毅鑫说。

“别吧,上次借玉米的不锈钢杯子,就喝了一次水都生锈了。玉米都不敢再继续用了。“毅鑫夸夸其谈着,手上还比划着一个杯子的模样。

“试试嘛,反正口水又不值钱。“小张对着毅鑫挤眉弄眼着。

“那好吧。“说完,毅鑫就对着一处草丛吐了点口水,为了”保险“还将口水抹在了旁边的茉莉花上。旁边看戏的小张说着多涂点多涂点。

“还看!“毅鑫突然拿着沾着口水的叶子去靠近小张,”咿惹!快,快拿开!“小张身子一闪,双手如风扇一般快速挥动着。

“哼哼,让我做事,可是有代价的哦,别跑!“

……

事后大概两周,才有人开始注意到那处草丛焉了,茉莉花也是。

自此,毅鑫就被班上的所有人排挤,没有人敢和他玩,甚至小张拿这件事写了篇作文。

也许表面上毅鑫没有什么表态,实际上内心的防线开始不断坍塌。

在家,父母因为一些原因不停吵着要离婚。再这样的环境下,毅鑫不在言语,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述自己的感情,仿佛变了个人。

到了六年级,毅鑫的一年级时的同桌“小橙子“去了私立学校。自那个时候,毅鑫觉得,自己的思念已经留在了过去。

这一年是“灰色“的一年。

毅鑫也是第一次有了自杀的想法 :

活着好累。

风越来越大,刮得毅鑫脸生疼。毅鑫开始讨厌这样的生活,白天像一只四处讨打的老鼠,晚上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偷偷玩电脑的想法,明知道这种境况要改变却始终原地固步自封着。

他那年十三岁。

他像极了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的犯人。

他没有爱着的东西了,哦,还有电脑。不过那是用来麻痹自己的工具罢了。

毅鑫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这几年的生活真的烂透了。

现实没有如果。

所以说折翼的天使又怎能在现实的天空中飞翔呢?

【向着,平静的,安息吧,我。】

抚摸着少年稚嫩的脸,感觉不到痛苦与超脱。

只有平淡,仿佛这个少年只是漫长时间中的一位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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