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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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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烧尽成灰的木屑坍塌了,让本就减小的火苗更加微弱了些。

无言的火堆旁,除了独自坐在石砖上的瑟维斯,就只剩下了卡米拉还留在附近,其余两人都回到了车内,包括艾丽卡,她也反常地没有留下。

脚步与火音轻响,在不远处走动的卡米拉正低着头,寻找着最后一些残余下来的丢弃物。

“卡米拉?”

“怎么了,瑟维斯。”

听到对方的呼唤,她暂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而看向了应她要求坐在原地等待的青年。

“今天艾丽卡她这么早就回去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说艾丽卡啊……嗯,今天确实要比平时早一些……”

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路边静默无声的装甲车,短暂思考的卡米拉回过头,继续了手头的搜寻。

“可能是我之前和加登出去没带上她吧,所以稍微有了点小情绪……没事的,她以前也经常这样,过一阵子应该就好了。”

“是吗……”

瑟维斯同样看着那边。

他知道,这样得到的安慰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虽然对方在卡米拉面前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关于其中的细微变化,他早就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仅存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和面对。

平和的话语随风散去,没有用掉太多的时间,周围的地面恢复了最早的洁净状态,几枚不起眼的包装残片都被卡米拉捡起,放入了便携的处理袋中。

或许都是被艾丽卡丢下的。

就这样,看着无需清理的四周,卡米拉松了一口气,她将密封完成的袋子放在了最近的一旁,然后俯身坐回了邻近火堆的位置。

气氛完全安静了下来,月色无声,只有那团预示着结束的火光明暗不稳,不时会在吹过的冷风中颤动着摇晃。

“要先回去吗?”

“你要回去吗?”

抬起视线的瑟维斯用相同的询问回答了对方。

“我的话,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可以再在外面待一会。”

“嗯,我也没什么事……反正今晚不是特别冷,留在外面烤烤火挺好的。”

彼此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安静下来的两人都留在了雪地的火堆边。

因为邻近的装甲车阻隔了大部分的寒流,这才最大程度地延长了火堆的寿命,他们大概还有一段可以沐浴光芒的时间。

“话说,瑟维斯。”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明明只是一支中级小队,为什么却可以分配到这么方便的车辆?”

轻缓地说着,抬起头的卡米拉对上了他的目光。

“是说我们队里的这辆装甲车吗?”

“是啊,要猜猜看吗。”

没有立刻回复的瑟维斯沉默了一会。

对于他来说,由于并不了解小队的组成与运作方式,眼下能够猜想到的可能只有寥寥几个。

“是……因为任务类型不同而针对发放的吗?”

“不是哦,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这种型号的装甲车都是不会随便配发给一般级别的小队的,应该说,就算是上级小队,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使用这样载具的资格。”

“连上级小队都不一定有吗?……那我们是……”

看着对面更加疑惑的瑟维斯,暂时将话音落下的卡米拉笑了笑,接着转为了略带思考的表情。

“其实是负责武装分配的人搞错了,他直接处理了上一支同序号小队的资格,而且在分配完成后才发现。”

“上一支?”

众多的疑问中,瑟维斯首先选择了这个。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第一支叫[第二中级小队]的队伍,这只是一个编号,在我们之前还有很多,或者是更多曾经用过这个名字的小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编号才会交接。”

(各种各样的原因吗……)

“也不一定是那种……不要想的太悲观啊。”

卡米拉稍显无奈的话语打断了瑟维斯的沉思,他发觉自己的神情被注意到了。

“可能是解散,或者晋升,都是有可能的。”

“……嗯,我知道了。”

“总之,一般来说,这样的误分配都会进行回收处理。”

看到瑟维斯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继续话题的卡米拉提到了他的下一轮疑惑。

“但是指挥官大人他认为,没必要以个人为借口强行收回交付完成的设备,因为那样就相当于把一个人的错误交给多个人来承担……应该是这样的意思。”

回想的同时,卡米拉用稍慢的语速复述了记忆中属于指挥官的话,那时的场景还不算模糊。

“原来是这样……”

“是啊,那次的结果也确实很让人惊讶,当时没人能想得到……不过好在最后还算是圆满解决了,可能也有那件事的影响吧,至少在我看来,指挥官大人他还是很知道体谅别人的。”

在笑意间瞥了一眼视框中显示的数字,向着周围稍作察看的卡米拉轻扶着石砖起身,小步走近了暗淡的火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可以回去了……走吧,瑟维斯?”

(现在……回去吗……)

略显迟疑的瑟维斯思考着,缓缓将目光移至了夜空覆盖下的远处。

微弱的灯光依然点缀在黑暗的残骸间。

“还想再待一会吗?”

“啊,是稍微想起了一些事……”

“是什么事?”

“呃……还是你先回去吧,卡米拉,我想一个人去附近随便逛逛。”

在那之后停顿了片刻,做出决定的瑟维斯站起身,看向了等待的卡米拉。

“一会就好,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走出太远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随时回来。”

“一个人吗?”

“嗯。”

“好,去吧。”

缓下目光的卡米拉笑了笑。

“那我就先回去陪艾丽卡和加登他们了。”

“好。”

在火光边经过了简单的告别,微微挥手的青年迈起步伐,转身独自向着夜色下的雪路离开了。

这一次的火堆旁只剩下了卡米拉一人。

(……先把火灭掉好了。)

不再目送对方的背影,她思考着,准备从可用的方法中选出一种。

然而还未等她实施,那缕微弱的残火最终熄灭了。

灰白的余烬间,交汇的暗光闪烁流淌,随着仅存的温度逐渐消散,一切成为了终点前的辉芒。

2

静谧无光的色彩。

一片宁静覆盖着深沉的室内。

以及,做了喜欢的梦。

从渐醒的意识中感受到了少许舒适与缓和,伏在桌面浅睡的琳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最初所见到的,有一台小巧的电子时钟荧亮地摆放在研究室长桌的分隔旁,视线中朦胧的黑暗被它的淡光驱散,隐约展现出了神秘的意境。

(好暗……)

察觉到了眼下场景的似曾相识,有些茫然的的琳扶着桌面坐起身,惊讶地环顾向了四周。

室内的灯光没有亮起,这说明最早离开的埃利诺还没有回来。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机库检查忙碌过后想要回到这里小憩一会,但现在似乎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

(我已经睡到这么晚了吗?……)

(几点了……)

微皱眉头的琳仔细看向了一旁摆放的电子时钟。

在那片柔和的浅蓝淡芒中,显示的时间还不算太晚。

还有挽救的余地。

“嗯……”

(今天怎么好像一直都在睡觉……)

(果然是之前熬夜太多了。)

稍晚才想起了艾丽卡所拜托的事,她习惯地抓了抓被压起的发丝。

在那方面的进度还只完成了些许。

关于那几个神秘的短词,除了[骸]以外,其他的两个名字,[艾希克斯]与[辛克莱·戴维德]得到的都是不存在的结果。

而仅剩的[骸],处于极高的加密状态。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有如此令人好奇的结果,她还没有能够确认的合理推测。

(嗯,要快点开始才行。)

暗下决心的琳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远处唯一的亮处,她小心摸索着身旁,从已经被适应的黑暗中一步步地走到了窗前。

由于一些原因,普通研究室的窗帘使用的是隔光材质,只要完好地拉上,就可以阻隔绝大部分的光线。

正因为如此,室内才会如此黑暗。

没有做太多停留,抬起手的琳直接划开了那片暗幕,窗外皎洁的月光随之洒进,如同阳光般短暂刺痛了她的双眼。

“唔……”

至少,晴朗的夜空能够减少她对于暗处的恐惧感。

直到明亮的眼前有了缓和,松了口气的琳挪过手臂,在大致将窗帘的边缘整理好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旁被她伸手点亮的台灯将整洁的桌面映上了暖白。

(……咦?)

(为什么刚才不先打开……)

看着更加明晰的室内,对于突然涌出的想法,她迟疑了一瞬。

(算了……)

最后决定了不再去考虑,动身落座的琳拿过了手边放置的巧克力。

漫过灯芒的指尖微并,从斜下撕开的条形包装中露出的,是彼此联接的暗棕色表面。

默默感受着台灯与月光共同带来的安心,她小口咬下了一块,然后轻咀着取出了外套口袋中的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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