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明,田野中初绽一朵白花。
……
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突然睁开。
眼前是有些泛黄的透明液体,还有近在咫尺的保护罩。
少女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鱼缸”里。
不好!没有空气会被淹死的!
“呜呜,救…”
“诶?”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少女发现自己不仅可以呼吸这奇怪的液体,甚至还可以说话。
这是魔法吗?
少女不明觉厉。
看着自己细嫩娇小的身体,更多的疑惑出现在白纸一样的脑袋里。
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这鱼缸……啊不,人缸怎么打开?
甩甩脑袋,飘逸的白发在水中飘舞。
“原来我的头发是白的……不对!”
视线左边,有一缕不同颜色的细丝。
黄色……是金色。
透过玻璃罩的反光,她看到了那缕金发。
“哇,这是真的吗?”
她拔了拔,疼到差点哭出来。
“这到底是哪啊!爸爸!妈妈!救命啊!”
这面前的玻璃罩与身后的塑料底里完全密封,不仅不留一丝缝隙,就连一个气泡都没有。
玻璃的弧线上好像有一排金属网,按规律浮现流光。
少女感觉这铁丝网带电,专门为了不让关在里面的人砸玻璃。只要碰到就会被电晕!
“嗯,一定是这样!”
这里是一个邪恶的实验室,专门抓住毫无防备的少女。先删除记忆防止逃跑,再把头发改成金色……
一名护士走到玻璃罩前,看到了苏醒的岑兰。立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护士的迅速接近让岑兰警戒了起来。
“诶!你要干嘛?!”
她的手指尖在激动中狠狠戳到玻璃罩上。
“检测到病人活动,维生仓正在打开。请病人岑兰女士耐心等待维生液抽离。”
痛呼的少女,缓缓打开的玻璃罩,慌乱的护士;场面十分混乱。
……
“也就是说我失忆了?”
岑兰正在病床上,听着主治医生的说明。
一位修女以自己家属的身份办理住院。连续三天没续费之后,一个精英学院的同学补齐了费用。
“王绮丽?汤陈?”
脑子里什么印象都没有,岑兰感到一阵烦躁。
医生说自己还要有一些健康检查,岑兰只能在病床上修养。
躺在床上,拿着镜子。她看着自己的挑染金发。
“好难看……”
本洁净素雅的纯白头发中,多出一缕如此浮夸的闪亮金发。如同过去土财主的大金门牙一样俗气。
“这真的是头发吗?”
金丝泛出金属独有的冰冷光泽。越仔细看,岑兰就越感觉这些金色细线是如此的扎眼。
”唉,要是能拔下来,我多掉两根白毛也成啊。”
岑兰胡思乱想着,顺手又捋了捋。
没有任何感受与预兆,所有金线顺带着两根等长的白毛,随岑兰的手指滑下。落满了手心。
“这也是魔法吗!”
好像有人想要回答她一般,走廊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岑兰急忙甩掉发丝,期待着能给自己解惑的人。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考究,身材高瘦,一尘不染、如同英国绅士般的中年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在扮演心中那优雅的形象。若不是那标准的亚洲脸,他足以以假乱真。
他走到岑兰面前,不等岑兰开口便无礼的开始提问。
“你记得我是谁吗?”
“那个,我失忆了,所……”
“贵族服装的主要服饰类型都有什么?”
“这,我……”
“现在九州联合国的大家族都有哪几家?”
“家族?我不知道……”
“九州联合国异常调查局是什么? ”
“额,不知……”
“你真的是岑兰?”
“我是!”
终于有一个能懂的问题,岑兰赶紧回答了出来。
但眼前的绅士好像非常不满意,他皱着眉头上下端详着自己,好像在看损坏的艺术品思索应当修复还是丢弃。
岑兰很讨厌他,一见面就让自己压力这么大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算了。”
终于,男人仿佛放弃了什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我叫岑计,是你的父亲。是来接你走的。”
“等等?!”
岑兰有些震惊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你还有什么问题?”
看着这跟自己长得完全不像的孤高绅士。岑兰开始了她的提问。
“你真的是我爸?”
“我是岑计,你是岑兰;咱们的血缘关系是当然的。需要我提供亲子鉴……”
“那刚才那乱七八糟的提问……”
“那是我平常对你的考试啊,你竟然真的全忘了……”
“……考试?!”
岑兰感觉面前的男人不可理喻。
“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大事,我先给你办出院手续。回到家再慢慢给你说。”
“我不!让我妈来接我,她在哪?”
“你妈?哼…呵呵”
“你…你笑什么?”
岑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妈早在你小时候就死了。抛下你飞走了!”
男人的表情复杂得很,但岑兰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只沉浸在孤独之中。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 让啜泣声清晰可辫。
男人默默拿出红色的小折页,在岑兰泪滴的位置打开。
“你不走也可以,反正你以前也从没听话过。但这个人你得看看,他可是看上你想跟你提亲呢,大名鼎鼎的江氏家族嫡系。家财……”
“滚!”
清冷的声音让男人一惊,他从未见过岑兰有如此冰冷,如同冰凌一般的目光。
那不是他认识的岑兰,不是那个就算不情愿也会任其鱼肉的岑兰。
“我是你爸爸!”男人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就算死在这里……就算被抢救活过来需要不断自杀。我也再不会听你哪怕一个命令,不会认你是我的亲人!”
岑计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今天,我就当作你这次已经死了。”
“那个我早已经死了!”
沉默的绅士转身向外走去。
“好好活着。”
岑兰知道这是父亲最后的祝福……她绝不接受。
……
脚步声再次响起。
面前是一名身材壮硕,金发红瞳的貌美少年。
岑兰冷静的看着他,紧紧握着被子下的剪刀。
“那个……我叫汤陈,是你的朋友……有印象吗?”
汤臣?岑兰记得医生提过,支付医疗费用的人就是他。
“他是来要债的?”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样子并没有什么奇怪行为的同龄人,岑兰试探着发出话语。
“那个,听说我的医疗费是你垫的,谢谢啊……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不用不用,咱们的关系用不着还钱。”
气氛有些沉默,但岑兰并不觉得悲伤。
反而有些……尴尬?
“你问我问题吧。”
“不,我知道你现在失忆了,肯定有很多疑问,应该是你问我问题才对吧。我会如实回答的。”
汤陈看到了岑兰哭红的眼睛,即使不明原因也努力不去刺激到她的情绪。
沉默与尴尬充满了整个房间。
终于,岑兰清了清嗓子。
不知何时,她的两手都伸出了被子。
“你和我以前怎么样?是很好的关系?”
“是朋友。”
“男女朋友?”
一放松下来,岑兰的脑洞便又运转起来。
“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我。”
“啊,我有男朋友吗?!”
“嗯,他叫罗维。”
“罗维?”
又是一个没印象的名字。
……
娇放之花,正在寻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