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昏暗,脑浆迷糊的搅动成一团,干涸的嘴唇,凝结成疤的血液,虚弱的连动跟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视野一片昏暗,费力的睁开一道细微的缺口,明亮的光芒瞬间涌入,刺痛着她的视网膜。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随之,感受着空气和肌肤之间的接触感,她迷茫了,明明她应该应该死去了才是,还是说死后的世界就是如此的冰冷孤寂?
真是狼狈呢。
自嘲的笑着,薄雾覆盖上了眼眸,凝聚成珠,缓缓的滑落面庞。
一切都结束了,那么多人出来,不仅一无所获,还落得了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这样没用的她,为什么还能够侥幸的幸存下来呢?
不过现在的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她能够感觉的到自己体内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流失,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小时,她也会死去。
“真是命硬呢,不愧是那个世界的生物的可怕力量。竟然能够维持你的生命如此的持久。”冷漠的声音传来,林婉约看到异化种的身体一步步向着她走来,断裂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腹部的空洞以及碎裂了半边脑袋的头也开始恢复了原状。
周围,大片的龟裂痕路,翻涌的岩土,好像地龙翻身一样,整片大地被搅乱的破烂不堪,又好像被炮火轰炸了数个小时一样,灼烧的焦土散发着黑烟,刺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面。
“你在......说什么呢?”对方的话她听不懂,但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却让已经动弹不得的她明白,今天她死定了。
说实话,她宁愿一个人静悄悄的死掉,也不愿意被对方吞噬掉,一想到自己将要被对方一口一口的吞下肚子,她就一阵恐惧。唯有这个,她选择拒绝。
费力的挪动身体,想要远离对方,可是身体传来的绞痛还有那不听使唤的身体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愚昧无知的人类,就连自己被寄生了也不知道,真是悲哀。”
寄生?什么意思......
“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和我们异化种拥有类似的特性,同样以寄生吞噬为主,当初攻陷那个世界可是废了我们不少力气呢,甚至开始侵略时一度让我们处于完全的劣势,按照你们人类的计算方法,整整花了我们近万年的时间才在那个世界打开一个缺口,站稳脚跟。”
嘲笑的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林婉约,“至于你们人类,从入侵到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你们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呢,孱弱无能的人类啊......”
背部,一根根触手延伸出来,一张张狰狞恐怖的大嘴从触手顶端张开,利刃一般的牙齿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芒。
“接下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该到了正餐的时候了。”
我要被吃了吗?
不!我不要!
有谁能够......来救救我!!
小真!小邪!救救我!!!
少女的祈祷是那么的无力,苍白的让人心疼,异化种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体上撕咬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补充着自己消耗的力量,凄惨的一幕上演着,可惜无人看到,悲剧总是在这个世界上演,不管身处何地,黑暗已经席卷了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逃脱,在这片四处恐慌的世界当中,怪物吃人与人吃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好疼!好痛!疼死了,有谁也好,来救一下我......
眼皮摇摆着,再也支撑不住的合上,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打击,悲哀的少女就这样沦为怪物的食物。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婉约姐你好好睡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和小邪了......”放下少女被啃食的血肉模糊的身体,拥有相同外貌的两人不为所动。
好像感情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他们身上一样,冷漠的就如同对面的怪物一样。
面对着朝昔相处的家人遭受如此的打击和伤害,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此时肯定已经愤怒的难以忍耐了,可是他没有。
愤怒?那是什么?
一直保持冷静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情感了。
悲伤?或许有一点吧,但是哪一点也仅仅是因为怜悯而已。
怨恨?早在当初,他的怨恨就全部赌在了异化种身上了。
不是说他没有感情,冷血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欺负,只是他的情感都已经封印在了七岁那一年,被迫和父母们生死相隔的那一天。
已经够了,不管是她还是林叔,都已经为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因为他和她是受诅咒的双子,命运的无常时刻玩弄着他和她,和他亲近的,都会因此付出代价,这一点他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
“所以,乖乖的放弃吧婉约姐,我们不是你能够度化的存在。”
死线悄然拨动,眼眸微睁,刹那间,飙射的液体犹如墨汁般洒落,一根根尖牙利嘴的触手被切割,切口平润如滑,干净利落。
“你做了什么?”异化种淡淡的看着自己断裂的触手,明白这是一个狠角色,杀意开始弥漫,全力以赴的冲上去。
随后以更加快速的动作倒退了回来,小邪收回自己的飞腿,吹了下口哨,“哇~看样子我们遇到硬点子了哥哥。”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小真安顿好林婉约,给林婉约注射了一支恢复药剂,先暂时稳住她的伤势,随后将已经勉强可以下路行走的小女孩丢在了林婉约身旁。
手掌攀上娜娜柔软的灰色长发上,那是由药剂所带来的变化,可以看做是某只副作用吧。
“娜娜乖,要照顾好这位大姐姐哦。”然后想了想,又面无表情的加上一句,“她是你以后的新家人。”
“娜娜知道了,娜娜会照顾好大姐姐的。”缩了缩脖子,还是有些畏惧,但是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切。
弱小既原罪,真是可怜的孩子,不过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居然成功了,倒也是一个有趣的实验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