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共识中，舰娘们经常多才多艺，比如说明尼阿波利斯就是自带猎人buff，总是能在最复杂的丛林中轻而易举搜寻到猎物，并且擅长以各种方式布置陷阱。
这类技能往往并不直接和战斗相关，但是又会和舰装外观有所呼应，最重要的是很难说这些特质来自舰船的先天记忆。
不过张笠一看就懂的，明尼阿波利斯人设就是印第安猎手，为什么这艘船会是猎手？或许是和地名有关，更有可能只是画师擅长这种角色，真要说有多深的考究那还真是未必。
这次来北边并没有带上小明，举上面的例子只是反驳一下对于舰娘的大设计论调。
要说张笠平日里只是多少有点不喜欢神棍，那现在和神棍辩论可以说是负面情绪直接拉满。
张笠来的场所是只对指挥官开放的地下酒吧，配有防空洞的那种。
这次与塞壬的大规模交手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很多指挥官很快习惯出航拼生死，归港拼酒量的生活，所以这里时常人满为患。
肩膀并着肩膀是一种人满为患，指挥官四仰八叉互相依靠或者重叠是另一种人满为患。
拖指挥官回去的秘书舰应该是这里唯一走动的人群。
这个海参崴一时间看起来人挺多的。
港口驻扎陆军人数可以上万或者更多，但要是来一万舰娘那就是一万艘战舰，以舰队国际的家底不是凑不出来，只是凑出来海上防线估计得崩。
不过舰娘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维护”成本几近魔法水平，就是基本没有成本。
舰娘平时硬性需求和普通少女没有区别，或者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战损维修需要专门工厂和设备，但花费的成本不算高，毕竟主要材料都是舰娘自己打捞来，舰队国际不过是负责统一调配罢了。
大头是各种研发成本，包括武器改进和各种技术实验。
每年拨给各大研究所的科研经费都是舰队国际开支的第一大项，这个角度说起来舰队国际最关心的也不是舰娘。
白天在酒吧这和别人吹牛，晚上张笠没想到又被拉来了。
“好弟弟，怎么来了都不来找…我。”张启筠打了个嗝，一支手臂搂着张笠，另一边挥舞着酒瓶，挥了半天什么都挥不出来。
“姐姐，我都不知道你在不在港口，再说战区形势瞬息万变，我就不跳出来捣乱了。”张笠跟调查组的名义来海参崴，悄悄地来悄悄地走，碰上张启筠纯属意外，但辩解还是要说一下的。
“嘿！”张启筠显然不信，只是酒劲上来了，索性一头闷在吧台上，嘟囔着：“让你别来的……我…说海参崴没什么特殊魔方…这边本来今年压力就很大…还引来了一群…一群…”
“姐姐可是大名鼎鼎北方四狼之一，还会怕区区海妖？”
“别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海妖一直被认为与魔方关系匪浅，与舰娘更是一层纱的区别，你让高代去碰魔方，另外最好不要直接参加作战。”
“为什么？”启筠突如其来的流利镇住了张笠。
“我知道你的舰队很强，但这不是舰队实力的问题。白天你和奥莉维娅争论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着。”
“我觉得他们只是好奇我们在吵什么，毕竟吧台是个…比较安静的那种地方。”
“那你去问林静初，问问她海参崴到底有几派人，秘书处一直都是盯得紧。”
“来海参崴纯属意外，碰到一个神棍吵起来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张笠不想碰这趟浑水。
“嘿嘿，你以为你躲得掉？小公主遇刺，李老南下，传闻你有救驾之功，这时间北上出现在战区，你一露脸就会有人有反应。”张启筠举手摸到张笠的脸颊，捏捏表示你太嫩了。
“你在驻区深居简出，唯一接触的就是小公主，想超然事外就该做的绝一点。”
张启筠话的重点显然不是不该救罗佳莉。
“这次来多半也是为了护璐璐对吗？真要护还不如直接把她扣在你港区，反正她肯定听你的。”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不是要你准备，而是别的人要准备好接受你的太平洋第一舰队，弄不清楚你的来历和去向很多人是难以安心的。”
就任指挥官后的张笠推掉过各式各样的邀请，当时是出于莫名其妙的自信（膨胀）和一丝难以言明的清高，邀请一个不应，非官方福利全部拒收。
当他在看到油田报告是第一次心动，现在意外的意识到“保证舰娘基本安全”和“所图不小”之间的模糊界线自己没有给罗佳莉清晰阐明。
难怪给联席会议位置那么干脆。
如果张笠不想陷入无意义的猜疑中，他可能得表现的像某一派的马前卒。
“姐姐有什么建议吗？”张笠乖乖求招。
“源城学派你知道吗？”张启筠测过脸来，吧台并没有足够的光照上去。
“林清源创立的学术会团体？不是主要在源城那边活动吗？”
“源城学派推林清源当精神领袖而已，虽然林先生基本没理过他们。这个学派为舰队国际贡献了大量专家学者，并且主张舰队国际是超国家的实体，不仅要在海军上协调抗击海妖，更要为人类的未来做出更多的担当。”
“所以罗佳莉会挖陆军的底啊。”
各国陆军基本上保留自主权，舰队国际一直有意打压其过剩的自主意识，但传统的惯性很难轻易动摇。
客观上沙漠教团这类也是传统惯性的一部分，绕过事务委员会打击教团就是在挖陆军的底。
“挖底是关键的一步，也是危险的一步，提议削藩的无论成还是不成都没什么好下场。”
张笠有点听不明白，“还请您明说。”
“几年前带头提议的就有我，嘿嘿。”张启筠终于直起身来，傻笑的样子和张笠印象里那个只有微笑和细语的邻家大姐姐一点也不一样，“我为这事做的不多，帮小公主拿到委员会参与自沉案件的证据链，算是背刺这几年照顾我的几位大佬，嘛，事务委员会和舰队国际互相交流，也算不上背刺。”
启筠想起了多年前被一句“小市民”膈应到跑出来参军的自己。
于是她面对张笠带着微笑着说道：“来都来了，不如护我一下？”
请求庇护？我能庇护谁？怎么庇护？张笠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