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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脑域与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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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李明森听到了这个名字,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肃然起敬。

那是因为,威朗·斯坦伯德教授早在脑域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仅靠一己之力,将当时最先进的观测技术完全推翻。

构建更加严谨和完善的观测方案,同时还研发了全新的天文望远设备,不论是精准度还是清晰度都要远超当时所用的望远镜。

直到一百多年之后的现在,这台名为“斯坦伯爵”的天文望远镜依旧在服役,完成着属于它的工作。

但接下来李明森就有些不解了,他疑惑地道:“无意冒犯,可您不是去世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脑域之中?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威朗教授轻声叹息,无奈地说道:“原本我确实应该长眠于土地之中,忙碌了一辈子早该休息了,但有人不愿意让我休息啊,这也是为何我会在这里。”

李明森心中一凌,他顿时就想到了一个名字,只是无法确定。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是的,成德议员。”

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果然是成德。看来事实正如自己所想,脑域是个是非之地,自己离得越远越好。

李明森忽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随即问道:“那么说来,那天是您救了我吗?”

虽然不敢确定,但从老人的表情和对自己的熟悉程度来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威朗教授点了点头,“是我救下了你,身为一个还留存着善念的教授,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的年轻人才被成德摧残,才冒险出手。”

“脑域之中有太多完善的监视系统,任何无准备的行动都会被监视到,像我这样的暗域亡魂,唯有在押送的过程中袭击车厢,才能中断押送。”

威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成德现在放过你,并不代表以后也会。以后,就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谢谢您,您的恩情李明森永远会记得,有什么我能帮得到您的吗?”李明森诚恳地说道。

威朗教授愣了一下,他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后辈会追着自己询问各种问题,企图从他身上得到好处,但事实正好相反,他的内心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恶念。

他重新恢复了慈祥的笑容,只是其中还有一丝的苦涩。

“好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老实说,我其实不愿意将这些秘密告知与你,这样来说对你的压力太大了。但我已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你愿意倾听这些秘密吗?”

“我愿意。”

李明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倒不是说他一定能做到,只是不能让老人伤了心。

威朗的脸上似乎都明亮了几分,他整理一下思绪,冷言道:“好,你一定要认真听,我会将所有的秘密告知与你。”

“首先,即是成德为何要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科学家关押在脑域。据我在此一百多年的探索,这里虽然没有如同我一般的亡魂,但有很多还在被强迫工作的科研学者。他们的年龄有些甚至还很年轻,都被摧毁了肉体,永远禁锢在脑域之中。而成德的目标,便是摇篮计划。”

摇篮计划?李明森快速在大脑中翻找着,但饶是他记忆力再好,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计划的信息。

威朗摇了摇头:“你找不到资料的,成德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二十多年,早已完全封锁了信息。原本的地球上曾经来过一群超级强者,是可以动用能量武器的星生命。他们在与另一批外星科技武器的战斗中,留下了一部分影像和残骸,而这些东西都被成德捕捉到了,所以才拟定了将自身强化成那等极端的疯狂计划。”

“或许是知道我们不能离开脑域,成德才会将计划的一切内容都告知我们。这个计划的终极目标是摧毁苍穹宏顶,通过汲取其中的全部力量和全人类的生命力,来强化他一人身体。这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哪怕是几百位科学家一同努力都不可能成功,甚至没有任何成功率。”

威朗接着叹息道:“我们无法阻止他,而这也终究会是一场只属于人类的浩劫,到时候一切都会随着穹顶的破裂湮灭。”

怪不得,那么多科学家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怪不得,一提到苍穹宏顶,他都对自己这么感兴趣;怪不得,他要想方设法的囚禁自己,甚至不惜利用人体武器来将自己绑上贼船。

这成德议员,真的好狠毒啊!

“如此残忍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得出来,联邦政府另外二十三位议员都没有发现他吗?我真的很难理解。”

“或许在以前的议会制中,还不会出现成德这样泯灭人性的东西,但现在不同了。联邦政府早就成了一盘散沙,随时都会崩塌。这些议员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为了人类的未来着想,你被表象欺骗了。”

威朗教授的话如同重锤般在他耳边敲击,瞬间就击碎了他那美好的幻想,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一时间,李明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一个面临毁灭的世界,真的有拯救的机会吗。

他只是观星院里的一个小教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拯救不了。

“当然,并不是没有任何机会,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威朗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将自己的记忆一点点道出:“这不是在安慰你,而是我找到了当时联合国穹顶协议签署的内容,虽然文献已经毁掉了,但我仍然记得。”

“十四位来自不同国家的首脑人物,联合国主席安若赫韦德,以及苍穹宏顶的创建者星云,一同在会议室内签署了契约。”

“战争是降临于地球上的星云带来的,所以她同样也要为地球人留下一份保障,保护人类能活在并不平静的宇宙中,不被侵略者顷刻摧毁。于是,苍穹宏顶建立了。”

这一点,李明森并不惊讶,早在酒吧和栋烁的交流中,他就已经得知这些秘密,只是没有威朗教授所言详细。

老人一定是在黑暗之中搜寻了许多年,才能得到这些秘密吧,真的辛苦了。

李明森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老一辈的科研学者,生前为科学奉献身心,死后还担心着人类的安危,哪怕变成了这个样子,老人家都没有放弃。

但此时还不是打断话语的时刻,他知道威朗教授还有需要告知他的秘密,所以便以最崇高的敬意保持着沉默。

威朗教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明森的情绪变化,他仍接着说了下去:“只要是建立的东西,就必然会存在解除的条件。其实,解除头顶上的宏顶很简单,只需要按下一个按钮。”

李明森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轻声问道:“只是......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了吗?”

威朗点头确认道:“是的,只是按下一个按钮。但需要操控者心向光明,意志坚定,对于你来说这不是问题。”

“但困难之处就在于,伴随着那纸契约的损毁,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按钮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何苍穹宏顶能持续一千六百余年。”

“那么......您知道它在那里吗?”

“我知道。”教授没有否认。

“但也只是大致上的位置,伴随着战争的打响,按钮的位置被转移到了南极冰原。然而地球的温度是不断升高的,一千多年以后的现在,那里早已经是一片裸露的大陆,无人得知按钮的位置,或许它早已埋入了深海之中吧。”

教授的脸上也满是无奈,身为当今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苍穹宏顶秘密的人,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孩子,我不要求你能解决人类的危机,甚至不要求你去做些什么,你能在这里耐心地听完我讲述的秘密,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说未来的世界,和我老头子也没有关系咯。”

威朗教授苦笑着摇摇头,他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身上,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这是他为人的原则。

所以,只是告知这一份秘密,已经是极限。

但李明森所化的小球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在映照着他坚定的内心。

“不,我只是个凡人,但我深爱着我的世界,愿意为人类、为地球的未来努力。所以,那怕是不能做到,我也会拼尽全力争取,请相信我,教授。”

老人再次愣住了,看着明亮的小球,他似乎都能看到李明森那坚定的神色,明明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却承担了下来,义无反顾。

这让威朗再也忍不住,眼中都泛起了点点泪花。

“好,好!谢谢你,年轻人,感谢你愿意拯救人类。我这个老头子也可以安心了。”

威朗微笑着说道:“其实我能知道这么多秘密,是因为本身存在的特殊性。从脑域的监管中逃出来以后,我一路奔波到了这最底层的暗域,才躲避了他们的追杀。”

“虽然化身了永世不得死亡和复活的网络亡魂,但我却可以知晓很多无人知晓的秘密。网络是有记忆的,哪怕被删除了也都会保留下痕迹,这些痕迹积攒起来堆积在深处层面,与表层的脑域空间保持对立,才使得整个空间稳定。”

“那些创建脑域科学家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也根本无法涉足这个领域,如果不是我保护着你的意识,你随时都会淹没在信息的暗流之中。所以,常年在这里生活的我便翻阅了无数的信息数据,从中筛选出了这些惊天的秘密,告知于能来到这里的人。”

“也就是你。”

李明森再次沉默了,如果没有人能来到这里,或者是他们不愿意倾听这些秘密呢?那岂不是会白费无数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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