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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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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冰下空间的正中央,一座哥特式风格的高塔伫立。高云和灵寒站在入口处,待门口的两名手持冰斧的侍卫为他们打开门后,高云得以见到【千尺冰城】的核心区域。

水晶般璀璨的大殿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正背对着大门,向着大殿正中央的王座,静默地站在那里,像是思考着什么。

“爸,我回来了!”灵寒开口向那名中年男子打招呼。

他就是【千尺冰城】的建造者?高云跟在灵寒身后,走近这名浑身散发着沉稳气息的中年男性。

“嗯。”中年男子先点点头,后转过身来,“这位是?”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着黑色夜行服的青年,青年的面貌有种温和感,中年男子似乎对这青年初印象不错。

“啊,这是和我一起去挑战【巨冰龙】的朋友,叫云起。”灵寒拍了拍高云的肩。

“原来是你和这小子一起打败的【巨冰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中年男子将双臂环抱在胸前,用力点了下头说。

“您过奖了。多亏了灵寒,我们才打败那个魔兽。”高云说。

“哈哈哈,”中年男子爽朗地笑出声,笑过之后,他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么,寒儿,你将这位青年带到我这里来,一定有什么意思吧?”

灵寒将手从高云肩膀收回去,向前迈出一步,他眼神坚定地说:”爸,我想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中年男子听后,表情有了一丝犹豫:“寒儿,这位后生与你一同战胜【巨冰龙】,实力方面我当然肯定,但是这件事,我不希望卷入其他人。”

高云明白了,灵寒想让自己加入他们讨伐【无烬城】的行动。

“可是,爸。。。”灵寒还想接着劝他的父亲,中年男子挥挥手打断了他。

“寒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自己决定要去做的,跟其他人无关。况且。。。”中年男子转身面向那王座,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况且总得有身先士卒的人,那么我希望由我来承担这风险。”

高云有点听不懂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了。

灵寒情绪激动了起来,争辩道:“可是爸!就凭我们现在,想要报。。。”灵寒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了高云一眼,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下去,他咬咬牙,改口说:“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攻破【无烬城】,很困难!!”

中年男子挥了挥左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灵寒停止了争辩,捏紧了拳头,转头大踏步向门外走去。高云无意间瞟到了灵寒眼角的湿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你看到这些。”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愧疚。

“。。。。。。”高云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那小子告诉你我们要做的事了?”

“嗯。”

“这样啊,”中年男子又长叹口气,接着说,“你一定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要去讨伐【无烬城】吧?”

“是为了,解放那里的人?”高云小心地说。

中年男子的背影透露出沉重感,他召唤出一根魔法杖,将魔法杖轻轻放在王座上,转头对高云说:“是的。。。不过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

中年男子抚摸着那根魔法杖,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一样轻柔。他接着说:”在这个游戏里,相互【决斗】的人,胜者可以对败者做任何事,包括控制败者的【疼痛值】。“高云知道这项设定,便没有开口说什么。

“在【无烬城】,存在一座决斗场,专供渴望通过【决斗】获胜来控制别人的人参加。这决斗场,正是现城主所建,而现在这个城主使用的是【无烬神女】的部分力量。当然,【无烬神女】保存在【无烬城】中的力量,本来是用来保护城市的,却被现在这个城主用来满足自己的战斗和支配的欲望。”

是因为这个吗?高云向中年男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真的有很多玩家去那个决斗场?”

男子捏紧了拳头(和灵寒动作颇相似),说:“对。”

“参加决斗,是完全自愿的吧?那么既然他们自愿去决斗,为什么要去破坏【无烬城】?”

中年男子的拳头捏的更紧了,高云似乎听到了骨骼紧绷的“咔咔”声。

“这些参加决斗的人,并非是全部自愿,在【无烬城】中,城主有一条规定,收到决斗申请的人,若五秒之后没有拒绝,则视为同意。并且一旦同意决斗,决斗场地就会被移至决斗场内。所以就有很多人在那里被人使手段被迫决斗。然后。。。被胜者随意支配。”

高云很是惊讶,在这个【世界】里,竟然有着这样一座城市存在。那么,灵寒的父亲想要讨伐【无烬城】,不就是合乎正义的?只是,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有这样能做到为了“正义”理由行事的人吗?

“您的决定很伟大。”

“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还请容我考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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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外,大门被门口两个侍卫缓缓关上,中年男人的背影被门渐渐阻挡。灵寒此时正坐在高塔的边缘,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冰渊。

“云起,我爸他告诉你原因了?”灵寒起身走近高云,问道。

“嗯,他说了。”高云点头回答。

“那么,你愿意帮我们吗?”灵寒猛地抓住高云的双肩,激动地问。

高云的心颤动了,他断断续续地开口说:“你们。。。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去讨伐【无烬城】?”

灵寒愣住了,他的双手抓的很紧,眼神开始飘动了起来。

高云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快要燃烧的一刻,熄灭了。

“好吧。好吧”灵寒松开了手,他眼神暗淡了下去,无力地垂下手,说:“其实,是为了我妈妈。”

“你的妈妈?”

“是。”灵寒慢慢走到高塔边缘,高云跟了上去,“她也去【无烬城】参加决斗过。”

高云的心中有了答案。

“她。。。输了。”灵寒颤抖地说,“她为了推翻【无烬城】现在的决斗制度,向城主提出决斗,然后。。。输了。”

“那么她现在。。。”高云细思极恐。

“对,对。。。对!!!”灵寒的语气非常悲痛,“她现在已经被无烬城主随意控制了。”

“可是。。。她不能自行退出吗?!”高云感到一种更残酷、黑暗的真相马上就要到来。

“如果把你双手捆绑,你还能唤出控制面板吗?”灵寒说完以后,沉默了。

高云也沉默了,他的内心受到了冲击。

如果不能自行退出,被一直囚禁住,那在现实世界的自己,在他人看来,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就算强行将使用者和装置分离,使用者在经历了那么多折磨,精神还能恢复正常吗?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里进行拯救。

“不好意思,我先下线了。”高云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在的这个【世界】变得黑暗了,天空仿佛也被鲜血泼过,压抑地让自己快要窒息。

灵寒点点头,高云立马转过身去,在身前划出六芒星图案,选择了退出,化为蓝色光点,消失了。灵寒默默地看着高云退出,回过头,望向一个方向,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那个方向,是【无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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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沙发带来的触感,高云回到了现实世界。

天已经黑了,客厅没有开灯,很是暗淡。高云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抬头对着天花板。头好痛。。。。。。

将茶几上的名片拿起,取出外套右包中的手机,拨通了上面娟秀字迹写下的一串电话号码。在等待了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清霖姐,是我。”

“啊,小云啊,你在【千尺冰城】的经历如何?”

“。。。先不说这个。”

“好。”

高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清霖,稍作考虑后,决定将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事告诉了她。

“像这样的情况。。。很多吗?”高云的语气更像是在质问。因为清霖是【神裁联盟】之一,那么这个【世界】发生的事她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清霖并没有回答。

“好,我知道了。”高云知道答案了。

“小云,这也是我请求你去寻找【绝对正义】的理由。有了那股力量,你就可以改变这种局面。”

“凭你的力量不能改变吗?哪怕只是改变【无烬城】的现状?”高云追问她。

“凭我的力量,可以”清霖打断了高云想要说的话,接着说到“但是我没有干涉的权力,这是【无烬神女】的领地,该由她自己去管理。我若出手,则是干涉了她的权力。况且按照高层约定,能够有权对其他【神裁联盟】成员进行干涉的,不是我。”

高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说:“那能够干涉其他【神裁联盟】的人是谁?”

清霖沉默了,高云静静地等待着。

窗外幽蓝的月光映入房间,高云觉得自己仿佛仍然在【千尺冰城】中。

“【秩序神女】。”清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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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了房内的灯,高云瘫倒在床上,月光仍然不减清幽。

“明天,去【无烬城】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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