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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混乱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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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持续的阴雨赶走了中心区聚集的人们,硕大的广场上仅余下了寥寥几人。

不管是嘈杂或是无声,他们只是撑着属于自己的雨伞,在雨幕中或急或缓地行走着。

就在脚步与褪色的一切都被起伏的雨声所遮盖时,其中远望的一人注意到了广场中心的异状。

出于好奇与疑惑,他偏离了路线,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眼前淡薄低浮的水雾渐渐散去,位于轻溅的雨滴之间,有一位身穿斗篷外套的灰发少女正跪在湿漉漉的地砖上。

她闭着眼睛,将双手交叉合并,做出了虔诚的祈祷样子。

“……没事吧?你怎么了吗。”

已经接近的距离,询问的话音没入了半空的冰冷。

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睁开眼睛。

“快回家吧,这么冷会感冒的。”

看到对方依然毫无反应,感到少许担忧的青年又靠近了些。

他将手中的雨伞挡在了少女的上方,以此来避免雨水继续打湿她的头发与衣物。

“等等雨应该还会变大,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可以先到附近……”

“要来了。”

话音未落,轻闭双眼的少女笑了。

“什么?……”

“永夜大人的使者。”

平静而空洞的语气,咧起的嘴角渗出了寒意。

“……要来了。”

无数滴落的雨水破碎开来,身边轻沉的阴暗下,听着少女喃喃的低语,隐约感受到异样的青年抬起头,缓缓看向了伞边之外的天空。

2

漫长的闲暇里,站在大门围墙边的艾丽卡转了转手中的雨伞。

她抬起头,看着离心的雨滴向四周旋转飞出,但这还是无法缓解她心中的无聊。

(……好慢。)

细微的波纹此起彼伏地泛开,石砖路上的积水开始变多。

一直等到那片无处不在的啪嗒声一点点带走了她的思绪,她的手停了。

“艾丽卡!……”

终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随后凝起目光的艾丽卡不耐烦地回过头,摆出了一副阴沉的表情。

“怎么才来啊,你好慢。”

“那边的广场路很长的……而且还在下雨……”

一路奔跑的瑟维斯俯身停下,在洒落的雨点中平稳起了呼吸。

“知道让女孩子干等着有多失礼吗?”

“呃,抱歉,抱歉……”

“……接着。”

完全没有打算听完青年的辩解,神情未变的艾丽卡抬起手,向着对方身前抛出了另外一把收叠的雨伞。

“队长给你留的。”

“谢谢……”

反应过来的瑟维斯平稳地接住了伞身,然后解开了上面的扣带。

“哼……”

张开的雨布遮盖了上方的天空。

“对了,卡米拉呢?”

“队长她说有事还要在这里留一会,所以让我先和你回去。”

“……”

“真是的……”

无视对方的目光,艾丽卡不满地抱怨着,转身踏过了清澈的水潭。

“等等!是要回要塞对吧?”

“我先不回去了。”

“……?”

“你不想跟着的话可以自己先回去,我就是为了给你送伞。”

从枝叶间滑过的水滴与话音一同落下,没有再做停留的艾丽卡紧握着手中的雨伞,独自走向了伊丝佩克特的石拱大门。

在她身后被留下的瑟维斯疑惑了一会,最终,他决定了跟上少女的步伐。

3

“平民的疏散情况如何?”

“效果不好……”

眼前的场景依然是熟悉的指挥大厅。

位于启动的设备间,所有相关的人员都已经落座了。

[无论何时,都要以冷静处事],这是作为指挥官的第一准则。

然而今天,一直贯彻至此的布鲁斯特,真正的焦虑了。

异常增高的黯能量,人员失踪的未知,第二只黯尘之主,不该存在的染血者。

以及今天的——[夜岚]。

繁杂的危机接连不断。

他多么希望这间作战指挥室能够永久停用,但现状从未允许过。

“侦查型[梅卡尔]已经就位了,目前正处于目标区外围。”

“负责疏散和作战的六支小队还在前往当中。”

通过连接侦察机的镜头,显示屏上出现了位于圆环状河水中心,如同浮岛一样的绿化建筑带。

数座同样风格的桥梁连接着外围的道路,可以看到往来稀疏的行人与车辆。

“能量反应有更多变化吗?”

“属于夜岚的能量反应没有变化,一直都是很微弱的状态,在高空的黯能量反应,正在逐渐汇集向一个点,能级……”

屏幕中处在分析的信息突然随着莫名的干扰抖动了一下。

“这……”

短暂的不安里,侦查镜头的画面漫过了波浪般的干扰纹。

4

“艾丽卡。”

阴云下无言的两人在冷清的街边行走了许久,为了缓和彼此单调的气氛,始终跟随在偏后位置的瑟维斯追赶了几步,在发话的同时看向了对方的侧脸。

“你怎么会想到走这条路?”

“你问那么多干嘛?”

“如果是要做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尽量帮一些忙……”

视线中的雨与雾包覆着远处,建筑间的显示屏播放着重复的内容,它们与灯光一同被水滴涂擦得朦胧。

“艾丽卡?”

“别再叫我的名字了,烦不烦。”

“呃……”

一瞬的迟疑,他险些被加快脚步的艾丽卡丢下。

“雨可能要变大了,不然还是先回去要塞那边吧?这附近应该有地铁站,我们可以……”

“啊……”

发觉瑟维斯再次追了上来,无法忍受的艾丽卡停下身,恼怒地在原地看向了对方。

“你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听到这里,瑟维斯没能继续下去的动作僵住了。

透出反感的言语让周围的一切成为了无形的墙壁,不知不觉,充满距离感的二人又疏远了许多。

沉默的瑟维斯捏了捏手中的伞柄。

在那之后,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无奈地笑了。

“是啊……我确实爱多管闲事。”

微暗的伞下,青年被打湿的头发已经干了。

“但我也是真的很担心你。”

吹过的风挟带着湿冷的气息,拂动了艾丽卡的短发,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改变,从先前的敌意转为了不解。

“自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放不下你……说真的,我很恨当初没能救到你的自己,什么事情都办不到,还让卡米拉变成了那个样子……对不起。”

这是她习惯了去厌恶的声音。

一言未发的艾丽卡将目光沉了下来。

“直到那天你能回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总是把这当做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

“这份机会,不是命运给的。”

就在这时,眼神中留存着淡漠的艾丽卡开口了。

“我知道。”

“……”

“是你。”

两人的目光静静相对,思考着青年后续做出的回答,几条可能发生的分支突然在艾丽卡的脑海中浮现,让她原本严肃的神情转向了呆怔与慌乱。

“不对,你什么意思!……你想死吗?你要对我表白?!”

“呃……”

“你是不是……”

退后几步的艾丽卡用握伞的左手挡住了胸口,隐藏在她右臂刀鞘的热能刀刃随即弹出,在稍暗的环境中散发出了橙红色的光芒。

“我警告你不要乱想!”

“……不是啊。”

接触刀刃的雨水被蒸发了。

“我只是想让小队的关系变得好一些。”

“说什么鬼话,居然还敢提小队!果然……你是不是也和队长说过这样奇怪的话,所以她才那么偏向你?”

“偏向?什么……我没有说过什么啊……真的,只是以前有普通的聊过天,或者是稍微请教过一些问题,其他的就没有说过了。”

默默听着的艾丽卡没有急于回应。

她冷下目光,紧盯着瑟维斯的瞳孔,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静默持续了很久。

直到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什么异常,她慢慢放下抬起的手臂,不屑地哼出了一声。

“你要是敢碰队长,我就杀了你。”

错开了无声观察的视线,神情缓和的艾丽卡收起刀刃,在略微扶正伞身后走入了雨中。

“……”

“跟上吧。”

还未等留在原地的瑟维斯叹出那口遗憾的气息,面前的不远处传来了少女的呼唤。

这一次,他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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