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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空中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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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微凉的风音轻啸,飞行在愈加转向阴沉的云空下,数架保持着基本队形的直升机稳速地分散开来,远远留在了外围的区域。

(真的不正常……)

继续观察着视框读数的变化,将手把扶在舱边的赫蒂皱起了眉头。

不管是卫星,还是由雷达所探测的黯能量波动都已经十分明显,却迟迟没有出现黯巢的踪影。

其实在这之前,也就是过去击退盖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黯巢的数量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这本该代表着稳定,然而就在最近短短的数周内,这个趋势再次有了大幅度的上升,灰烬各地的警戒区都连续出现了绝迹已久的特殊黯灵。

甚至是[黑炎支配者]与[魔术师]。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

“乔伊斯小姐!现在应该做什么?”

“……不要太急,先等黯巢出现。”

被打断思考的赫蒂瞥了一眼身旁的瑟维斯,然后继续看向了远处云层下的废墟城市。

除了阴暗重复的色彩,她捕捉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按照接下来的距离,直升机应该会向着中心外包围,那么……)

[赫蒂,有异常。]

就在赫蒂想要继续分析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凭空传入了她的脑海。

(是伊迪丝那边?)

[当心……]

嘶滋——

话音未落,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杂音,一轮从半空爆裂的电磁波纹瞬间穿透了机群,剧烈抖动的视野中,四下迸发的火花熄灭了机身的光芒,还能看到一片暗紫的电流正从不远处高速扩散着。

“敌袭!是EMP!……”

“……什么?”

驾驶员的声音响起,确认了后退的瑟维斯没有意外后,抓紧机舱栏杆的赫蒂勉强稳定着身体,向着一旁抬起了手,就这样,数点淡蓝的能量从余光中散出,又荧亮地聚合着在机身外部形成了试图用作保护的念动力屏障。

只是毫无作用。

那片袭来的电流轻松击碎了她生成的护盾,完全穿透了半空失稳的直升机,与骤然迸动的暗紫电弧一同,四周被撕开的能量化作闪烁的光点,逐一消散在了冲击之下。

隆喀喀——

“机身受损!全部设备失效……”

忙乱的驾驶员试图恢复系统,但这一次的震动更加猛烈,早已彻底失去平衡的直升机拖出一道烟雾,开始旋转着坠向了下方的街道。

“我们要失去高度了!”

“给我点时间!”

因惯性撞上舱壁的赫蒂高声回应着,不止是此时充斥在眼前与耳边的混乱,还有下方迫近的废墟地面,这一切都在代表着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她去思考。

(可恶……)

“抓好了!”

跟随着话语间变化的动作,再次汇聚的能量依附开来,迅速覆上了失重的机身。

点点挟温的火花飘离,作为终点的残楼边,那架从微光间泛出一道轨迹的直升机急剧降低着速度,最后终于在距离地面不远处的半空完全脱离了下坠的引力,有惊无险地缓缓停滞了下来。

原本晕眩的视野一点点归于了静止,被光痕支撑的各处,金属的低响沉闷地传递入了几人的耳中。

“……都没受伤吧。”

再次确认了坠落的结束,仍然紧握着栏杆的赫蒂抬起头,看向了机舱内的瑟维斯与另一角的驾驶员。

“嗯……”

喀嗡——

倾斜的机身缓慢下降着,几人彼此确认安好的过程中,又有几片被熔裂的装甲吱嘎砸落,与触及地面的机身一同掀起了少许尘雾。

在那之后用收回的手臂理过了脸边微乱的长发,陷入沉默的赫蒂按了按微痛的左臂,又抬头看向了周围以及舱外的状况。

依稀还有几处残存的炽痕正在散发着明暗的光芒,而与机身相邻的就是不变的荒凉街道。

(怎么突然会有电磁脉冲……难道是电磁型黯灵吗……)

这样大致观察了一会,她动身挪出几步,环顾着尽量小心地跳下了微斜的直升机。

依旧灰暗的天空已经没有了机群的踪迹,只有几道混杂在烟雾中的电弧不时会闪过废墟的上方。

高处停留的视线之外,被留下的瑟维斯与驾驶员也先后跳下了机舱。

“现在还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先……”

“没事吧?”

赫蒂的话语未完,看到走出几步的驾驶员跪倒在了地上,邻近反应的瑟维斯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那件看起来更为基础的黑色装甲之间,代表状态的传感器已经转为了熄灭。

(是之前的脉冲……)

“撑住,我来联系通讯员。”

中断了短暂的思考,转过目光的赫蒂尝试在面前唤起了通讯浮窗,不过和她最坏的预想相同,那面浮展的全息窗口闪烁了几次,随后时断时续地扭曲摇晃了起来,所有的界面都在错离,她连最基本的操作都无法做到。

如果没有猜错,先前的袭击并不只是单纯地由电磁脉冲构成,按照后一轮攻击的规模,这片街区的空气肯定已经因为电离而布满了干扰,在这样完全封锁通讯的状态下,没人会知道他们的位置。

“……可恶,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

看到赫蒂阴沉的神情,靠在驾驶员身边的瑟维斯不安地张开了口,只是对方也注意到了两人言语的变化。

“我要死了吧……”

“听着,先别想那些,尽量保持意识清醒,我们必须先等到本部的支援过来。”

无视一旁欲言又止的瑟维斯,走回的赫蒂蹲俯下身,谨慎地观察起了驾驶员的情况。

“再振作一点!黯尘的感染没有那么快,现在还有机会……”

隆隆——

还未等赫蒂说完,一阵低沉的响音中断了她的话语,于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察觉到的两人抬起了头。

或许是对先前的脉冲起了反应,远处变化的云层之间落下了异色的雷电。

2

“指挥官大人,小队的作战位置检测到了强烈的电磁脉冲,通讯和图像的信号连接都中断了。”

凝重的氛围渐渐在指挥大厅内传递,扫视着完全失去信号的屏幕,沉思的布鲁斯特凝起眉头,转身走向了另一旁的设备。

“是黯灵造成的吗?”

“还不清楚,目前没有检测到类似的黯能量余波,但现在目标点的广域范围内依然存在大量电磁干扰,无法进行后续侦查。”

听到这里,停下脚步的布鲁斯特沉默着,在眼前展开的窗口上手动预览了一些数值。

电磁脉冲的爆发位置距离黯巢的最后预定点偏差了很大一段距离,即使不是意外,有电磁型黯灵出现的可能也并非是首选,但不论是哪种情况,可以做出合适应对的[菲尔德·奎克]与[希格莉德·卡特]却都一直没有行动。

(可能是这样的吗……)

布鲁斯特抬起头,重新望向了指挥室中空白的屏幕。

“主动进行排除需要多久。”

“一小时左右。”

“将战备等级提升至四级,派出侦察型[梅卡尔]在干扰区外优先取得视野。”

3

隆隆——

“快看啊,卡特……”

舱门边轻蔑的青年握了握手掌,接着眺望向了远处混乱的废墟。

在城市上空闪烁的黑紫电流进一步扩张,很快形成了巨大的黑洞,周边流过的空气震颤着,散发的威压已经近乎实体化。

“那就是……”

隆呜——

伴随着喧杂的声音,某种远超规格的存在逐渐从黯巢中显出了阴影与身形。

那是鹰一般的庞大黯灵。

披覆而下的漆黑重甲吞入了光芒,就在那片泛动的暗紫间,由黯巢塌散所溢出的能流四下飘聚着,构造了它虚幻尖利的爪刃与羽毛。

“埃忒尔。”

啁啾————

一切的结束,深渊般幽绿的眼芒从巨大黯灵的眼部亮起,它将两侧微合的羽翼彻底展开,在震碎周围的建筑后猛然从推散的尘雾间飞向了阴沉的天空。

4

啸响的余音回荡在废墟间,向着视野共同的尽头,靠聚在残骸边的几人呆怔地凝望着腾向高空的黯灵,它的身形遮蔽了天空,为大地投下了至暗的阴影。

“不会吧……”

心脏跳的很快,呼吸也变得很沉重,几乎无法维持思考。

和身旁的两人一样,瑟维斯同样感受到了那份不详的压迫,与任何他所接触过的黯能量都不同,那是真正的死亡威胁。

“快,快离开这里!……”

天际之上的埃忒尔最终还是发现了位于地面的猎物。

随即而来的俯冲撕裂了空音,这样带着某种极端的震撼感,一路划出残影的黯灵扇动沉重的双翼,在重新浮起庞大身躯的同时放出了猛烈的气流。

视野不可抑制地扭曲着,废墟中的建筑如同被切碎的积木般开始变得七零八落,仿佛只是一瞬的时间,交错袭来的暴风就已经摧枯拉朽,粉碎席卷起了途径的一切。

(糟了……)

“退后!”

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努力挺过身的赫蒂抬起了手。

很快,散出的淡蓝能量旋转聚集,迅速在几人的外围形成了数层荧光的半球形屏障。

即使是她,也无法做到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护送伤员离开,留给她的选项只有一个。

喀咯隆——

“保护好自己!……”

光芒散尽,四周的街道因为风暴崩裂开来,无数汹涌的尘骸混合着破碎的能量,毫不留情地吞没了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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