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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陨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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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镜之域。

正值夜晚时期的空间领域内,依旧像一千多年前那样灯火通明,这里的人们没有离开,平静地生活在这里。

千年时间的流逝,似乎并没有使这颗建立在异空间中的星球发生太多变化,再加之折镜所独有的经济、生态循环体系,无论经历多长时间,这里还会是原本的样子。

作为折镜之域主城区最大的酒馆,普利西斯一直都是人们下班回家前小酌两杯的地方。

不过和那些其他城区的酒馆不一样,不论是装修还是机械配置,这里都保留着最原初的简朴状态。

就连酒保身上的衣服都是简单的衬衣,更不要说他们使用的调酒工具了。

完全依靠手动完成,所以这里虽然完成调酒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但一直都是折镜人觉得最有情调的酒馆。

不过这家酒馆会有这样的风格,以及在主城区绝对占据优势的地位,当然跑不了它的创始人。

由两位我们曾经的老熟人,波克和邓平共同创建,已存在了一千余年。

而现在,这两位的其中一位,正和一个身穿军服的老头子坐在吧台前,举杯喝骂着呢。

“砰!”

邓平将手中的木质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大声喝道:“鲁道夫你个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夫是看你输的太多,才故意要让你赢的。你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了,别给老夫在这蹬鼻子上脸!我不吃你这套!”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

在他身边坐着的鲁道夫也是同样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杯里的原浆大麦啤酒都溅了酒保一身,就连旁边喝酒的人都没能幸免。

不过他们哪敢说些什么啊,这两位都是曾经金属之心重量级的大佬,就算放到现在也随时掌控着折镜之域的发展命脉,所有人见到了他们都得是毕恭毕敬的。

鲁道夫憋红了脸骂到:“你个老逼登,下棋就下棋,哪还有悔棋这一说,你死了就是死了!别跟我狡辩!总之这局是我赢了!”

邓平随即加大音量,接着反驳回去。

“我说的话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悔棋怎么了,那还不是我想到了更好的进攻策略,在错误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情况下,补救回来就是最好的措施!你干涉不了老夫!”

这话可给鲁道夫气得不轻,他旋即在邓平原本的音量上,再次拉高了一个音量,同时还不忘让酒保给自己再填上满满一杯的麦酒。

“我看你才是真不要脸!耍无赖是吧,那我今天就跟你杠到底了,大不了现在就来一局棋,大家伙都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我就不信你这老东西还敢耍赖!你敢不敢来?!”

说着鲁道夫就从空间中拉出一道光痕,瞬间构建出一层画卷,横铺在吧台上,其上密密麻麻的参数坐标和红点几乎布满了整个荧屏。

这便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棋局沙盒,出自波克之手,完成一场棋局需要双方拥有极强的全局掌控能力,同时对耐力也是一种考验。

一整场对局几乎要耗费四个小时时间,双方均需完全集中精力应战,才能完成这场史诗对决。

这俩老头子最初也是闲的没事做,才磨着波克给做了一套棋局,历经十来次改版修订才成了现在这样的完美棋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俩老家伙不是下棋就是喝酒,整天醉醺醺的待在一起,虽没有以前那么剑拔弩张。

但喝醉了依旧吵得天崩地裂,就单论方才的吵架场景,酒保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早已习惯这样的大风大浪。

不过眼看现在,这场浩浩汤汤的大战,似乎已经在所难免了......

酒保大叔一边看着两个老人憋红了脸,一边无奈地摇摇头。

“放你娘的屁,老夫怎么就不敢了!来战!!小保倒酒!”

邓平一边灌酒,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开始应战。

下一瞬间,酒馆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肥胖的身影,以他本不应该有的矫健身姿,迅捷地穿过了围观人群,来到邓平和鲁道夫的身旁。

然后用烈阳能量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逼兜子,至此二人才彻底冷静下来,也算是醒了醒酒。

“你俩人要是再在酒馆闹事,我就彻底收回这张棋盘,销毁在手中,我波克说到做到。”

这位表情严肃的胖子,正是波克。

见到波克如此强势,二人的脸也算是渐渐降下了温度,回归原本的脸色,毕竟这棋盘都是人家费尽心思做的,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再加上波克本身的实力一直都是个迷,他甚至能做得到将金属之心带入折镜之域,邓平和鲁道夫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过节。

不过,若是仅仅为了训斥二人不在自家的酒馆闹事儿,波克这样做确实是过分了些,但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邓平和鲁道夫相视一眼,一同收起了吧台上的棋盘,伴随着银光的闪烁,三人已经离开了普利西斯。

酒馆中的人们不禁长舒一口气,这两位大佬终于离开了,不过他们也惋惜,这只有强者才能对弈恐怕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一直跟在波克身后迅速跳跃空间的二人,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沉重,不禁感到十分奇怪。

难道说折镜之域出现了新的发展危机?不对啊,邓平明明已经和鲁道夫那个老家伙定制了铁律和万年发展规划,再加上他们随时还监视着文明发展的动向,不存在危机和崩盘的情况啊。

他们现在只是退休了,又不是殒命于战役之中,随时能对文明的走向做出判断处理,也依然掌控着实质权力。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

邓平的眉头微皱,如果是那件事情的话,可能真的就麻烦了,只希望与折镜之域这老头子签订契约的人,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距离当时契约之上的一千年,已经过去了一千四百年之久,这样的情况还真是令人担忧。

终于,波克在完成长距离空间跳跃以后,来到了自己原本的商店,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闪身来到了一扇坚固的大门面前。

邓平和鲁道夫都知道,这里存放着波克最为重要的东西,平时任何人都没有到达这里的权限,甚至是接近都会被顷刻粉碎。

看着波克已经解开封锁走入房间内,邓平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他强压心中的不适,紧跟了上去。

屋内的景象可谓是一片狼藉,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原本排列整齐的珍贵物件,现在不是支离破碎,就是只剩灰烬,就连波克珍视的那套烈阳铠甲,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然而波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将挡在路上的铠甲碎片一脚踢开,径直来到一座实验台前。

这里受到爆破的痕迹最为明显,整个由金峦钢铸造的台子已经支离破碎,只能勉强看出原本的模样。

“这,这不是女王曾经留下烈阳宝石的台子吗?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到了这时候邓平还意识不到什么,那他真的是可以把眼珠子都扣下来了。

波克面色沉重,他抬起手掌,在空气中凝聚着少量的橙红色颗粒,最终构成了那颗菱形晶体。

只是现在的它看起来,和原本星云送给他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整个晶体的核心部分几乎被炸碎,剩余碎片的颜色也都完全黯淡下来,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样。

鲁道夫不禁在心中默默感叹一句,随即面如死灰:“女王她......”

波克颤抖着叹息道:“如果是其他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可是根据宝石的特性来看,女王很已经遇险了。”

邓平一边皱眉,一边迅速摇头道:“不可能,她明明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不可能出事的,一定是她亲自中断了自身与这块菱形宝石的联系,绝对不可能陨落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

“邓平。”

“怎么?”

听闻波克的声音,邓平旋即望向他的方向,昏暗的灯光下,波克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泪珠,似乎他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只是二人没有注意到罢了。

若是波克还阴沉着面庞,再或许是他哪怕是过去操控器上敲动几下键盘,波克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一切就像是板上钉钉,屋子里除了死寂,只剩下哀伤的气息。

“砰!!”

邓平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金属台上,剧烈的震动和声响让整个房间都在颤动,甚至连金峦钢都被砸的粉碎。

若是我不曾见过希望,也不会被绝望弥盖了身躯,倒在接近光明的阴霾之中。

鲁道夫深深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自己枯槁的手搭在邓平的肩上,安慰这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老友。

邓平与星云的交情都不深,可毕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伙伴,同时也是缔结了契约的主从,星云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让他难以接受。

原本已经计划好的宏伟未来,再也没有了实施的机会,甚至折镜之域都只会是一个死域,渐渐消亡于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中,化为宇宙的幽魂。

一个文明若是没有了前进,那它与消亡还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很自私,但这正是一个文明的领导者该做的事情,为文明和人民谋利,争取更多的资源。

曾站在希望的微光之中,被一次又一次推入了深渊,邓平的心已经渐渐冷寂,他沉默了许久,转身离开了这里。

鲁道夫轻轻摇头,叹息着呢喃着“罢了,罢了”,也默默离开了这个绝望之地。

只剩下波克还在独自面对这残破暗淡的宝石,在悲痛中感知着女王已经逝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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