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前推到口袋关闭之时,被勾引进包围圈的三个小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密集火力打击。强大的火力把他们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他们就像是风雨中飘零的落叶,被雨点纷乱的摧残着。
终于有一刻,狂暴的钢铁风雨停了下来。七个人茫然的举起枪准备还击,却发现扳机早已锁死,他们彼此看了看,发现互相身上已经涂满了糖浆。
“阿~西吧!结了结了,回去休息了!墨索,你不走吗?”
“你们先走吧,我有东西掉在这,我找一下,马上去追你们。”一个鼻梁上贴着创口贴的有些胖的青年头也不抬的对着其他人喊道,他的队友也就这样离开了。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被头发挡住了的眼中,恶毒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罗侦看到他趴在地上一直找着什么,好心的走上前询问道。
但是就在罗侦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奋起发难,那左手勒住罗侦的脖子,右手在裤裆部一抓一抹寒光亮起--一柄反射着寒芒的匕首抵在罗侦的脖子上,然后他用充满着癫狂与狂怒的声音嘶吼着:
“羊驼的!刚才打的爽了吧?玩的好开心啊!让我也爽一爽啊!所有人都特喵的给老子滚出来!把枪扔了!”
“你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看到罗真被刀架住脖子,谢流海他们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了出来。
“羊驼的!哪这么多废话!”青年奋斗的用刀柄重重的砸在了罗侦的肚子上,大力之下,让罗侦缩成一团,痛苦地抖动着。
“羊驼的!我们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特喵的每天悠哉悠哉的,好快乐啊!我们每天受尽折磨,还要被你们折磨?老子忍你们好久了!”青年目眦欲裂的怒吼着,手上的力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大。
罗侦痛苦地挣扎着,张大嘴大口呼吸着。但是,被掐住的脖子,让罗侦几乎吸不进一点空气,情况已经危及到了极点!
树上,星凌莎架起枪对准了青年,由于角度原因,狙击镜中只能看到青年的左眼,其他地方都被罗侦挡住了。
丛林中黑红色气流散落铺开,白晓幻幽灵般穿过林叶间的缝隙, 冲向青年,已无法反应的速度踢向青年手中的匕首。
就在这时,白晓幻感觉到有一个极高温的物体划过自己的脚尖,擦过罗侦的头顶,在青年的右眼炸开!
虽说子弹是安全的糖心弹,但是毕竟子弹本身的速度没有减小,糖浆还是爆开的,加之攻击又是人体最脆弱的眼睛,一枪下去,鲜血混合着糖浆,从青年的眼中喷涌而出!
剧痛之下,青年松开了罗侦,然后被白晓幻一脚踢开。斯威克冲上前接住了面无血色的罗侦。
“把他身上的防具拆了,快点!罗侦!听得到吗?我是谁?”白小欢快速的拉人拆掉了罗侦身上的防具,然后拍着罗侦的脸。
“老大……我没……咳!没事!咳咳……”罗成有些虚弱的说道,同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脱掉防具后,罗真恢复了呼吸,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有好转。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斯威克你们带他去医疗点!谢流海去找裁判!特喵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过来制止!艹!玩我呢?我去拉星凌莎,最后到操场东南角汇合!”白晓幻看了一眼在地上满地打滚的青年,急促的安排到。
“明白了!”斯威克他们立刻散开,各自奔向自己的方向。
丛林中之前被当做狙击点的树下,星凌莎抱着老旧的狙击枪合拢双膝坐着。墨绿色的双眸,无神地盯着眼前的地面,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样。
“星凌莎!星凌莎!星……我了个去!可算找到你了!罗侦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有的话能和我说说吗?”看着星凌莎状态不太对劲,白晓幻蹲在她的身旁,关心的问道。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罢了,你想听吗?”星凌莎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轻声说道。
“你……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白晓幻犹豫了一下后问到。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如果没有经历过针对性训练或者亲身经历这种事情的人,在面对有人挟持自己队友的情况下,正常人是很难扣下扳机的,而星凌莎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果断,这明显是有过类似的经验
“做过,只不过结果正好是相反的而已。”星凌莎脸上充满了化不开的苦涩,旋即自嘲一笑对白晓幻说的:
“我有故事,也许只是一些无聊的场景,你愿意当一回听众吗?有酒吗?其他喝的也行。”
“你还没成年呢,喝什么酒?这有动脉,要吗?”白晓幻一撩风衣,掏出了一瓶一升的蓝色大瓶子,嗯……水蜜桃味的。
星凌莎有些诧异地看了白晓幻一眼,然后接过了动脉,拧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用她清脆但平淡的声音讲述道:
“那是一次感染体攻城,我们小队在军方溃败后主动接下了殿后的任务,保护还没有离开的平民,当时我天真地认为我的枪法很好,也像今天一样,在一个房子的屋顶担任小队的狙击手。
那一天,感染体源源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防线,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击退。直到后来,我们的弹药用完了,就用石头砸。石头用完了就用刀砍。刀砍断了,就用随手捡起来什么东西往上冲……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父亲被感染抓住了,当时的情况也几乎和今天一样,甚至比今天好一点。
那个时候的我自诩百发百中,想都没想就把枪口对准了父亲身后的感染体,可以正是那一次我认识到我错了……当时我对风力阻力干扰什么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弹道下坠更是毫不知情。对射击也只是单纯的认为准心对准目标就行了……那一枪确实命中了感染体,可是穿过父亲的脑袋打在了感染体身上……”星凌莎的声音越发颤抖,她又微抿了一口动脉,深呼吸了一下。
“回忆这些会让你难受的话,还是不要回忆了,想点开心的吧,比如我们……”
“我都决定和你一个人说了,你还打断我,不会觉得太不近人情了吗?还是打算吃干抹净之后扔下我就走?这些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呵呵……也是没机会和他们说了……”星凌莎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又喝了一大口动脉,接着说道:
“和你说一些基本信息吧,什么都不知道听这个故事也没有意义……我以前说过,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我母亲只是一个中等家族的继承者,我父亲是091号城市市长,在我八岁以前,我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可是,在我八岁那年,帕弥什爆发……原本正准备过圣诞节的我们突然遭受到了袭击。在逃亡的过程中,母亲为了救我被感染体抓住,被活活杀死……父亲带着我一路逃到087号城市,和那里流亡的人们组建了一个民间的防卫组织—星见小队。我父亲是队长,后来我也是软磨硬泡要到了通讯员的职务……
当时我是队里面年龄最小的,大家都对我很照顾……原本经营市一级面包房的吉米大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教我做各种点心,雇佣军史强大叔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背着父亲叫我射击,从手枪到步枪,再到狙击枪……每种武器我都学会了如何使用和维护,后来我父亲知道这事之后也就默许了我玩枪……
在087号城市里面,我度过了还算充实的六年,那一段时间,依托城防军的帮助和各种防御工事,我们抵抗住了感染体的攻击 在其他人出城巡逻或清理的时候,我有时候心血来潮跟上去,有时也会在基地里面为他们准备各种好吃的,看到他们回来之后的惊喜表情,当时我觉得生活也没有这么坏。
结果帕弥什又来了,又一次毁掉了我的生活……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在外流浪的两年中,我认识了很多人,但也很快失去了他们,我曾经在一个破旧的地下室里偶遇了我小时候最好的几个朋友,当时我用身上仅有的面包做了一个丑兮兮的蛋糕来庆祝我们的团圆。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我们又唱又跳,闹了很久……
当时我都觉得躲在那个地下室里也挺好的了,结果第二天我出去找吃的,回来我就离开了,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等我回去的时候,感染体已经冲向了地下室……最可笑的是……爱丽……爱丽她没有去拿我留给她的手枪,反而抱着那个丑兮兮的蛋糕……怎么这么傻她!”眼泪不停的涌出,星凌莎大口灌着动脉,似乎想用动脉灌醉自己……
白晓幻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星见小队的故事他在049号城市里也听人说过,有一次在孤儿院的小商店中,百晓幻偶然听其他人说过什么:新建小队是西北工业城市群的骄傲,400多人的队伍保护了周围三座粮食喂成,保障整个西北工业区的粮食供应。
白晓幻安慰式的摸了摸星凌莎柔顺的长发,绞尽脑汁的组织的鸡汤,刚想说点什么,星凌莎却抢先开口。
“鸡汤就免了,我原来对自己已经说了很多了,现在基本免疫了,我原本以为这里会像其他庇护所一样,充满冷漠与歧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班长,你让我感受到了像回到我们小队时的温暖……啧……怎么没了?”星凌莎擦着眼泪,举起瓶子想再喝一口,结果发现瓶子已经空了。
“那要不……再来一瓶?”白晓幻又掏出了一瓶一升的动脉,这次是青柠味的。
“哈哈……唉……班长你太直了,这样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啊。”心灵沙擦着眼泪,轻声笑出来。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晓幻第一次看到星凌莎真真正正的笑容,这一抹笑容最像暖阳驱散了山间的薄雾,美轮美奂……
“走了班长,水喝多了。我先离开一下。”星凌莎揉了揉泛红的眼眶,站起身来。
“这里树这么多,要不你就地……啊!”白晓幻还没从那一抹轻笑中回过神来,顺口接话,然后被星凌莎一瓶子甩到脸上。
“如果我父亲在这里的话,他会向你表演什么叫空手拆钢针。”星凌莎白了白晓幻一眼,脸颊有些发红的转过身,双手插兜,快步离开了。
“你是想让一个女孩子就地吗?你是怎么想的呀?空手拆钢针……这孩子绝对没我们想的这么单纯!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出来嘲笑你一下!笑死我了……”黑红色气流涌起,白梦影拍着白晓幻的肩膀笑着。
白梦影,也就是之前白晓幻的分身,在白晓幻某天看完动漫后突发奇想,把分身拉了出来,重新命了个名。
一张角色改名卡,你值得拥有……
“特喵的脑抽了不行,?再说了,咱俩两人一起,拔我的不就相当于拔你的?”白晓幻不满的哼哼道。
“真可惜~咱俩性别不同~而且你就默认你是根针了?”白梦影蹲在白晓幻面前,视线与白晓幻平行。然后她撩起一撮头发,用渐变红色的发烧扫着白晓幻的额头,似乎在提醒他这件事。
“特喵的我才没有承认啊!别扎我心了可以吗?散了散了!”在银铃般的笑声中,少女姣好的身影化作幻影飘散,留下在原地胡乱挥手,驱散黑红色气刘的白晓幻。做完这些白晓幻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无人之后,掀开裤子瞄了一眼,然后长舒一口气:
“我勒个去!不小啊……给我都整不自信了!”
“父亲……我好像体会到你说的那种,为了某个人或某些人不断战斗下去的感觉了……”某一个阳光照射下的树下,星凌莎双手还抱着膝盖坐着,下巴放在两膝之间,看着放在自己眼前布满刮痕的军绿色狙击枪,思绪飘飞向远方……
“爸爸,有些事情交给隔壁王叔叔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你总要自己做啊?”在星见小队刚成立之时,森星凌莎曾不止一次对她的父亲问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她的父亲总会放下手中的工作,揉着星凌莎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
“看看其他人对现在生活满意的表情,只有亲手实践,才能知道其他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为了大家不断努力下去,让他们不会到与挚爱分离的痛苦……”每次说到这里时,父亲都会忘向西北方……那是他们原来家的方向!同时,眼底闪烁着信念的光芒。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有些对原来的我们来说晦涩难懂的问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可能对我们来说,可能也是一种成长吧……
过了一会儿,医疗点处……
“这位同学没有什么大碍,腹部上钝器敲打的淤青只要回去用药膏抹一下就好了,头上一厘米的烧伤不算严重,及时换药就行。”
“那就好……谁看见斯威克和布耀连了?”西蒙松了一口气,转头和其他人说了一下情况,却发现斯威克和布耀连不见了!
“我吃柠檬的!放开我!你特喵的给我等着!我搞不死你!什么叫你临时有事没看到?你个B裁判留着眼睛不看赛场留着干什么?留给你妈当玻璃球玩吗?放开我,我干死他!”裁判点处布耀连死死地抱住了斯威克。不难想象,只要一松手,今天斯维克和裁判只能站着走出去一个。
“斯威克冷静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有相关条令惩戒他的!咱们现在动手是咱们理亏啊!我一定不会搞不好还会被开除的!”布耀连抱着斯威克大声劝说着。
“老子管这些大不了回垃圾场捡垃圾呗,大不了回家卖窝窝头呗!特喵的这个吊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斯威克就像是复仇的恶狼一般死死地盯着裁判。
“这位同学,请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正好有上级找我,我一着急就忘记通知复裁判接手了!这件事是直播出去的,观众特别多,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解决方案的!”满脸胡茬的瘦高中年裁判急得满头是汗,他也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十分钟之内会出这么大的事。
“是你自己溜号的吧?我就不信哪个领导找你能让你急得连后事都不准备好!”斯威克大声咆哮着。
“是我叫他离开的,出了事也有我的责任。”一个雄浑的声音在斯威克身后响起。抬头望去,一个脖子上缠着绷带的古铜色皮肤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强大的气场让斯威克停下了动作,警惕的看着男人。
“你们是白晓幻带出来的?”男人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是肯定句。
“你是谁?”斯威克反问。
“我?”男人笑了笑,然后带着笑意问道:
“有勇气,白晓幻在这里都要喊我一声狼叔,你猜我是谁?”
“卧槽!思维课,你要是把裁判打了,我今天就只能带你回去卖小米了……红米也行。
不对!谁特喵买小米啊?
“卧槽?狼叔?你今天怎么到这了?”当白晓幻来到医疗点时,西蒙赶忙和白晓幻说了斯威克不见了这件事。白晓幻一琢磨,这个脑子和草履虫差不多大的傻小子肯定出去找事了!于是白晓幻赶紧把向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冲去,结果一进裁判点,一个铁塔般的身影让白小惊讶地叫出声来。
“小白,你带出来的人还挺有活力的。”看到白晓幻,狼叔对着白晓幻挥了挥手。
“老大,这人谁啊?”斯威克到白晓幻,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位啊,这位是影狼小队的队长,杀破狼狼叔
!嘶……许久不见,您怎么又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