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的新老大来杯大杯的淡啤酒。”
克岚打了个响指,怒目圆睁地吧台小哥,才不情愿地从柜台端来杯准备好的大杯淡啤酒。
而其他人聚焦的目光,却没有变化。
恶鬼壮汉无视周围的敌意,径直地走到克岚面前。
庞大的身躯把克岚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中。
“不知道新老大喜不喜欢加冰。”
克岚举起酒杯送到恶鬼壮汉面前,挑了挑眉毛。
恶鬼壮汉轻蔑一笑,右手扬起,把克岚手里的酒杯打飞上天。
“这玩意就是无法禁区第三区的老大?你们这群白痴,是怕被其他街区的人欺负,就随便找了个替死鬼充当老大吗,真是笑死本大爷了。”
恶鬼壮汉俯下身,捏了捏克岚瘦弱的胳膊,当铅笔一样的撮转着。
“我想想该怎么玩,先一点点撕开你的肌肉,然后剥开你的皮囊,把你塞进酒桶里。”
“如果在那之前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怎么样,本大爷还算比较友善的吧。”
克岚捂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的,又是一个智障。”
“你说什么?!”恶鬼壮汉额头鼓起泥鳅样的青筋,无形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隐约鼓动起来。
克岚从络腮胡嘴里抢来就快要吸没了的烟头,摁灭在恶鬼壮汉腹肌上。
“我说,滚你*的。”
“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就让你死!”
恶鬼壮汉整条右臂骤然闪耀起金色的线条,扬起拳头,便向克岚头顶的方向抡过去。
克岚没有要躲闪的意思,翘着二郎腿,等拳头打过来。
然而想象中的致命一拳并没有打到克岚,确切的来说,那一拳根本就没有打出来。
噗通……
恶鬼壮汉的胳膊沉重地坠落,短暂的停顿后,被切地整齐的伤口像喷泉一样涌出鲜血。
“什么时候……”
没有看见动作,也没有察觉到有能量的流动,甚至是杀意。
莫名其妙,一只胳膊就断了。
这个人,很强,要快点离开……
恶鬼壮汉在突如其来地恐惧促使下,下意识想要逃跑,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更离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矮了。
克岚那弱不禁风的身影,在视线里却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恐怖。
越来越模糊……
头颅坠落地板,皮球一样弹了几下,被克岚一脚踩定。
整个酒吧里,除了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哈哈哈哈……不行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看戏的人里,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面的人动手前,都会提前打声招呼吗,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哈哈。”
“哈哈哈哈,酒保,快给我来袋冰,肚子笑得生疼。”
所有人的情绪瞬间都蚌埠住了,大笑,狂笑顿时在酒吧里响开,震得酒杯都在颤抖。
好像刚才发生的,是一出滑稽的小丑表演。
一具还热乎的残破尸体,躺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怪诞中却又显得很普通。
那两个跟随恶鬼壮汉的小弟,已经被周围惊悚的气氛,带地精神有点混乱了。
心里既想要赶快逃,又想原地等死,或者干脆和这些人一起笑。
“我劝你们别想着逃,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直接和我拼了。”克岚对那两个小跟班说。
克岚的话在此刻就像一道令咒,其中一个跟班,甚至都没有思考会有什么结果,就冲向了克岚。
毫无征兆地快速冲击,让二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
有机会!
就在跟班以为自己就要得手了。
侧面骤然燃烧起一团炙热的熔浆,瀑布般浇筑在他身上。
到最后,只有一双腿冲到了克岚身后。
“咳咳……”络腮胡用袖子抹了把嘴,嘘溜了下鼻子,“玻璃渣真他妈扯嗓子。”
“啊,啊!”
最后那个跟班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呼喊着,拼命地向出口狂奔。
玻璃门推开。
跟班前一秒还沐浴在逃生的雨水下,下一秒双腿和双臂便和身体彻底告别。
克岚蹬开脚底的头颅,脚下一步一个血印,跳着尤雅的爵士舞,缓缓走向街道。
最后以一个小跳动作蹦出酒吧,暴躁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不少。
雨水一如既往地避开克岚坠落。
克岚走到跟班面前蹲下,分不清是真假的微笑,拖着腮帮自语道:
“外面都说我克岚的第三区最恶毒,其实我啊,人还挺善良的,就算是敌人,我也会善意的提醒他要注意安全,只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善良。”
克岚托起已经没有精神了的跟班的下巴,硬把脸对向天空。
“你看这些微不足道的雨水,软弱又无力,就算让人淋一天都不会受伤,可要是稍微改变一下他们的属性,比如下落的速度,密度,方向,数量。”
“这些小家伙们甚至能媲美子弹,刀锋,甚至是山峦。”
跟班呆呆地看着阴暗的天空,他看到雨滴就像是流星,一颗颗划过,转瞬即逝。
慢慢地,这些流星越来越红赤,天空也越来越黑暗。
克岚缓缓站起身,看向街道尽头被雨水模糊了的风景。
街道两旁的人向他投过一丝余光后,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思绪里,他们甚至都懒得去看地上的那滩尸体。
“屠夫……屠夫!”
克岚说了句,没人回应,又使劲喊了声。
“喊你*了个*呢,我他妈没耳聋!”
声音来自一家苍蝇满布的肉铺。
片刻,一个手里攥着宰牛刀,头上套着红色皮革缝制的全封闭面具,光着膀子的人,来势汹汹的朝克岚走过去。
边走,边举起砍刀指向克岚。
“你*的,就隔着两家店,你他*的就不能来店里喊我,我*你*。”
“你他*的,能不能别他*的一天到晚你他*的,你他*的,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每次见到屠夫,克岚没事也能气出高血压来,踩了踩地上的尸体,说道:
“给你弄了点吃的。”
“闻着了。”屠户把砍刀抗上肩膀,他是个瞎子,但嗅觉却异于常人。
其实酒吧里恶鬼壮汉死的时候,他就闻到有血腥味了,等克岚喊他。
纯粹地就是想骂他。
“屋里还有个大,等会你自己弄,还有,别他*的在酒吧里弄。”
“知道了知道了,屁事一箩筐,拽你*呢,还不是得让劳资来处理。”
屠夫扛起尸体,骂骂咧咧地走回肉铺。
“喂,还不说声谢谢克岚哥?”
“滚,谢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