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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哈伯府日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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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傍晚,西方的天空挂着斜阳,销毁了自己身份证的小纳尔蜷缩在床上。

一张别人的床,一身别人的衣物,满脑子也想着别人。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确实是……除了记忆还是自己的,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别人了(不是)。

咳嗯。

烧毁身份证之后,自然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找那个糟老头子好好质问一下,之前那位多出来的女仆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就……勉强当作庆祝自己的新生吧!

然而,她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

没办法,太累啦。早上起来就吃了个早餐,还糟心地和元帅骂了一架,紧接着就是两个钟的长途跋涉,好不容易睡个午觉还是被雨淋着的。能得到放松吗?

不趁现在休息一下,等会就要投入家务劳动中了……到那时,谁给你放松啊。一百五十马克雇一个还没开始工作就想着放松的仆从,这是得多重视劳动者权益啊?

于是,她又翻了个身。

这也无可厚非的嘛。(大家宅在家里时不也经常翻身吗)

就这样,蜷缩着翻了几次身,又大字型翻了几次身;虽然很困,但完全睡不着的纳尔,睁开了双眼。太阳即将落入隔壁的屋顶之下,被昏黄太阳所照射到的地方,正一步步向前逼近,映入了她的眼帘。

现在的太阳一点也不刺眼,只是视野中的一团亮斑,而不像某些日间的刺目光源。

唔……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到吃晚饭时间……咳咳咳,我休息的已经够久了。

手肘支着床面,上半身借力抬起。

然后重新躺了回去。

“压到头发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生疼的发根。“真是的,好不方便啊……”

这是一个曾经长发未及腰的男孩的怨念。

微微抬起上半身,将洒脱地在床单上散开的灰色发丝一一捋起,她才成功地支起身子,并且避免了发根再度遭遇损伤。可悲的是……她侧着将上半身抬离床面之后,看向枕头,那里静静地躺着两根头发。呈交叉状。

居然连头发都掉了两根……看来这力道确实有些大。

晃了晃脑袋,再将挡住视线的头发统统归位,纳尔把脚伸进了凉鞋里。

皮鞋浸透了水,在换连衣裙时就一起脱下来了,正放在窗台晾干。哪怕下半场的阳光再给力,正朝西的窗口采光再好——也不能在一个下午就将一双湿透了的皮鞋烘干。之前纳尔炙烤的证件皮革套就是一个先例。

连火都烤不干,指望着晒干?

故而,她只能蹬着这双凉鞋。或者叫拖鞋,但是没有那么合适。拖鞋一般是平底,这双鞋子有一个不算矮的鞋跟,走起路来会扑登扑登地响。

没错,之前上楼梯发出的噪音就来源于这双鞋的鞋跟,踩起来异常地结实,总能给人一种可以一脚把地板踩坏的错觉。

另外,哈伯府里从地毯边缘露出的地面,几乎都能反光,给人一种十分脆弱的印象。

纳尔家里的地板可从来不会反光,哪怕打扫得再干净。如果有一天,她家里的地板能够同时映出母女三人的裙底,要么就是换地板了,要么就是世界的物理规则崩溃了。综合菲力克家的经济水平来看,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原因是后者的概率可能会大一些吧。

呜呜……这就是万恶的有钱人啊……不但地毯几乎全覆盖,地面都光滑得能反光……

在心里发出了小小的悲鸣与感慨。

紧接着就用力地踏了几脚地毯,希望这份力道能够穿过这层地毯,作用在地板上,让有钱人的娇贵产物领悟一下挣扎在小康线上的广大帝国公民的愤怒!

最后,她发现自己的力道还是弱了三分……不,根本是蜉蝣撼大树,螳臂当车。

您见过谁能一脚踏穿楼板的吗?哦哦,人形战舰们除外,她们那一身舰装动辄千百吨的质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

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后,纳尔从床上站起,准备下楼。在这之前,她习惯性地回眸望了眼床,然后收回目光,向门口走去。

诶,还没走呢。

她的目光略过了那两根躺在枕头上的头发,牢牢锁定住了一小片水渍:床单上的,一块颜色显得有些深的痕迹。

至于为什么断定是水渍……难道还能是什么更加奇怪的污迹吗?水渍已经是最正常的、最安全最保守的说明了。

咳嗯,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的菲力克小姐只用了两秒钟就从震惊状态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将手伸向那块床单,指尖一抹。

略微有些奇怪的味道。与水很相近……个鬼啊。你家水还带味儿的?怕不是掺了什么别的成分吧,水是无色无味液体这件事,连三岁小孩都明白啊。(这从他们会喝水而不是其他奇怪的液体这件事上就可以很好地体现出来)

好了,说了这么多,纳尔已经破案了。这片水渍的来源是——

她把手探向后腰,一路下滑,果不其然,触碰到了一些不一样的质感。软软的布料……呸,用错形容词了……是有些湿的布料。

之前换连衣裙时,总不能真空对吧?因此现在这身裙装底下,仍然有一件不合身份的男式平角裤,源自她之前的白短袖+黑长裤套装。但是,淋雨时,她是彻彻底底湿透了的,连皮革套保护之下的身份证都没能幸免于难,更不用说只被简简单单两层布料保护着的平角裤了。

湿透的衣物贴在干爽的衣物上,难免将水分渗透过去,被渗透了的裙子又会将淡淡的水渍传递到床单上。这,便是真相。

很平常的,很正常的,不会被和谐的情节。

啊啊,你问为什么不换一条对不对。开什么玩笑嘛……这种东西能穿别人的?哪怕是没有被使用过的,也无法在心理层次上接受啊。不换只是湿漉漉地贴着,难受一点点。换了就是发自内心的颤抖啊!天知道父母会给十几岁的女孩准备什么图案的小裤裤啊。

她捏起裙摆,隐约能看到,除了后面,这身连衣裙整个一圈都沾上了一些水渍。这是因为她休息的时候极度不老实,翻来覆去,让平角裤与床隔着裙子进行了全方面接触。

啊啊,你问为什么休息时不脱下来,湿漉漉地贴着不会感觉难受吗对不对。

这个就很好回答了。任凭谁,被湿衣服裹了七个章节的时间,都不可能不难受。也不可能还没有适应。她已经习惯了冰冰凉凉的触感,习惯了穿着湿衣服。不换下来也没关系了。

当然,最重要到的是,换下来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光想想就凉嗖嗖的。(其实现在一阵风吹过来也会凉嗖嗖的)

最后,决定仍在穿着上保持现状的她,有些心虚的扯过枕头下叠好的薄被子,装作一副盖过被的模样,凌乱地遮住了那一小块颜色不同的床单。

这不要下楼了吗,万一那位女仆一不小心故意闯入了这间房间,总要留点幌子挡住吧。不然我不在现场,谁知道这块小水渍会被对方胡思乱想成什么呀。

这样说服了自己,就离开了这间房间。

——

“哈伯先生。”

“在家里你可以叫我弗里茨,没有必要学别人的样子,那么拘谨。”他将镜片摘下,平放于刚刚合上的书的上。“有什么事吗?”

“弗里茨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把‘先生’去掉,太拘谨了,好像我是你的主人一样。”他微微皱眉。

纳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便乖乖照做。谁她让是给别人打工的呢,谁让哈伯先生……哦,谁让弗里茨是她的衣食父母呢。“弗里茨,您之前不是说……”

“不要用敬语。记住,我说的雇你当侍从,不是真的雇佣你,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不是主人与侍从,而是朋友。我出于对待朋友的关心,以这种方式照顾你的心态与困境。”

“嗯。”

很奇怪的老人啊,雇我来当所谓侍从,居然只是单纯的帮我……应该没有别的目的了。

想完之后,她就就着自己的问题开口了。“你之前不是说,以前的老仆人都已经辞职了,最近几个月的家务和饮食起居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的吗?可我刚上楼就看见了一个女仆在收拾我换下的衣服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女仆?你看错了吧?劳拉三个月前就辞职了啊。”他很随意地说着,脸色也不像有开玩笑的模样。

“这是在开玩笑对吧……”她愣愣的笑了笑,重新问道。

“我骗你干嘛?有必要吗?劳拉真的三个月前就辞职了,我也真的孤身一人生活了两个月……不然怎么会用一百五十马克强行帮助你呢?对不对?”他的语气认真且严肃,根本不像是在骗人,听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实话实说。

的确没有必要。骗我能有什么好处?骗我能后达成什么?这样骗我没有意义。

那……

鸡皮疙瘩一瞬间就出现了,纳尔打了个寒颤。这次,是真正的恐惧。

我看到的,对着我轻松地微笑的女仆前辈……帮我收拾了换下的衣服的那个人,是谁?!

纳尔一向不害怕牛鬼蛇神,作为应用学次次90分以上的好学生,她对于这个物理规则支配的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知。鬼是不存在的,只有魔鬼,而没有幽灵。遇到这种情况,最应该祈求上帝保佑——她准是被撒旦蒙蔽了眼。

正当她已经默念起了祷词时,一道声音从楼上飘然落下。“我可都听着呢,如果三个月前就辞职了,那我还呆在这栋破宅子里打扫什么卫生?”

抬起头望一望,撒旦小姐正从二楼探出个头,声音里带上了笑意。“你居然把我辞退了,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把家务丢给这个小姑娘了啊?”

弗里茨把目光从劳拉身上移回面前,“你能做到吗?”

纳尔则黑着脸答:“你还真想辞退这位女仆长吗?我做起家务活的水平可能还不如你呢。”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老人的嘴角翘起,胡须也跟着上扬了。

“你还喜欢上了是吧?拿我来吓唬人家小姑娘很有趣是吧?还笑得出来?”劳拉远远地挥舞起了手中的掸子,对着主人示威。

啊哈,原来这就是意义所在啊。好玩。有趣。看着我陡然变色的脸很有成就感还是怎么的……

还真是一个……慈祥的,爱开玩笑的,恶劣的主人啊。

——

ps:快了快了,再来两章就能步入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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