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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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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璇活了三十二年,追求她的男人也不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可恶的混蛋。三天前这个叫龙骧的竟敢对她那么出言不逊还试图非礼,让她整整的又羞又愤了三天。当然那是她以为他要非礼她,当时的龙骧也只是开玩笑的问**多少钱,在那一刻龙骧是坚定的认为她是个伪娘的,况且他一个直男还真不屑去摸一对“假胸”。也怪叶璇的嗓音有点像周迅那种比较中性的女声,这种女声还真的有点像男人模仿女人的伪声,再加上之前高胜那档子事儿,着实坑惨了龙骧。

大教室里。

虽然叶璇表面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过在再次面对龙骧时,她还是不自觉的失神了片刻。他真的好像他,那个在她儿时留下最美好记忆的照顾她爱护她的温柔小叔叔,那个在她懵懂青春时勾起她无限向往与情愫的梦中依靠,那个让她踏上他的足迹去报考军校并在毕业以后满怀希望去寻找,却再也找不到的温暖男人。

不过就像三天前她很快清醒过来一样,这一刻她也很快醒转过来。他怎么可能是他,现在的他至少是个五十岁的男人,而这个小子最多二十岁,比自己还小十来岁,做那人的儿子还差不多,况且那人根本不姓龙。

而龙骧,三天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腹稿的道歉却在再次面对她,再次嗅到她身上幽幽飘来的似有若无的带着淡淡体温的馨香时,丢人的脑子一片空白的卡壳了,结结巴巴的大起了舌头:“我……我,你,你,对不起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毕竟三十二年的人生让她远比这些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伙子镇定自若,“你就是这么和长官道歉的?”

“哈哈哈哈……”场下的新老学员们看着龙骧,这个在新一届学员中出类拔萃的尖子生居然也有这么糗的时候,纷纷哄笑了起来。

好在龙骧有他父亲的教育和底子,还算是心理素质比较过硬,迅速的调整情绪,鼓了鼓劲,镇定的走近叶璇,也不管什么腹稿了,不就是道歉么?真诚就好。龙骧吐字清楚,声音洪亮,诚诚恳恳的低着头:“叶教官,对不起,上次都是我的错,学院里有些人喜欢扮伪娘搞恶作剧,我被误导以为你也是……当然我知道,说这些都是给自己找借口,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自己的判断,错了就是错了,不尊重你,对你出言不逊,行为及其无礼。我……我向您致以最真挚的道歉,请您原谅!”说着龙骧深深地弯腰鞠躬,并双手递上了自己亲笔写的检讨书。

然而好半天,叶璇只是那么看着他弯下腰的头顶,却不接他恭恭敬敬递到自己面前的检讨书。她是又有些迷糊了,这个龙骧正正经经的说话时,那语气,那气质,那表情态度竟也和记忆中的那个他那般的相似。

龙骧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只是以为她还不肯原谅自己,又语气诚恳的补充道:“叶教官,如果您不解气,我接受您的任何处罚,只要您说,我保证不折不扣的完成。”

哗啦一声,龙骧只觉得手里一空,再抬头时,手里的检讨书已经捏在了叶璇的手里。看着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检讨书,那专注的侧颜竟是那般的美丽,让龙骧片刻失神。

叶璇似乎是感觉到了龙骧的视线,扭头正好有对上他的目光,“怎么?嫌我看的慢了?”

“不不不!”龙骧赶忙又低下头,伸手示意:“您……您慢慢看。”

“字写的到是不错,难得……”看着手里这苍劲有力中带着些许唯美气息的字体,叶璇其实是被惊艳到了的,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懒人们早就依靠上了键盘触屏,很少有人还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来,而且这检讨书写的也是感情真挚,全篇都是由心而发,没有做作的官腔套路,文笔用词也是颇为精致,一封检讨书竟也看得人赏心悦目,那是一个心思细腻纯粹的人才能写出来的文字,一点不像三天前的龙骧给他的流氓印象。早前也听说这几乎没有女人的部队里有些龌蹉男兵喜欢恶搞,装伪娘扮女人,莫不是真的?她误会了他?

再一看龙骧还在那真诚的低着头,一副等待自己发落他的模样,叶璇心尖忽然感觉被烫了一下。“咳咳……”她轻咳一声,“这个确实是你自己写的?”

“嗯,我被关了三天禁闭,在禁闭室写的。”

叶璇忽然想逗逗他,“怎么?被关了三天禁闭,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没有没有!”龙骧诚惶诚恐,心说我哪敢啊姑奶奶,“是我错在先,被关禁闭是应该的,只求……只求叶教官能原谅我。”

“行了,看你态度还算诚恳,我原谅你了。”

“真的?”龙骧猛地抬起头,看着叶璇微笑的模样,那微笑好美,直看得他欣喜若狂,上去双手就握住叶璇细腻白嫩的小手,“谢谢,谢谢您,叶教官。”

“哎哎哎!放手!你懂不懂礼貌?男士和女士握手要等女士先伸手!你家人怎么教你的?”

“哈哈哈哈……”场下又是一阵大笑。

“对……对不起!”龙骧赶忙松开叶璇的手,满脸通红:“我……我激动了,激动了,嘿嘿。”

就这样,龙骧对他的新教官叶璇的道歉完美结束,彼此的误会也彻底解开了。

前面说过,军校,尤其实战部队,几乎是没女人的。而叶璇得以入伍参军,还不是入的文工团,得拜她与一般女子兴趣的不同。这可能是冥冥中那个让她难以忘怀的兵叔叔的影响,她一直对机械装备,尤其新兴机甲颇为感兴趣,让她最终成为了一名部队少有的女性技术人员,当上了机甲模拟驾驶的教官。一直在部队忙碌,充实的生活也让她忘却了那个他,所以这一拖就三十二了也没找过男朋友。可不曾想初次来到华北机甲兵学院,就与龙骧不期而遇,再次勾起了她尘封的记忆。

弹指一挥间,又是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的模拟驾驶教学中,龙骧出类拔萃的机甲操作意识,稍逊于高胜但也相当优异的理论知识,都让叶璇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心底开始慢慢的喜欢起这个英俊的小伙子,但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已经过了单凭相貌就迷恋某个男人的年纪,何况是那不着边际的回忆。

这又过了一年,在军校度过两年多的龙骧已经二十岁了。华北机甲兵学院并不是一年一招生,而是根据部队需要招生,今次学院再次招收了一批新学员,二十岁的龙骧也终于甩掉了新兵蛋子的头衔,随着军衔的提升,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前辈老兵。

没事儿被新学员们恭敬的顶礼膜拜,小小的虚荣心也让龙骧挺满足的。当然最让他激动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他们终于可以上机甲了!哪怕是老旧的陆战二九式。明天他们就会前往郊区的机甲训练场,而叶璇也依然跟随他们,辅助实战教官继续进行技术指导。

已经少有激情,心如止水的龙骧,再一次如刚入伍那会儿一样,一夜在激动的辗转反侧中度过。

翌日,他们情绪高涨,登上了前往训练场的装甲运兵车。一路上战友们都变成了话痨,猜测着真正坐进二九式驾驶舱,挥舞起机械臂上那能够轻易割裂钢铁,沉重威武的格斗碳钢刃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话多,高兴,时间过得就快,很快他们就到达了被各型机械装备践踏碾压而扬起滚滚黄沙,如同古代沙场的目的地。龙骧在跳下车的一瞬间,发现停车场已经有十几辆帆布军车,这些应该是新学员用的,难道这一届新学员一来就能开机甲?不公平吧?

“龙骧?看什么呢?”部队里难得的动听女声喊住了他。

龙骧回头,来人正是刚下指挥车的叶璇。一年多的相处,龙骧觉得这个成熟漂亮的女军官心胸开阔,沉稳大气,也让他改变了不少对女性都小心眼的偏见。两人关系挺不错,也没了不必要的拘谨。“叶教官好!”龙骧立正给她敬了个军礼,见叶璇点头示意过后,又指了指远处的帆布军车,“我是看到有新学员的车,难道他们?”

“哦,你以为他们也来驾驶机甲?呵呵……”叶璇好听的笑了笑,“他们只是来训练基础科目的,打枪投弹什么的。学院里的场地有限,所以干脆把他们也拉来在这儿练了,顺便能让他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你们开机甲的英姿啊。”

“哦,呵呵,这样啊。”

“放心,他们都没基础,怎么可能和你们抢机甲?”叶璇当然猜出了他的小心思,觉得这个小子挺可爱的,就熟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当触碰到那宽阔结实的肩头后,却让她心尖一颤,赶忙不动神色的拿开自己的手。

和叶璇告别,龙骧就接到指示,先让他们待机稍息。反正现在看不到机甲,他便闲来无事的踱步到了新学员靶场,恰巧远远的看见叶璇也在那里优雅的站着,看新兵们投弹,丝毫不畏惧手雷爆炸的响声。

这时远处一台二九式教练机甲伴随着液压轴承呲呲的响声,咣咣咣的跺着沉重的铁蹄走过来,好像是偏离了训练路线,一脚踢倒铁丝拦网踏进了新学员的训练靶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钢铁巨人那强大的压迫感,被笼罩在其阴影下的一个正在投弹的新学员慌了神……

而另一边。

龙骧看着叶璇优雅的侧影,会心的微笑了起来。忽然!咣当一声,一股白烟打着旋在叶璇脚边旋转起来,白烟中心是一颗黑乌乌的铁疙瘩!

龙骧猛地意识到那是一颗拉开了引信得手雷!

“趴下!”龙骧冲着叶璇高喊,顾不得一切飞奔向那颗随时会爆炸的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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