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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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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龙骧睡的很不踏实,他只觉浑身难受,哪里都不得劲,频频做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梦。毕竟是军校,作息规定都很严格,以前这样好不容易找着两人共眠的机会时,龙骧都是如狼似虎的索要着叶璇,一夜都不得消停,这回只要了她一次就疲惫的睡去,身边的叶璇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着他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她夜里给他掖了好几次被他踢开的被子,然后温柔的搂着他,才让他短暂的安静下来。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当他是最近上了实体机甲,自己不能随时在他身后,心理压力大了。

第二天,叶璇一睁眼,龙骧居然还在她身边躺着。叶璇是军官,又是技术人员,不用早起出操,可龙骧不行,以前他都是早早的起床回去的。对于纪律严格的部队,两人同居这事儿要是被军校领导知道了,可不像普通高校那么无所谓。

叶璇赶忙摇了摇龙骧:“龙骧?龙骧!快起来。”

“唔嗯……”龙骧有些难受的哼了一声,睁开酸涩的眼睛。嘶!只觉光线好强,居然大太阳都照进屋里了。看见身边的叶璇,龙骧立刻意识到自己迟到了,“啊!这……几点了?”

“七点多了,你快穿衣服去报到,我替你想个辙儿,别担心,没事。”叶璇安慰的抚摸了下龙骧额头的短发。

“哦!”龙骧郁闷,他的生物钟很准时的,今天怎么睡过头了,赶忙撑起上身,可忽然浑身无力的又跌了回去,让他都有些错愕。

“呀!你怎么了?”叶璇赶忙去扶他的脑袋。

“没事儿,可能昨晚儿没睡好。”龙骧再次使劲,勉强起来。

叶璇见他没事亲了下他,便去厨房准备简单的牛奶面包。他便忙着穿衣洗漱,可是就觉得浑身发飘亏虚的感觉,难不成纵欲过度?不能啊?他和叶璇几天才能找着机会同居一次,自己又是年富力强的壮小伙,不会的。

或许只是昨晚老做噩梦没睡好,休息好就没事了。龙骧这么想着也就没当回事儿,迅速的喝掉叶璇递给他的牛奶,接过她递给在自己的两片夹着鸡蛋的吐司,塞进嘴里,挥了下手转身往门口跑去。

忽然身体一麻,刚到门口的龙骧咕咚一声重重的栽倒在地,半响爬不起来。

“骧!”叶璇一见,吓的花容失色,赶忙过去搀扶他,一见龙骧错愕的眼神,额头冒着虚汗,她心疼的声音发颤:“怎么了?骧?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儿。”龙骧倔强的想扶起自己,可是徒劳的浑身无力,蹬了两下腿又跌坐回去。

“骧!别吓我……”叶璇吓的眼角垂泪,“你没事吧,骧……”

见着叶璇这么担心自己,龙骧赶忙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没事,我能起来。”他鼓起劲,终于支撑起自己。

“能走吗?”

“当然能,别担心,大概今天状态不好。”

“别逞能!请假的事我来,先带你去部队医院检查下。”叶璇拽过龙骧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架在自己肩头往门外走。龙骧看着叶璇这样关心爱护自己,看着她娇柔的小肩膀扛着比她强壮得多的自己,心中着实被感动了,发誓将来自己娶了她,一定要像爸爸对妈妈那样,好好爱她疼她保护她。当然自己身体忽然反常,龙骧也觉得有必要查查看,这是为了自己负责更是为了她负责。便拖着虚弱疲惫的身躯,随着叶璇赶往军区医院。

几番检查,医生似乎没查出什么名堂,但是脸色却并不好看。只叫叶璇给部队请了假,说龙骧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叶璇只得如此。而龙骧一直心思沉稳,也不会讳疾忌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什么情况查出来再说,他相信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不会有事。

几天过后,龙骧慢慢的恢复过来,医生再给他检查发现也没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知道你在军校的名气,你可能是最近训练强度和心理压力都太大,不要太看重成绩,什么都没身体重要,啊!试着放松一下,应该没事了,这几天注意休息,训练要适度,不要过度操劳,我会和你们教官说明的。”

“哦,好的,谢谢医生。”

身体恢复了,虽然总感觉没有达到最好状态,但总归好了,龙骧也就没在意医生的话,继续高强度的训练。也没和叶璇细说,她也就认为没事了,放下心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考核,包括龙骧在内,总共二十人,测试合格,成绩优异,先行被部队批准接受实战机体的训练。也就是说龙骧从此便可以和老旧的陆战二九式教练机说再见了。教练机毕竟是训练用的,没多少武装,这次给他们的可是真正的实战机体,在得知自己被分配为国产最新型陆战六零旗帜式的实习机师时,龙骧可是高兴惨了,该型机甲被北约命名绰号为迅猛龙,可见其机动性的强悍,而且外形那也是帅气到爆棚。同寝的路林新被分配为稍逊一些的陆战五八式,侧重防护性能和火力,绰号犀牛。而高胜则被分配为空战KJ-20型实习机师,该机绰号蜂鸟,最新一代的国产空战型机甲,滞空性能优异,地形适应性广泛,非常符合高胜的操作风格。

就在昨天,龙骧,路林新和高胜三人正好被分配为一个小队,龙骧任小队队长,路林新和高胜为僚机,龙骧主攻,路林新火力支援,而高胜则是低空侦查加突袭,三台特性各异的机甲相互配合,在第一场实战演习中力克众多小队,打出了漂亮的开门红!

今天是龙骧再一次全武装实训,从登机旋梯上飞身一跃坐进驾驶舱,带上头盔叩下面罩,系上安全带,一系列检查程序依次完成。插入身份卡,龙骧打开启动开关,啪嗒,啪嗒,啪嗒,随即熟练的打开各个部位相应的电源开关,踩好脚踏,握紧操纵杆,一套动作专业娴熟,行云流水。

威武霸气的六零旗帜式立刻做出响应,随着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头部摄像眼转动两下,呯的一亮。机体右臂同步和驾驶舱里龙骧的右臂一起对地勤人员做了个表示OK竖起大拇指的动作,这也是龙骧的六零式独有的,其他人之所以做不了这个个性动作,是因为他们用的依然是HOS系统,而龙骧的是ASURA手动系统。

待机体踏出机库,龙骧抬手关闭驾驶舱盖,三块投影屏开启,显示出通过头部摄像眼反馈的外部影像。

“蜂鸟,侦查交给你了。”

“了解!”KJ-20打开航空翼,一个蓄力,嗖的一声,高胜飞到龙骧和路林新头顶。

“犀牛,保持在我右……唔……”

“喂?喂!队长?”路林新拍了拍头盔,怎么回事,龙骧怎么命令下到一半没声了?他又拍了拍耳麦的位置,依然没有响应。一回头,只见左侧投影屏上,龙骧的六零式忽然不动了,机体头部跟着就垂了下去,这说明龙骧的头盔也做了相应动作。龙骧把脑袋耷拉下来做什么?路林新纳闷,他这是搞的哪一出?“喂?队长?”

时间倒回十秒钟,龙骧坐在驾驶舱中,“犀牛,保持在我右……”刚给路林新下达保持在自己右翼的命令,忽然眼前一黑,“唔……”

龙骧意识到不妙,这是要昏迷!就在意识散失的最后时刻,他一拳捶在紧急关机的按钮上,避免因为ASURA手动系统的响应,机体和他自己一样栽倒造成损坏。六零式迅速切换到应急关机程序,整个机体像个人一样俯身单腿跪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发动机逐级关闭。也不知道是不是龙骧昏迷前过早的触碰到了座舱盖开关,舱盖砰的弹开,束缚他的安全带也自动解开,他整个人忽然就从离地面还有两米多高的机体胸部驾驶舱掉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与此同时,胸部开启的六零式的发动机也彻底关机,摄像眼应声熄灭,整个机体好像瞬间失去灵魂一般没了生气……

当龙骧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叶璇憔悴伤心的面容。

一连数日,龙骧都觉得浑身不适,毫无力气。问医生什么情况,医生也只是叫他不要多想,保持乐观。看着叶璇虽然每日来陪他,表面恬静有说有笑,可他看得出她的状态也很不好,好几次看到她眼角没擦干净的泪痕。他隐约猜出可能很糟糕。

直到在医院病床躺了近一个月,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头晕眼花,疲惫不堪,甚至经常全身异常疼痛,疼到他这个铁血军人有时候都忍不住那种骨子里的疼痛折磨,可他也不想给叶璇知道。而这天忽觉浑身清爽,是不是身体好转了?他实在是被憋坏了,也想把身体好转的消息告诉叶璇,给她个惊喜。可是碍于军校给他下达的必须静养的命令,他也不敢跑太远,只好在走廊里散散步,打算到医院的花园晒晒太阳。可是忽然听见从前方医师办公室里传来叶璇的声音。

“龙骧他……他到底能不能恢复啊?我……我不想离开他……呜呜呜……”

“叶教官……唉,我们也没有办法,他这个病……对不起叶教官,你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小伙,却……唉……”

“呜呜呜呜……”叶璇伤心的泣不成声。

龙骧知道没必要听下去了,部队的军医可是全国最好的医生,自己多半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今天忽然好转,恐怕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只是自己好不甘心,自己光辉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威武的六零式连屁股都没坐热,更重要的是,自己最最心爱的人儿,他的叶璇……

他木讷的走回病房,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叶璇进来,他赶忙展开笑脸躺上床。即使要走了,也要在最后给她留下个好印象,让她不要在将来回忆起自己都是悲伤,因为他真的,真的爱惨了她。

互诉完衷肠,叶璇拉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嘱咐他好好休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龙骧抚摸着手指间叶璇留下的温度,忽然流下眼泪拼命的**,他好想把她的味道刻在自己的心里。

而门外的叶璇并没有走,她一直靠在门边无声的哭泣,伤心欲绝。

这一切,却被一个人默默的看在眼里,他在等,等叶璇离开,他好去找龙骧,找他好好聊聊他的身后事。

终于,叶璇还是因为部队事务走了。叶璇前脚一走,他带上医用口罩,转身便走进了龙骧的病房。

“感觉如何?少尉?”他知道龙骧现在是少尉军衔,他知道他的一切,他早在一个多月前龙骧来医院的那次检查就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他身体的问题,他知道他迟早会再回来。

“你是?”龙骧听出这个人的口音不是他的医生。

“不要问我是谁。实话告诉你,你活不过一个月了,我只问你,想不想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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