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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回忆之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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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稀落的星,一抹残月挂在天幕上还未隐去,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正在等待心上人。

日子虽说临近初夏,但在这破晓之前的清晨,撩过发梢的风还有些微凉,身边剑叶木的树叶上,晶莹透亮的露珠滚过碧翠的脉络,滴落在趴在窝里睡觉的霜羽白鹂身上。

这里是龙牙山风神岭,我躺在自家别墅的屋顶,等待日出时刻。

自幼时起,早起看日出,便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事。

就这样在万物静谧中,耳边虫鸣悦耳,脸侧晨风微凉,内心完全放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去想,享受悠然惬意的滋味。

感觉手被一片冰凉所包围,我侧过头,看见席雅关心的眼神。

“怎么了丫头?”

她双手上下动作,做出手语:你又发呆了。

我浅浅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呆呆的眼神看了让人心生怜爱,随即将目光望向远方不再有动作,安静的像一朵郁金香,只是抓着我的手很用力。

这丫头的身子骨弱,通过一系列方法调养了不少时间,可一双小手还是透着冰凉,特别是冬季数九寒天,受不住寒冷的她时常犯困。

我早就有喂她喝灵能淬体液的想法,不过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盲目淬体怕会造成未知的危害,只能等她的身体有起色之后,再服用淬体液。

东方的天际逐渐发白,最美的时刻终于到来。

朝阳初升之际,有万丈霞光从海天一线跳出来,那绯红的圆球自海平面升起,晨曦宛若沸腾的溶液般抛洒向天地,将浮云、高塔、金石建筑染上好看的玫瑰色,仿佛是童话里的爱情海。

日出东方,星隐昼来。

没多久,太阳整个从海平面跃出,它晶光耀眼,火一般炽红,将大地上所有的阴影照亮,城市从睡梦中醒来。

阳光开始变得刺眼,晃得我眼睛微微眯起,从高处俯瞰城市,有一种开朗豁达的奇妙感觉,茂盛繁荣的钢铁丛林,如名贵油画般在眼前徐徐铺开。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丫头,她此刻正沉浸在大自然的瑰丽之中。

席雅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有着雪山深湖般澄澈的大眼睛,与一头丝绸般的金色长发,当她对我笑的时候,我就会莫名感到心疼,在她柔美的笑容里,藏着数不尽的忧伤。

刚刚穿破云海的晨曦映射在她面庞上,宛若来自仙境的花妖精,走累了路便坐下来小憩片刻。即便她脸上那块狰狞的伤疤破坏了视觉上的观感,但她的美是发自内心的,会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我坐直身子,拍拍她的手,“走吧,吃早饭去。”

席雅点点头,对我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我将席雅打横抱起,从房顶轻轻飘下,把她放回轮椅中。

回到屋内,只穿着短裤果着上身的黑翼,正在木人桩前挥汗如雨。

“啪!啪!咣!……”

黑翼的动作不快也不慢,每一个动作都沉稳有力,如鹰般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的木人桩,似乎他此刻面对的不是一块木头,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一个肘击击打在木人桩上,已经将练功服浸湿的汗水跟着他的动作弹起,洒在木人桩上。

“嘶——呼——”

黑翼的呼吸绵长而粗重,节奏也特别慢,不过他的双脚却是在快速变幻着位置,仿佛正在与人博弈。

“呦,今天起的挺早啊,居然没有宿醉。”

“嗯。”

黑翼轻嗯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身形一转,双脚连踏,以闪电般的速度在木人桩前来回横移两次,紧接着双拳打出一个连击。黑翼的拳速好快,在一瞬之间连出七拳,遭受重击的木人桩被打的向后弹起。

作为我的好兄弟,我总叫他小黑子。

我这个兄弟,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又懒又色又有逗逼属性,时不时就会干出一些让人无语的蠢事。虽说经常头脑发热处于二货状态,但他的修为不容小觑,精通暗影系魔法的同时,体术的造诣也很深,是很可靠的伙伴。

咕噜……

厨房传来撩人的米香,嗅到香味的瞬间,肚子就发出饥饿的呢喃。

等等,怎么有两声?

我一扭脸,就看到席雅的小脸红的像个小苹果,哈哈,原来她也饿了。

没办法,谁让这粥的味道这么香呢。

想看看里面究竟在做什么好吃的,可刚走到门口,就撞见端着汤锅往外走的露易丝。

我凑上去,用力嗅了两下,“露易丝,你今天煮了什么饭?闻起来真的好香,我差点就流口水了。”

“是八宝粥。”露易丝回答的语气很淡,表情没有太多波澜。

我咂咂嘴,咽下不争气的口水,赶紧从露易丝手里接过汤锅,“闻着味我口水都要流出来,赶紧赶紧,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记得洗手。”

黑翼也被香味吸引过来。

他顾不上洗脸,匆匆擦去身上的汗水,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就跑到餐桌边坐好,“香!实在是香,看在这么好吃的份上,我今天要喝三大碗。”

“还三大碗,你是饭桶吗?”

“我胃口好,就吃这么多,你有意见?”

瞧吧,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我都懒得理他。

席雅歪歪头,对着黑翼做手语:想吃就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还是妹妹心疼哥哥,我们的席雅妹妹最好了。”黑翼摸摸席雅的头,拿勺子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粥,“你说的很对,人吃饱了才有力气,所以你要多吃一点。你的饭量太少了,看你瘦的,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跑,来,多吃点。”

席雅嫣然一笑,用力点头。

料理是露易丝的拿手好戏,不论是她煮的粥还是她做的菜,都会被我们吃个精光。以前席雅从不挑食,那个时候一日三餐还是黑翼负责的,那个做事敷衍的家伙,不论做出什么样的饭菜席雅都能接受。可自从露易丝来了以后,席雅的口味被养刁了,只有露易丝做的饭菜,才会让她食指大动。

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很有魅力,性感的身材足以挑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只不过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很少出现笑容。尽管露易丝人*妻属性爆满,可她总绷着脸,没什么表情不说,还惜字如金。

这顿早餐露易丝做的很丰盛,八宝粥、绿油果三明治、小菜和烙饼,还有桔子,满满当当摆满餐桌,最后,她还拿出一束花,插*进灌满水的花瓶里。

我看见花束,顿感奇怪,“咦,你买花干什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露易丝摆弄着,淡然道,“这花,修女送的。”

“又是神圣教廷那帮人,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搞什么送祝福的活动。”黑翼咬了一大口烙饼卷菜,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说看见盘子里的绿油果三明治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你早上买食材,遇到那群神棍了。所谓神之祝福标准三件套,除了送花、送三明治,应该还有一本圣经吧?”

原来如此。

“送花送书送食物,很多年的老套路了。”我把花束拿起来嗅了嗅,花香虽淡却很宜人,外包装用的是纯白的纸,中间绑了根金黄色的丝带。

露易丝把那本圣经拿出来,模样与之前送的有点不同,封装的很精致,黑色的外皮是烫金的文字,小巧玲珑的尺寸正好可以放在口袋里。打开这本圣经,里面是汉语、英语、斯拉夫语三语版本,而且里面还有少量的附图。

我不信鬼神,也对他们天天挂在嘴边的“神怜世人”那些教义不感兴趣,不过这些神圣教廷的信徒们经常会做一些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好事,我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偶尔路遇身穿纯白修士服的小姐姐,我会感谢她们送给我的鲜花,有花在手既好看又好闻,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露易丝吃的很快,收了碗筷便准备出门,她一向自律,做任何事情都井井有条,生活作息也很标准,拥有如此强大自控力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你们看好时间,别去太晚了,教廷会先派修女过来提前做准备,希望能准时出发,如果因为一些小事耽误了会有点麻烦。”

露易丝的口吻有点像老师教育学生,她明明是我找来负责孤儿院的,住进别墅之后俨然成为家里的长者,想到这儿我就有点哭笑不得。

我问道:“最开始听教廷那边通知,说是丽丝坦修女会负责这次活动,后来又通知说可能会换人,究竟今天教廷会派谁过来?”

“我也不清楚,教廷的信息严重滞后,无所谓,谁来都一样。”

黑翼也跟着说话,可他嘴里的食物太多了,一张嘴差点喷出来,惹得我一阵鄙视。

露易丝拿起挎包和遮阳帽,走到席雅旁,伸手摸摸丫头的头,“席雅妹妹,我先走了,你要好好吃饭哦。”

席雅无声一笑,用手语对露易丝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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