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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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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警戒]

[注意,地铁站已被封锁,请所有民众尽快进入最近的深层避难所]

“埃利诺?这里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

不知所措的琳被身前的埃利诺拉着,有些不太情愿地走出了与要塞相连的地下通道。

“撤离指令的位置就是这里,应该是在紧急的时候单独开放给要塞人员使用的。”

一尘不染的地铁站墙壁在两人的身旁快速离去,所有用来显示地图或公告的全息屏幕闪动着,全部变为了警示信息。

长廊的附近也有一些穿着相似的零散人员跑过,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向着同样的方向。

“真的有其他人……”

“列车大概没多久就会开动了,我们再快一点吧。”

“可是卡米拉姐姐他们……”

想到不存在撤离安排中的几人,琳的表情中显露出了些许担忧。

“我们是不能带上他们的。”

“为什么?”

抬起目光的琳忧虑地看着身边严肃的埃利诺。

“他们是在职战斗员,而且城市正处在警戒期间,如果我们直接带走他们,按照条例会算作逃战,有很严重的处罚,除非是特殊情况被派遣的护卫。”

两人的脚步在话语间继续,深入站台的途中,有一列显有某些数据的浮窗停留在了琳的眼前。

[外甲系统:在线]

“[月光爱丽丝]被启动了……”

通过门禁走入大厅的琳用空余的左手操作着投影的面板,看到上面显示的数据,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出问题了吗?”

场景宽阔了起来,大厅的部分聚集了不少人。

庞大的地下空间由数根圆角方柱支撑,白黑表面的材质是和地铁站内壁一样的特殊合金,在视线稍远的位置,还有部分等待位与便利设施集中在一起,设立在站台的外围。

“系统和结构完整度都没问题,是能量效率太低了……[荷鲁斯]和推进器都用不了……”

“你用了[荷鲁斯]?”

[起发时间剩余:10:47]

[起发时间剩余:10:46]

淡蓝色全息围栏保护的站台外,流线型的白色列车停留在轨道上,通过打开的舱门,可以看到内部的座椅和亮起的灯光。

“……是啊。”

“那不是因为体积和效率问题已经被废用很久的武器吗,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设计图?”

“嗯……就是,我有一次看到……”

和疑惑的埃利诺缓步停在了列车的不远处,踌躇着思考的琳一点点偏离了视线。

“总之放着不用太可惜了,我都已经认真改动过了,装甲部分也是,我之前……”

“不会都是骇的吧?”

有所察觉的埃利诺凝起了目光。

听到这里,想要解释的琳尴尬地沉默了。

“该怎么说呢,你对这方面应该也很了解,如果被上级抓到的话,不止是你,连我都要一起被解职关押。”

“肯定不会啦,而且我是在设计图的基础上直接重做的……”

为了回应埃利诺的低语,琳也放低了声音。

短暂的沉默,在那之后看了一眼窗口上流动的时间,收回神情的埃利诺默默缓出了一口气。

“快点上车吧。”

[警告]

[检测到异常黯能量]

[净化封锁已启动]

“……埃利诺?”

闪红的警示覆盖了大厅的公告面板,机械运作的余音里,面色低沉的埃利诺抬起头,看向了周围封闭的出口。

几架小型武装旋翼机被顶部展开的装置释放而下,保持着包围阵型飞向了两人面前的方向。

(不对……黯灵的推进速度没有这么快。)

滋嘶——

刺耳的切割声音中,列车的远处爆出了火花。

“琳,到我后面!”

就在身边少女惊慌的一刻,紫红色的光芒斜向旋转着,如同应对果皮般,一路轻松切开了车厢顶部的坚固外壳。

(……[潘多拉]?)

注意到了赶来阻挡的无人机,从光影中现身的黯灵用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机群的弹线,将前方妨碍的物件逐一斩断分为了两截。

刃光与热流交错,瞬间的交锋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悬浮撞开了四下飞溅的残片火星,有着类菱态复合结构的黯灵减速停在列车上方,稍作迟疑地向着最近的两人缓缓转过了漆暗厚重的身躯。

它的一对眼芒隐藏在分段组合至头部的棱铠外壳中,正散发着十字型的余辉。

——?

尽力将琳挡在身后的埃利诺抬起了手,并非是对黯灵,而是对周身之外释放重力。

下一秒,召回两片浮游长刃的潘多拉穿透空间的波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

地砖辐射状碎裂,滞留在站台的人群慌乱了。

“所有人离这里远点!”

扩散的重力弹回了被压制的潘多拉,倒飞的黯灵在空中横向螺旋着身体,继续利用旋转的两体光刃切裂了大片的地面。

就在平整姿态的埃利诺想要再次锁定对方的轨迹时,突然在涟漪中消失的潘多拉出现在了远处一名陌生研究员的身旁,它毫无怜悯地高举刀刃,想要分离对方的身体。

“……埃利诺!小心!”

抬起手臂的埃利诺被身后的琳推倒了,紧接着开始动作的潘多拉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

空气震颤,即刻划过的紫芒切断了几缕扬起的白蓝发丝。

“居然……”

——……

注视着眼前起身的两人,挥空利刃的潘多拉迅速后退,躲过了重力的接触。

[列车损坏]

飞出一段距离的潘多拉再次消失了。

这样四下挪动着搜寻的目光,沉思的埃利诺尽量将惊魂未定的琳保护在了身边。

(这里只能使用最小幅度的重力……它的速度太快了。)

更加谨慎的思绪之外,不知何时受到撕裂的电路迸发出了电弧,随着人群间泛开的恐慌,大厅的灯光陷入了黑暗。

[紧急照明启动]

和远处公告屏幕中文字的色彩一样,微红的诡谲灯光照亮了室内,虽然带来的气氛令人不适,但这份光芒至少可以保证他们完整看清建筑内部的轮廓。

(能力的细节……)

保护着有些发抖的琳,埃利诺全神贯注地感知起了能量的波动。

嗡——

打破四周寂静的,是金属的脆音。

不远处熄灭的立柱被穿出波纹的潘多拉用光刃拦腰切开,随后是上升的下一次挥砍,损坏的柱体彻底失衡,斜倒砸下了地面。

“埃……埃利诺,它要拆了这里!……”

琳的身边,同样感受到震感的埃利诺没有说话。

抓准黯灵完成瞬移的那一刻,他释放了能量。

不出所料,这次没能提前躲避的潘多拉被压缩的重力包裹了。

笼罩的漆黑与波纹之中,微荧的棱铠裂开,缝隙间渗出了紫红色的残光。

(居然会有这样的强度……)

有了一瞬迟疑的埃利诺沉下了气息。

连装甲车都能粉碎的压力,只是让潘多拉的外壳有所受损。

紫黑的能量环绕扭曲,被眼前场景惊呆的琳看向了重压下的潘多拉,它仍然在抵抗着抬起光刃。

(应该只要十几秒。)

漫长的时间里,站定在原地的埃利诺收紧了微颤的手指。

还未等远处潘多拉的外壳进一步破损,被它抬高的浮游光刃泛上了裂痕。

刹那之后的回音,一片猛然折断的残刃被挤出重力团,撞上内壁,在映亮黑暗的火花中反弹了几次。

轨迹的尽头正是两人的方向。

想要做出更好的应对已经来不及了,释放至极限的能力下,不管躲避与否,都可能会让已近末路的黯灵逃脱。

时间与思绪转瞬即逝,赶在埃利诺做出反应前,停在身边的琳踏过了步伐。

那道余芒的终点,泛着荧光的残刃轻易刺穿了少女的腹部,她用尽全力地抓紧刃身,最终停下了那片即将贯透她身体的锋芒。

“琳!……”

殷红的鲜血滴下,和紧急灯光的颜色混合在了一起。

一直等到确认了威胁的消失,松开手的琳摇晃着,看了看自己近乎失去知觉的掌心。

昏暗一片,又朦胧不清。

成功了。

带着那片静默的残刃,她无力地倒向了一旁。

喀—喀—

碎裂的外壳还在震动着坍塌,与潘多拉的挣扎一同,更多流失的光芒从裂隙中争先恐后地溢出,又一点点消散在了周围。

(这就是最后了。)

一切碎音的尾声,失去光辉的残片被重力彻底挤压在了一起,直到它们成为了暗淡的遗骸。

这样看过了飘然凋落在大厅的灰烬,焦急的埃利诺连忙半跪下身,小心地扶起了侧躺在冰凉地面上的少女。

“……琳?”

“嗯……埃利诺……”

些许沾附的血渍浸染了原本白净的脸边,或许是因为伤势的失血,又或是灯光阴暗的色彩,她的面色看上去很虚弱,回应的声音也只能勉强维持。

“你没有什么事吧?……”

“谢谢。”

“大家……都安全了吧?……”

“嗯。”

“那就好了……”

舒缓着变得微弱的气息,躺在埃利诺怀中的琳稍微合起了双眼,又缓慢地重新睁开看向了对方。

“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停顿的话语落下,她确认似地对上了埃利诺的目光。

“会。”

“嗯……那我……”

渐慢的呼吸中,最后看了一眼衣物与手边的血迹,微扬嘴角的琳笑了笑。

“就可以安息了……”

像是如释重负般,她闭上了青色的眼瞳,将头靠在了埃利诺的身边。

……

低落的无声延续着。

独自一人沉默了许久,埃利诺深缓地叹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依然存留在少女腹部,但早已失去颜色的光刃断片。

经过了片刻的观察,他移过另一只手臂,直接拔出了那截断刃。

“呃……”

这一连串动作带来的是少女的一声哀鸣。

很快,吃痛的琳睁开眼,努力呼吸着空气,不满地瞪向了丢出刀刃的埃利诺。

“好点了吗?”

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同时多了几分安心。

“唔……不是说好会哭的吗……”

“但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远处此起彼伏的低语声缓和了黑暗中压抑的气氛。

看到正在进行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先前躲避的人群放下警戒,逐渐开始了在周围探头观察或是小范围的活动。

“一点也不好……真的很痛的……”

“那下次就不要再这样做了,记得我说的话,当英雄的经历只有一次就好。”

“可是……”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做的事就没有意义了。”

回应着用手轻轻擦下了少女脸边的血迹,毫无笑容的埃利诺移开了注视的视线。

又是一段沉默的无声,浮展在埃利诺面前的窗口散发着淡光,略微照亮了琳若有所思的神情。

已经被恢复减弱大半的痛感没有继续影响她的思绪,只是她还无法明白对方的话中所指。

低缓的脚步声在大厅中渐响,听到身边传来的呼吸声隐约沉重了一瞬,对此察觉的琳转过了目光。

“怎么了,埃利诺?……”

“……这里。”

对方的语气同样低沉着。

“所有的撤离预定都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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